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文学研究员-《不同职业,同样精彩》

  林夏的指尖拂过泛黄的线装书扉页时,能精准辨出清代康熙年间竹纸特有的纤维纹理——那是他在市图书馆古籍部待的第十个年头,指尖磨出的薄茧,成了辨认古籍版本最可靠的“尺子”。清晨八点,古籍部的铜制门环还沾着晨露,他已蹲在恒温恒湿的库房里,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卷《李太白文集》残本。宣纸在手中轻轻舒展,“长风破浪会有时”的墨痕虽已淡得发灰,却仍能看出笔锋转折间的豪迈,这是他追踪了三年的明代抄本,也是研究李白晚年心境的关键文献。

  “林老师,您快来看这个!”年轻助理小周抱着一个樟木书箱跑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小周戴着白手套,小心抽出一张折页:“在整理清代方志时发现的,这页夹在《徽州府志》里,上面有苏轼的题跋,会不会是真迹?”

  林夏接过折页,对着自然光仔细端详。墨色沉着,字体间带着“苏体”特有的丰腴跌宕,题跋末尾的“东坡居士”印章线条流畅,没有后世仿品的滞涩感。但他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从抽屉里取出放大镜,对准题跋边缘的纸纤维:“你看这里,纸面上有‘帘纹’,间距是2.3厘米,这是宋代‘澄心堂纸’的典型特征;再看墨色,用的是‘松烟墨’,氧化后呈现出特有的‘漆黑色’,不是清代常用的‘油烟墨’——不过还得再比对《三希堂法帖》里的苏轼真迹,确认笔法细节。”

  小周凑近放大镜,眼睛亮了起来:“原来辨真伪要这么多讲究!我之前只看字体像不像,现在才知道还要看纸、看墨、看印章。”

  “古籍研究就像侦探破案,”林夏将折页放回书箱,“每一个细节都是线索,纸的年代、墨的成分、题跋的内容,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都可能藏着真相。就像这张题跋,如果能确认是苏轼真迹,就能补全他在徽州任职时的行踪,对研究宋代文人交游太重要了。”

  古籍部的窗外种着两株古槐,枝叶伸进窗棂,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林夏想起刚入职时,导师曾对他说:“古籍不是死的故纸,而是活的历史。你要做的,是让墨痕里的故事,重新被世人看见。”这句话,他记了十年,也践行了十年。每年修复古籍时,他都会在修复记录里写下“墨痕背后的故事”,比如某本医书的眉批里藏着清代医者的诊疗心得,某首诗集的夹页中留着民国学子的批注,这些细碎的文字,拼凑出比典籍本身更鲜活的历史。

  上午十点,林夏在古籍部的阅览区接待了一位特殊访客——年过七旬的退休教师陈老先生。老人抱着一个旧布包,打开时露出一本线装《唐诗选》,封面已磨损得看不出颜色。“林老师,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里面有他写的批注,”陈老先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是中学语文老师,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