第3章 凤家来人逼婚,退婚变替嫁危机-《天命昭昭,皇叔宠妻无度》

  更鼓声刚落,凤昭月还闭着眼,手指却已悄悄松开袖中符纸。

  那张黄符贴着掌心,余温未散,火纹的热意像根细线,在皮肉底下缓缓游走。

  她没动,呼吸依旧轻浅。

  可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不是巡夜婆子那种慢悠悠的节奏,是丫鬟小跑的声音,鞋底拍在青砖上,一下比一下快。

  接着是敲门声,三下,不重不轻,带着点慌。

  “小姐!小姐快醒醒!”声音从外面传来,“老夫人咳血昏迷了,大夫正在施针,老爷说您得立刻过去!”

  凤昭月睁开了眼。

  她坐起身,动作很慢,像是被惊醒后还没缓过神。脸色苍白,指尖按在额角,一副身子发虚的模样。

  可眼神早就冷了。

  母亲病危?

  她昨晚才用天机眸扫过府里几个关键人物的气运。

  老夫人命格虽弱,但近期无死兆,反有贵人暗助之象。

  这消息来得太巧——云娘刚偷了玉簪,凤家就拿母亲性命压她替嫁?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地上的瞬间,掌心火纹又是一热。

  情绪波动越大,火纹越明显。她知道,这是能力在提醒她危险逼近。

  她没管那股热,只低头整理衣裙。月白襦裙有些皱,鹅黄披帛滑到了臂弯。她抬手扶正凤凰步摇,铜镜里映出一张柔弱的脸,眉眼低垂,像随时会哭出来。

  可她心里清楚得很。

  这不是救母,是逼婚。

  三皇子体弱多病,去年冲喜娶了礼部尚书之女,不到半月人就没了。如今又要冲喜,凤家嫡女身份够高,又刚被退婚名声受损,正是拿来填坑的最佳人选。

  她走出房门时,院子里多了四个粗使婆子,站得笔直,眼神却不看她,只盯着门口。

  这是软禁的前兆。

  凤父站在院中,一身深青官袍,腰间玉带压得极稳。看见她出来,眉头都没抬一下。

  “你还磨蹭什么?你母亲生死未卜,你倒有心思梳头?”

  凤昭月低头,声音微弱:“女儿怕仪容不整,惊扰母亲。”

  “哼。”凤父冷笑,“你现在倒是想起自己是凤家嫡女了?退婚书都贴到城门口了,你还装什么清高?”

  他走近一步,语气压低:“三皇子府下了聘,指名要你冲喜。这是你赎罪的机会,也是凤家给你的出路。”

  凤昭月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

  三息。

  瞳孔深处金光一闪即逝。

  她看到了。

  凤父气运呈灰黑缠绕状,近七日必有灾祸临头,且来自北方——那是三皇子府的方向。

  他不是不知道那地方凶险,他是想让她去送死,好保全凤家其他人的前程。

  她垂下眼帘,掩住眸中锋芒。

  “父亲,儿愿先探望母亲病情,再议婚事。”

  “不必!”凤父厉声打断,“你母自有大夫照看,你只需明日清晨写下婚书,三日后迎亲入门。这是定局,不容更改。”

  他说完转身就走,长袖一甩,带起一阵风。

  身后两个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明摆着不让出门。

  凤昭月站在原地,没追,也没哭。

  她慢慢退回房内,关上门,背靠门板站定。

  屋里光线昏暗,夕阳从窗缝斜切进来,照在桌角那支羊脂玉簪上。

  抽屉半开着,里面空了。

  云娘果然没经住诱惑。

  她走到窗前,伸手推了下。

  纹丝不动。

  再用力,还是不行。

  窗棂被人从外面钉死了。

  她转过身,环视房间。

  茶壶摆在桌上,水是凉的。

  点心盘里放着两块桂花糕,闻着有点甜腻过头。

  她没碰,只走到床边坐下。

  掌心火纹还在发热,像是在催她做什么。

  她知道现在不能用。

  一天只能用三次,用了会伤自己。

  但她更知道,一旦写了婚书,进了三皇子府,就再也没机会翻身。

  原主就是这时候认命的。

  被退婚,被逼嫁,被抬进府第三天夜里暴毙,对外说是冲喜不成反遭煞气侵体。

  其实……是被人活活毒死的。

  她闭上眼,脑海里闪过那些剧情片段。

  这不是话本,是她的命。

  可她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凤昭月。

  她睁开眼,从袖中取出那张黄符纸,贴在胸口。

  符纸紧贴心口,像一块护心镜。

  她低声说:“想拿我去填坑?”

  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

  镜面有些模糊,映出她略显憔悴的脸。

  她盯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那就看看,是谁先被烧成灰。”

  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次是膳房婆子送晚饭来了。

  门打开一条缝,食盒递进来,然后迅速关上。

  她没去碰食盒,只站在原地,听着外面锁链落下的声音。

  他们真把她当囚犯了。

  她走回床边,把黄符纸塞进枕下。

  火纹的热意渐渐平息,可她的心跳没有慢下来。

  她在等一个机会。

  等云娘偷玉簪的事闹出来。

  等大夫人查账发现库房少银。

  等任何一个能让凤父分心的破绽。

  只要有一点缝隙,她就能钻进去。

  她不怕斗,只怕没人给她开口的机会。

  外面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屋内没点灯,她坐在床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手指掐进掌心,用痛感压住怒意。

  她听见远处传来打更声。

  三更了。

  她忽然抬头,看向房梁角落。

  那里挂着一串铜铃,原本是驱邪用的, дaвho he响了。

  可刚才,她分明看到它轻轻晃了一下。

  有人来过。

  或者……走了。

  她没动,假装没察觉。

  可眼角余光一直盯着那串铃。

  过了很久,铃没再响。

  她慢慢放松身体,靠在床头。

  火纹又热了一下。

  这次是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

  谢陵舟。

  那个本该在五日后回京的冷面皇叔。

  原主的命运转折点,就在他踏入京城那一刻开始改变。

  她必须撑到那时候。

  不能写婚书,不能进三皇子府,不能死。

  她抬起手,在黑暗中看了一眼掌心。

  火纹泛着微红,像将熄未熄的炭。

  她握紧拳头,低声说:“我不会嫁。”

  窗外风猛地灌进来,吹得帷帐乱飞。

  她转头看去,发现刚才还钉死的窗户,此刻竟开了一道缝。

  夜风吹动她的发丝,拂过脸颊。

  她站起身,走向窗边。

  手指刚触到窗框,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

  接着是脚步声,匆匆离去。

  她探出头,只看到院墙一角,有个黑影翻了出去,速度快得看不清脸。

  她收回手,慢慢关上窗。

  心跳加快,但眼神亮了。

  有人在帮她。

  或者说,有人不想让这场婚事办成。

  她回到床边坐下,从枕头下摸出黄符纸,紧紧攥在手里。

  火纹第三次发热,烫得她掌心发疼。

  她没松手。

  疼才好。

  疼就说明她还活着。

  外面更鼓又响了一声。

  四更了。

  她闭上眼,靠在床头。

  明天,大夫人会查云娘。

  她设的局,很快就会爆。

  她等得起。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她胸口起伏清晰可见。

  她睡不着,也不打算睡。

  她要睁着眼,等到天亮。

  烛台旁的黄符纸被风吹动,一角翘起,露出下面压着的一行小字——那是昨夜她偷偷抄下的库房出入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