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名厨的诞生宴-《咸鱼躺平,剑圣求我出手》

  自打万商钱庄的“品牌价值部”入驻,懒人武馆就没清静过。

  好不容易熬到苟诚和赵黑虎被一锅端,顾休以为能睡个安稳觉了。

  谁知,清静的日子还没捂热乎,陆清风那封催命似的加急传书,就给这短暂的和平画上了句号。

  “师兄三天后就到!”

  这句话像个魔咒,在懒人武馆的上空盘旋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陆清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起了燎泡,每天绕着院子里的“卧龙榻”走几百圈,嘴里念念有词,什么“师门恩重”、“道在脚下”、“前辈深意”,听得顾休脑仁疼。

  石敢当倒是没那么焦虑,因为他有更具体、更迫在眉睫的烦恼。

  今晚,就是万商钱庄为他举办的“荣誉主厨”诞生宴。

  这天下午,苏清蝉的锦衣管事亲自登门,身后跟着两个抬着食盒的仆役,来“迎接”今晚的主角。

  “石师傅,大掌柜特意为您准备了全新的厨师服,后厨也已按您的习惯备好了所有常规食材。

  不知您今晚的主菜,可有定夺?”

  管事笑得滴水不漏。

  石敢当魁梧的身躯在崭新的大堂里显得手足无措,他紧张地搓着手,求救似的望向后院。

  “师父……我、我怕搞砸了,给您丢人。”

  他跑到顾休跟前,声音都带着哭腔。

  “他们那儿什么山珍海味都有,我……我就会做几道家常菜。”

  顾休正躺在“卧龙榻”上,眉头紧锁。

  新修的庭院哪儿都好,就是这青石板地面,在秋日里泛着一股凉气,透过躺椅的藤条缝隙,丝丝缕缕地往他骨头里钻,严重影响了睡眠质量。

  他被徒弟摇得心烦,又想起今天就是蔺惊弦那小子要上门“斩妖除魔”的日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吵什么吵?”

  顾休不耐烦地挥挥手。

  “有什么就做什么,做个开水白菜就行了。

  越是简单的东西,越考验本事。

  拿我们自家的水去做。”

  说完,他把书往脸上一盖,翻了个身,继续研究怎么给躺椅加个隔热层。

  石敢当却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开水白菜?

  越简单的,越考验本事?

  用自家的水?

  师父果然是在指点我!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这道菜,看似平凡,实则蕴含着师门心法的终极奥义!

  他眼中瞬间燃起熊熊的斗志,对着顾休的背影深深一躬,转身对管事道:

  “就开水白菜!

  请备好最上等的白菜心,水……我自己带!”

  傍晚,万商钱庄在安乐镇的临时别院灯火通明,乐声悠扬。

  能被苏清蝉邀请的,无一不是安乐镇有头有脸的商贾乡绅。

  他们端着琉璃盏,交头接耳,话题的中心只有一个——那个传说中的“伙房武圣”。

  “听说了吗?一锅麻婆豆腐,把黑虎帮帮主烫成了猪头!”

  “何止!沧浪剑盟的少侠都败在他的擀面杖下了!”

  “可我怎么听说,他就是个厨子?”

  角落里,一位鹤发童颜、身形富态的老者正襟危坐,对满桌的佳肴视若无睹,只闭目养神。

  他,正是被苏清蝉以“品鉴天下奇珍”为名,重金请来的食道宗师——舌尖叟。

  别院后厨,金碧辉煌得能晃瞎人眼。

  石敢当穿着崭新的厨师服,在一众钱庄大厨敬畏的目光中,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皇宫的伙夫,连刀都快拿不稳了。

  他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回荡着师父的话。

  “越简单的,越考验本事。”

  他摒除杂念,眼中只剩下面前那颗晶莹剔透的白菜心。

  他从自己带来的木桶里,舀出一瓢清冽的井水。

  当那水注入锅中,整个后厨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

  宴会厅内,气氛正酣。

  苏清蝉一袭华贵锦袍,长袖善舞,应对着各方探询。

  “苏大掌柜,您如此看重一个厨子,我们实在好奇,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一个胖商人恭维道。

  苏清蝉掩唇轻笑,眼波流转:

  “真正的价值,可不是用眼睛看的。有时候,得用舌头来品味。”

  话音刚落,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

  石敢当亲自端着一个朴实无华的白瓷汤碗,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笨拙,加上魁梧的身材和紧张的神情,引来了几声压抑不住的窃笑。

  坐在舌尖叟旁边的陆清风见状,立刻挺直腰板,小声为邻座的宾客“解说”起来:

  “看见没?

  这就叫‘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前辈这是在磨练徒弟的心境,让他于万众瞩目中,守住方寸本心!”

  宾客们似懂非懂,但看陆清风那一身沧浪剑盟的行头,也不敢再笑,纷纷露出了然的神情。

  菜被端到了主位,舌尖叟的面前。

  那是一碗清澈见底的汤,汤中卧着几片宛如翡翠的白菜,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舌尖叟微微睁眼,扫了一眼,心中略感不以为意。

  故弄玄虚。

  他拿起白玉汤匙,舀了一勺清汤,随意地送入口中。

  下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

  舌尖叟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他双目瞬间圆睁,瞳孔剧烈收缩,脸上流露出极度的震惊、狂喜、乃至癫狂的复杂神情。

  “啪嗒!”

  他手中的白玉筷子脱手而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全场皆惊,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身上。

  只见这位品尝过无数山珍海味、见惯了风浪的食道宗师,嘴唇哆嗦着,两行老泪竟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这……这是……”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舌尖叟猛地站起身,身体因过度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向那碗汤,嘶哑着嗓子,对苏清蝉,也对所有人宣布:

  “这……这不是菜!

  这是‘道’!

  不,比‘道’更珍贵!”

  他猛地转向苏清蝉,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字一顿地吼道:

  “这汤中,蕴含着一丝精纯无比的——‘地脉灵气’!

  老朽一生,闻所未闻!”

  “轰!”

  “地脉灵气”四个字,如同一颗炸雷,在所有武者和见识不凡的商人耳边炸响!

  几乎是同一时刻,懒人武馆的后院。

  躺在“卧龙榻”上,正为怎么给躺椅加装保暖层而苦恼的顾休,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冷战。

  一股莫名的恶寒,仿佛从地下深处钻出,顺着他的尾椎骨一路爬上天灵盖。

  他猛地坐起身,死死地、惊恐地盯着院子角落里那口平平无奇的水井。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不是躺在躺椅上。

  而是睡在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口上!

  别院宴会厅内,舌尖叟已经陷入了疯魔般的状态,他抓住苏清蝉的衣袖,激动地语无伦次:

  “大掌柜!

  老朽要立刻修改《伙房武评录》的手稿!

  开篇第一章,不,整个开篇,就叫‘食之圣地——安乐镇懒人武馆’!”

  苏清蝉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荣幸。

  但在那双妩媚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近乎失控的狂喜。

  她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而且,中的是远超预期的头奖。

  地脉灵气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宴会结束之前,就已通过各种渠道飞速传遍了安乐镇的每一个角落。

  客栈顶楼,正在擦拭一柄短剑的燕白露,听着手下传回的情报,擦拭的动作第一次停顿了下来。

  她清冷的眼神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渴望,以及一丝……冰冷的杀机。

  这东西,正是她修炼《九转轮回魔典》突破瓶颈,最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