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烟在家中囤积的食物只够她们最多吃上两三天，虽说她空间里准备的食物足够着她和母亲生活一辈子，但是她不希望谭瑕烟一直活在自己的庇佑之下。
她得自己在这吃人的末世成长起来，这样就算她不在，谭瑕烟也能拥有自保的能力。
末世来临之初，许多丧尸都还不成熟，他们行动缓慢，容易被声音吸引注意力，且他们不会爬楼，只需要安安静静的行动，还是可以很大程度锻炼自身的。
窗外的嘶吼声像生锈的锯子刮过耳膜时，暮烟打开窗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丧尸以及尖叫奔跑呼救的人群，神色冷漠。
母亲谭瑕烟坐在沙发上，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发颤。
“女仔，外面……真的能找到吃的吗？新闻里说那些东西……”
“妈妈，家里米缸空了，罐头也没了。”
暮烟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再等下去，我们只会饿死。”
她垂下眼，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
就在这两天，新闻已经播报了即将到来的混乱，警惕居民们不要外出等待政府处理，等待救援。
可暮烟明白，毫无征兆的血雨，接连不断的变异，以至于末世沦陷只需要短短一天。
现在来看，水电设施还是完全的，可一个星期之后，许多地方便会开始断水断电，那时候，丧尸进化可就不止如同现在击杀这般容易了。
“001，下次血雨的时间，是在一周之后吧。”暮烟问道。
血雨主要是前期丧尸进化的一种手段，进化之后的丧尸将会拥有跟常人奔跑无异的速度，同时听力更加敏锐，不像现在这般。
同时，一周后的血雨将会为人类带来新生，凡是淋了血雨但是却没有变异的人，会成为异能者。
这像是上天在与人类生存下去开了一场玩笑，玩笑过后给予一点希望。
楼道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粘稠的“嗬嗬”声。
暮烟将一把磨尖的水果刀塞进母亲手里，刀柄被她的掌心焐得温热。
“妈妈，握紧。等会儿看到那些走不稳的‘人’，朝着脑袋捅。”
谭瑕烟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脸色惨白：“那、那也是人啊……”
“不是了。”暮烟推开门，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歪歪扭扭地晃过来，眼球浑浊地挂在眼眶外。
她侧身挡住母亲，声音冷得像冰。
“从它们咬断第一个人的喉咙开始，就不是了。”
水果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很轻，暮烟精准地刺入丧尸的太阳穴。
暗红色的液体溅在她的袖口，她像没看见一样，回头看向呆立的母亲，“走吧，妈妈。”
她忽略了谭瑕烟惨白的脸颊以及颤抖的双手，拉着她出了门。
她知道，母亲第一次直面杀“人”的血腥过程，还需要时间适应。
楼道里的腐臭味像浸了水的棉絮，闷得人喘不过气。
她隐隐能察觉到空气中带着某些辐射物质，结合了血雨的刺激，导致诸多人开始产生变异。
转角就晃过来个穿西装的丧尸，领带缠在扭曲的脖颈上，喉咙里淌着涎水。
暮烟几乎没给母亲反应的时间，身形一晃已冲上前，水果刀精准地扎进丧尸眼眶，抽出来时带起一串暗红的血珠。
“别看脸，看动作。”
她头也不回地说，脚下已碾开另一只丧尸的手腕，刀刃旋身划开对方的颈动脉。
腐血溅在她的外套上，她像掸灰尘似的蹭了蹭。
“它们的关节不灵活，反应慢，你只要别被堵死，跑都能跑掉。”
林慧背贴着冰冷的墙壁，手里的刀抖得快要落地。
她看着女儿利落地解决掉楼道里三只丧尸。
看着那些曾经的邻居变成怪物，再变成地上渐渐凝固的血污，胃里翻江倒海，却死死咬着唇没敢吐。
她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分了女儿的神。
暮烟曾经对她说过，末世来临初期，丧尸一般都不会很强大，小说电影里也曾描述过，脑袋便是他们的弱点。
攻击丧尸其他地方没有用，他们不惧疼痛，不要命的上来扑咬啃食，一把捅穿解决丧尸的脑袋才是唯一的正解。
而一旦被丧尸划伤，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都会产生变异。
因为楼道里有着货物贩卖机，她们用了一些钱将里面的货物全部都买完了。
只是之前这层楼游荡着几只丧尸，导致多数人都不敢出门。
末世来临初期，谁都是害怕迷茫的。
真正的强大，是敢于直面困难，适应环境。
回到家关上门的瞬间，谭瑕烟终于蹲在玄关吐了起来。
暮烟递过温水和毛巾，等她缓过来，才坐在对面的小板凳上，膝盖抵着膝盖。
“妈妈，你看我说的，小说里的生活是真的走进现实了。”
暮烟的声音放软了些，苦笑一声。
“妈妈，你得去适应，下一次，你自己去试试好不好？”
谭瑕烟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
“我……我做不到啊，那是杀人啊！我......我害怕......”
