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凤昭月让凤家计划落空-《天命昭昭,皇叔宠妻无度》

  暗影刚走,凤昭月就起身走到妆台前。她没照镜子,而是拉开最下层的抽屉,取出一个空瓷瓶,轻轻放在案上。这是林太医给她的护脉丹瓶子,现在空了。她盯着它看了两秒,然后把它推到一边。

  她换了一身素色襦裙,披帛换成浅青,发间凤凰步摇摘了下来,只插一根白玉簪。这样看起来更安静,也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她走出房门,沿着回廊往正院走去。路上遇到两个洒扫的丫鬟,低头行礼。她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脚步很稳,但走得很慢,像是心里有事。

  正院门口,守卫见到她,没有阻拦。她径直走进厅堂,谢陵舟正在批阅文书。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来了?”

  “我想见你。”她说,“有些话,不能让别人听见。”

  谢陵舟放下笔,示意她坐下。她没坐,反而走近几步,声音压低。

  “我昨晚梦见母亲病了。”她说,“她躺在床上,脸色发灰,嘴里念着‘家毁于贪’。”

  谢陵舟眉头一动。

  “我知道父亲和裴仲有来往。”她继续说,“我也知道你手里那封信是假的。但我不能说破,说了你就不会查。”

  谢陵舟没出声。

  “如果你不查,他们就会继续做下去。”她说,“下一次,可能就不只是送燕窝了。他们会动手,真的动手。”

  谢陵舟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查账。”她说,“查凤家这三年的进出。特别是那些打着采买名义、却流向关外的银子。”

  谢陵舟盯着她。

  她迎着他目光,没有闪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说,“你觉得我在挑拨。可我不是为了害自家。我是想活命。他们要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我已经看清楚了。”

  谢陵舟沉默片刻,转身走向内室。很快,他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块铜牌,递给暗影守在门外的人。

  “去户部库房。”他说,“提凤家近三年所有税银底册,尤其是私账部分。动作要快,天黑前必须拿到。”

  那人领命而去。

  凤昭月松了一口气,但脸上没表现出来。她只说了一句:“谢谢。”

  谢陵舟看着她:“你早就准备好了,是不是?”

  她没否认。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当成棋子。”她说,“从前是,现在不是了。”

  谢陵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去休息。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院子,她立刻叫来暗影。

  “去茶楼找那个常在东角坐着的小吏。”她说,“让他跟人说,皇叔已经查封了三家钱庄的账簿,其中两家挂着凤家名号。”

  暗影问:“万一他不信呢?”

  “他会信。”她说,“这种消息,越模糊越真。只要传进凤府,就够了。”

  暗影点头,消失在屋檐下。

  凤昭月坐在桌前,从袖中摸出一张符纸。这是火纹符,还能用两次。她没点燃,只是握在手里,感受那点温热。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然,不到两个时辰,暗影回来。

  “消息传到了。”他说,“凤家大管家匆匆出门,去了城西别院方向。身边带了个贴身小厮,怀里揣着密函。”

  “那就对了。”她说,“他慌了。”

  她闭上眼,催动天机眸。眼前闪过一道微光,映出一张残破信笺的轮廓。那是凤父写给裴仲的求救信,墨迹未干,字字恳切。而信的另一端,气运线如断弦般崩裂。

  她睁开眼,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裴仲不会救凤家。

  他只会把凤家推出去挡刀。

  这场局,成了。

  她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旧账册。这是她早先让人抄录的副本,上面记录着凤家与北狄商队的交易明细。她翻到最后一页,用朱笔圈出三个名字——都是凤家核心管事。

  “等谢陵舟查到这些,”她说,“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暗影站在旁边,低声问:“王妃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等。”她说,“等他们自己乱起来。等裴仲开始切割。等到没人再敢提把我送回去的事。”

  她把账册放回原处,顺手拂去灰尘。

  外面天色渐暗,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桌上符纸一角。她没去压,任它飘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谢陵舟派人送来一封信。她打开一看,只有四个字:**账已得实**。

  她笑了。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凤家的钱路被截,通敌证据确凿。谢陵舟不会再犹豫。下一步,就是收网。

  她让暗影准备热水,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裳。然后坐回桌前,静静等着。

  夜深了。

  更鼓敲过三响。

  院外传来轻微脚步声,是暗影回来了。她抬眼。

  “裴仲那边有动静吗?”她问。

  “有。”暗影说,“他连夜召见心腹,下令切断所有与凤家有关的联络渠道。连送药的人都撤了。”

  “连云娘那边也没人去了?”

  “没了。”

  凤昭月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赢了。

  凤家想拿“妖女”罪名压她,逼她低头。可她反手就把整个家族拖进了泥潭。现在他们不仅失势,还被裴仲抛弃。再没人能威胁她。

  她站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人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亮。她抬手摸了摸掌心,火纹还在,热度比白天低了些。

  她还有两张牌没打。

  千机伞里的微型罗盘,和藏在嫁衣夹层中的求救符。

  但她不急。

  真正的杀局,还没开始。

  外面风更大了。

  她听见屋檐上的铁马叮当作响。

  忽然,暗影抬手按住腰间软剑。

  “有人靠近。”

  她没动。

  脚步声停在院门外。

  接着,一道黑影跃过墙头,落地无声。

  那人穿着玄甲军服,却是倒着走的。

  他背对着月亮,手里拎着一个染血的布包。

  凤昭月看清那布包上的纹路时,瞳孔一缩。

  那是谢陵舟贴身携带的虎符袋。

  她猛地站起身,冲到门前。

  “拦住他!”她对暗影喊,“别让他进主院!”

  暗影飞身而出。

  那人却突然停下,转过身,把布包往地上一扔。

  布包裂开,滚出一块焦黑的木片。

  上面刻着两个字:**寅时**。

  凤昭月站在门口,手指紧紧扣住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