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提前布局设套,让丫鬟露马脚-《天命昭昭,皇叔宠妻无度》

  窗外风声紧,凤昭月还站在镜前。虎符在手里攥着,铁盒空了,她没放回去。

  烛火晃了一下,屋外有动静。

  不是脚步声,是布料擦过墙的声音。有人贴着墙走,动作很轻。

  门开了条缝,一道人影闪进来,披着黑斗篷,帽子压得很低。身后跟着两个老仆,一左一右守在门外,没进屋。

  那人摘下帽子。

  是凤母。

  脸色发白,嘴唇没有血色,咳嗽了一声,手扶住桌角才站稳。

  凤昭月没动。

  凤母直接跪下了。

  “娘对不起你。”她说,“可你要再不听我说的话,明日写婚书,你就活不过三日。”

  屋里很静。

  凤昭月盯着她,没去扶。

  “你说我活不过三日,那父亲呢?”她问,“他逼我喝毒酒,也是为了救我?”

  凤母摇头:“他被裴仲蒙蔽了。你以为他是要你冲喜?不是。他是怕你不听话,先下手为强。”

  “那你呢?”凤昭月声音冷,“这么多年,我在偏院病着,你在主院养尊处优。现在突然来见我,说要救我?凭什么让我信你?”

  凤母抬头看她,眼里有泪光。

  “因为我只有你了。”她说,“你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么能看着你死?”

  “可你一直不出声。”凤昭月往前一步,“云娘偷东西,你送信提醒我找虎符。这些事你都知道,为什么早不说?等到现在,等我差点被毒死,才来告诉我真相?”

  凤母咳了几声,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擦了嘴角。帕子上有点红。

  “因为我不敢。”她说,“裴仲在府里安插眼线,不止云娘一个。我身边的人,十个里有八个是他的人。我若早动,你早就没了。”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你出生那天,钦天监夜观星象,说凤家嫡女承天煞命,克亲妨族,十九岁必夭。这话传出来,你父亲就冷了心。裴仲趁机献策,说可用‘阴命祭阳阵’改命,把你体内的煞气引出来,延寿十年。”

  “结果呢?”凤昭月冷笑,“我从小病不断,三天两头发烧,药石无效。这就是你们说的‘延寿’?”

  “那是假的。”凤母声音压低,“‘阴命祭阳阵’根本不是改命,是种厄运烙印。裴仲借机把你的气运转成衰命格,让你灾劫不断,只为将来好操控你。”

  “操控我?”凤昭月眯眼,“他想干什么?”

  “娶你。”凤母直视她,“裴仲无子,但需要一个能承他气运的儿媳。你命格特殊,又身在相府,是最好的人选。他计划等你十八岁时强行提亲,用秘法炼化你的命格,吸尽你的气运为自己所用。”

  凤昭月掌心忽然一热。

  低头看去,火纹浮现,赤红如血。

  她猛地握拳。

  “所以替嫁谢陵舟……不是逼婚?”她问。

  “是救你。”凤母点头,“谢家血脉属极阳,谢陵舟更是皇室孤阳之脉,气运如铁,百邪不侵。唯有嫁入他府,才能冲散你身上被种下的煞气,破掉裴仲的局。”

  “父亲知道?”凤昭月追问。

  “他知道一半。”凤母说,“他以为只是冲喜,不知道你是真能活下来。我装病,就是为了让你有机会见我一面,拿到虎符。那是你生母留下的东西,藏着前朝兵权密令,能调动边关三万暗卫。”

  凤昭月脑中一震。

  她穿书时就知道原主会死,却不知死因是被人动了命格。

  更没想到,这场逼婚,竟是母亲拼死设的局。

  她掌心火纹越来越烫,整条手臂都开始发麻。

  “你看到的火纹……”凤母忽然开口,声音发抖,“是不是像凤凰燃羽?”

  凤昭月一愣:“你怎么知道?”

  凤母从怀里掏出半块玉,递过来。

  玉是残的,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这是你生母留给你的护魂玉。”她说,“她说你不是夭命,而是被人夺了运。真正的你,该是执火破局之人。”

  凤昭月接过玉。

  刚碰上,火纹猛地亮起,整只手掌泛出红光。

  她眼前闪过一瞬间的画面——古籍翻页,火焰升腾,有个声音在耳边说:“逆命者,掌火执光。”

  她晃了下神。

  回过来看凤母:“所以你不让我逃婚,是让我去谢家?”

  “对。”凤母点头,“这不是屈辱,是你活下来的唯一机会。谢陵舟能镇住你的煞气,也能护你周全。只要你进了谢府,裴仲就再不能动你。”

  “可他要是发现我觉醒了呢?”凤昭月问,“火纹每日只能用三次,天机眸耗神严重。我靠预知改命,但撑不了太久。”

  “那就别让他发现。”凤母抓住她的手,“你现在懂的比谁都多。扮柔弱,装顺从,等时机到了,再掀桌子。”

  她咳嗽几声,身子摇晃。

  “娘老了,帮不了你太多。”她松开手,“记住,别信你父亲,也别信任何人。但若那个人值得托付……就信他一次。”

  “谁?”凤昭月问。

  凤母没回答,被门外老仆扶着起身。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

  “虎符藏好。”她说,“下次见面,可能就是战场了。”

  门关上。

  屋里只剩凤昭月一个人。

  她站在原地,手里攥着残玉和虎符。

  火纹渐渐褪去,掌心留下一点灼痛。

  她走到桌前,吹灭蜡烛。

  黑暗中,她摸出银簪,拔下簪头,倒出最后一粒九花玉露丸。药丸在指尖滚了滚,她没吃,放回簪子里。

  然后她转身,走向墙上挂着的空白画轴。

  伸手抚过表面。

  明天,这上面会出现一幅画像。

  她不知道是谁。

  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为了逃命而挣扎。

  她是来入局的。

  烛芯爆了个灯花。

  她站在画轴前,手指轻轻敲了两下。

  敲完,停住。

  外面传来巡夜婆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走远。

  她没动。

  直到听见院门落锁的声音,才缓缓低头。

  残玉贴在掌心,火纹又热了一下。

  这次,她没有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