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沪城来的娇气千金,拿捏冷面糙汉》

  顾清辞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神仙打架结束就好。

  她抱着水壶走进来,轻声问:“烟烟,要喝点热水吗?”

  秦水烟摇了摇头,又张开了嘴,示意许默继续投喂。

  许默面无表情地又扎了一块,直接塞进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

  世界,总算安静了。

  一块,两块,三块……

  吃到一半,秦水烟就腻了。

  她摆了摆手,皱着小脸说:“吃不下了。剩下的苹果许默你解决吧。”

  然后,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往床上一躺,自顾自地拉过薄被盖在身上。

  “我困了,要睡觉。”

  她闭上眼睛前,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许默,你不许走。”

  “我醒过来,要看到你。”

  说完,也不等许默回答,她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真的开始睡觉了。

  病房里,陷入了安静。

  顾清辞看着许默手上那半个吃剩的苹果,觉得有些尴尬。

  让人家一个大男人,给你削苹果喂苹果就算了,现在还把吃剩的塞人家手里……

  总不好让许默一个客人,吃秦水烟剩下的东西吧。

  这也太不礼貌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小声对许默说:“那个……许大哥,这个给我吧,我……我拿去丢掉。”

  许默没吭声。

  他甚至没看顾清辞一眼。

  他只是走到旁边的板凳上,重新坐下。

  然后,在顾清辞震惊的目光中,他拿起那剩下半个的苹果,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咔嚓。”

  清脆,利落。

  他就那么一口一口地,吃着秦水烟剩下的苹果。

  神色坦然,没有丝毫的嫌弃和计较。

  顾清辞默默地收回了手。

  她看看床上已经发出均匀呼吸声的秦水烟,又看看窗边沉默吃着苹果的许默。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

  那张冷峻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可顾清辞却莫名觉得,他好像……真的愿意就这么留下来。

  守着秦水烟。

  ……

  秦水烟其实没真的打算睡。

  她就是想找个借口,把他强行留下来而已。

  毕竟昨天她睡得也挺好的,现在精神十足。

  可没想到……

  闭上眼,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一不小心,真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等她再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从明亮的午后,变成了温暖的橘黄。

  是黄昏了。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许默?”

  没有回应。

  她猛地坐起身,抬头看去。

  窗边的板凳上,空空如也。

  病房里,空无一人。

  走了?

  秦水烟抿了抿唇,心底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说好了醒来要看到他的。

  骗子。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清辞端着一个搪瓷碗,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她醒了,顾清辞脸上露出了一个笑。

  “醒啦?我猜你也差不多该醒了。”

  “快,我给你打了面条,快趁热吃。”

  秦水烟接过筷子,看着碗里卧着一个荷包蛋的清汤面,没什么胃口。

  她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许默呢?”

  “许大哥啊,”顾清辞把热水壶放到桌上,随口答道,“你睡着没多久,村里就有人来找他,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他就先走了。”

  哦……

  秦水烟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里那点小失落,这才消散了些。

  原来是有急事。

  那还差不多。

  她心里这么想着,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他还说什么了没?”

  “没说什么,”顾清辞摇了摇头。

  秦水烟问:“清辞,你吃午饭了没有?”

  顾清辞点了点头:“许大哥走之前, 给我买了两个肉包子当午饭。”

  秦水烟听到这话,这才放心地低下头,开始小口小口地吃面。

  吃完面,顾清辞麻利地把碗送了回去。

  秦水烟觉得自己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了,总在卫生所待着也不是个事儿,自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正轨。

  夏收进入了尾声,农活最忙的时间总算过去了。

  秦水烟每天开着那“突突突”响的大家伙,去养殖场拉鸡蛋,去镇上的供销社拖化肥,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就是许默对她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

  偶尔在村里远远地碰见一次,他也总是和顾明远那帮人混在一起,隔着人群,两人对上一眼,随即又冷淡错开。

  关于蒋莉莉的事,村里拍了电报去沪城,通知了她的父母。

  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家人会很快下来,接她回家。

  可没几天,邮递员送来了回信。

  信上说,蒋莉莉还没结婚,按照老家的规矩,没结婚的子女是不能入祖坟的。

  她的尸骨,就交给大队处理吧。

  不用寄回去了。

  于是,在一个阴沉沉的下午,大队长找了两个村民。

  将蒋莉莉那点残破不全的尸骨,就在当初发现她的那片山脚下,被草草地埋了。

  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只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土包。

  很快,就会被疯长的野草,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