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发现刺客与裴仲关联紧密-《天命昭昭,皇叔宠妻无度》

  禁军押着俘虏进殿,那人咬破毒囊的瞬间,谢陵舟剑锋只差半寸。

  凤昭月盯着地上抽搐的身体,没说话。火纹在掌心发烫,但她没动。用一次少一次,现在不是浪费的时候。

  布条被递到谢陵舟手里。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他展开一看,家徽只剩半边,但纹路清晰——裴府旧仆专用标记,五年前改制后就不再发放。

  他抬眼看向文官队列末尾。

  裴仲站着,手垂在身侧,折扇没有打开。脸上看不出情绪,但站姿比刚才紧了些。

  “这是什么?”谢陵舟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百官回头,目光落在那块布上。

  凤昭月走上前,指尖轻轻碰了下布条边缘。针脚歪了一处,像是缝补过。她闭眼一瞬,天机眸开启。

  三息。

  眼前闪过残影——一只手将布条塞进守卫衣领,袖口露出半截银线绣竹叶的边角。那人转身,走廊尽头挂着一块牌匾:文书房。

  她睁眼,看向裴仲的方向。

  “这布用了五年以上。”她说,“不是新做的。”

  谢陵舟懂她的意思。这种标记只发给首辅贴身心腹,外人拿不到,更不会缝补保存这么久。

  “东华门守将死时身上带着这个。”谢陵舟举起布条,“诸位都看得见。裴府标识,出现在刺客攻入的必经之路上。”

  底下有人低声议论。

  “会不会是栽赃?”

  “谁敢在这种时候栽赃首辅?”

  凤昭月冷笑一声,掌心微光一闪,火符弹出。

  落地成印。

  凤凰形状的烧痕正对裴仲脚下,距离他的靴尖只有两寸。

  “首辅大人。”她看着他,“您的狗,又咬人了。”

  裴仲终于动了。他抬起手,用扇柄轻点掌心。这是他准备反击的标志。

  但他还没开口,谢陵舟已经下令。

  “传我军令,从现在起,所有进出宫门的人,必须查验腰牌和服饰标记。凡出自裴府者,一律留置审查。”

  禁军领命,立刻分头行动。

  几个将领跑步出殿,脚步声在长廊回荡。

  裴仲脸色变了。“皇叔这是要违制擅权?宫防调度归禁军统领,你无旨调动,算不算谋逆?”

  谢陵舟转头看他,“方才刺客冲进太极殿,杀了守将换了身份才破门。你说我该等皇帝醒来下旨,还是先守住宫门?”

  “你可以报备禁军。”

  “我已经下令由禁军执行。”谢陵舟声音冷,“是你的人死了,不是我的。”

  百官没人接话。

  事实摆在眼前。东华门守将是裴府旧部提拔的,尸体上有裴府标记,刺客趁乱杀他换装闯入。这一环扣得死。

  凤昭月走到谢陵舟身边,压低声音:“他在慌。”

  “我知道。”谢陵舟也低声回应,“但他不会认错。”

  “我不需要他认。”凤昭月看着远处的裴仲,“我只要所有人知道,是他的人出了问题。”

  她抬头扫视群臣,“各位大人,你们今日进宫,可有见到异常之人?穿旧式官服的?佩错腰牌的?或者,本该在府中当值,却出现在宫里的?”

  没人回答。

  但有人开始低头看自己的同僚。

  怀疑一旦种下,就会自己生长。

  裴仲终于开口:“王妃此言何意?莫非以为我府中人人皆奸细?”

  “不是人人。”凤昭月直视他,“是您最信任的人。”

  “哦?”

  “真正的心腹,从来不会穿新衣服。”她指着布条,“这块布缝过三次,最后一次用的是褪色银线。您府上的规矩,老仆才有资格用银线绣竹叶。新人只能用青线。”

  她顿了一下。

  “而且,这种标记五年前就停发了。能留到现在还随身携带的,只会是您身边最老的人。”

  大殿里一片寂静。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裴仲的手指收紧,扇骨发出轻微响声。

  “所以呢?”他问,“你想说我是幕后主使?凭一块破布?”

  “不止是布。”凤昭月往前一步,“还有气运。”

  她抬起左手,火纹微闪。

  “我刚才看了。这块布最后接触的人,往文书房去了。那是您私设的办公之所,连内阁大臣都不能随意进出。”

  “荒谬!”裴仲厉声打断,“你一个女子,说什么气运!这是妖言惑众!”

  “是不是妖言,问问禁军就知道。”谢陵舟接过话,“去查文书房,有没有人在半个时辰内进出过,衣袖带银线竹叶纹的。”

  “不行!”裴仲突然提高声音,“那是机密重地!未经圣许可,谁也不能进!”

  “那就等陛下醒来再查。”谢陵舟淡淡道,“不过在这之前,请首辅管好你的人。别再让‘旧仆’拿着五年前的标记,在宫里乱跑。”

  他说完,转身走向殿门。

  “封锁六宫,逐院排查。所有裴府出身的杂役、内侍、护卫,全部集中看管。查清楚每一个出入记录。”

  禁军迅速行动。

  脚步声密集响起,宫门方向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太极殿内只剩下文武百官和少数内侍。

  凤昭月站在谢陵舟身旁,没有动。

  裴仲也没走。他站在原地,折扇垂落,像断了脊骨的蛇。

  两人对峙,谁都没再开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外面传来消息:西华门扣下一个自称裴府送药的小厮,腰牌是旧制,衣服却是新的。盘问时神色慌张,已被控制。

  接着是南熏门,一个厨娘被发现穿着二十年前的老式围裙,上面绣着裴府初建时的家徽。她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但查其户籍,三代都是平民,从未在裴府服役。

  线索开始串联。

  凤昭月靠在柱子边,左手火纹还在发热。她没吃药,怕影响判断。

  谢陵舟察觉她状态不对,低声问:“你还行吗?”

  “能撑。”她说,“只要他不动,我就不用出手。”

  “他在等。”谢陵舟眯眼,“等外面的消息,看我们能查到哪一步。”

  “那就让他等。”凤昭月冷笑,“等到他的人一个个被揪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内侍匆匆跑进来,跪在谢陵舟面前。

  “启禀皇叔……刚在北巷井底,捞出一具尸体。穿着裴府管家服,怀里有个木匣,锁着。”

  谢陵舟眼神一凛。

  凤昭月立刻上前。

  两人对视一眼。

  都不是巧合。

  裴仲的人在灭口。

  “把木匣送来。”谢陵舟下令,“原封不动。”

  小内侍领命而去。

  大殿再次安静。

  凤昭月盯着裴仲。

  他也看着她,眼神阴沉。

  火纹在她掌心跳动,像心跳。

  谢陵舟站在她身前半步,手按在剑柄上。

  外面风声渐起,吹得烛火晃动。

  木匣还没送来。

  但他们都知道,里面的东西,一定会让这场对峙彻底撕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