她说着说着，回想起刚刚看到的血腥场景，生理性泪水混着干呕，不自觉流出。
“妈妈，她们已经是行尸走肉的怪物了。”
暮烟纠正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身的血迹。
“现在外面都是这东西，我们躲不了一辈子。想活下去，就得学会面对。”
“这次的食物也只够我们吃上几天，我们过几天，可能还是要出门......”
谭瑕烟张了张嘴，眼泪掉了下来。
“我怕……我真的怕……”
“我知道。”暮烟伸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可是妈妈，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我也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自己保护好自己。”
谭瑕烟自然是明白。
暮家破产之前她本身就是一个闲散的富太太，平日里小说没有少看，可是等到自己真正直面这残酷的现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害怕。
方才她看到了暮烟的刀捅进丧尸脑子拔出来的时候，奶黄带着鲜红的脑浆溅到了她的脸上。
同时带着血肉腐烂的腥臭不自觉的进入鼻子嗅觉范围内。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温柔的凝视着她，自己内心又似乎鼓起了勇气。
丈夫去世之后，自己身体又不争气，一直是女儿在不辞辛苦的照顾她，给了她希望。
她不能......
再继续拖累女儿了......
第二次出门是三天后，家里的矿泉水见了底。
这次暮烟带了把消防斧，给母亲换了把更轻便的折叠刀。
因为是处于还未开发的郊区，小区花园里仅仅游荡着五六只丧尸。
她故意放慢动作，每解决一只都留足空隙，回头看母亲时，总能撞见她攥紧刀又松开的手。
“妈妈，左边那只，它腿瘸了，你试试。”
暮烟退到她身侧，用斧柄撞了撞她的胳膊。
谭瑕烟看着那只拖着断腿爬行的丧尸，那张脸是楼下卖菜的王阿姨，她猛地闭上眼，尖叫着将刀捅了出去。
刀刃没入丧尸头颅的瞬间，鲜血喷洒了她一脸，来着人肉腐烂的腥臭渗入她的口鼻。
她瘫坐在地上，吐得撕心裂肺。
“妈妈，你做的很棒。”暮烟递给她一瓶水，帮她擦拭了脸颊。
谭瑕烟看着暮烟温柔的脸颊，心中满是勇气。
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她不会......
成为小烟的拖累......
她们在小区里搜寻物资，暮烟总能找到藏得最深的罐头和药品。
一连大概一个星期多，谭瑕烟目前对于杀丧尸来说没有第一次的害怕与反胃了，甚至还能面无表情的擦去喷溅在脸上的鲜血。
路过302室时，门突然开了道缝，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探出头，脸上满是哀求。
“小姑娘，能分我们点吃的吗？孩子快饿死了……”
谭瑕烟立刻就要把背包里的面包递过去，却被暮烟一把拉住。
“妈妈，”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看看她门后。”
谭瑕烟一愣，顺着门缝看去。
门后堆着半箱泡面，女人的丈夫正躲在门后，手里攥着一根铁棍，眼神阴鸷地盯着她们的背包。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门“砰”地一声关上。
紧接着，里面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咒骂。
谭瑕烟的手僵在半空，后背沁出冷汗。
她看着暮烟，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暮烟没有怪她，毕竟母亲之前都是在蜜罐子里成长的，父亲将她保护的很好，没有怎么确切的见过人世间的险恶。
可暮烟就是要揭开那层保护膜，让她去感受去经历去分辨。
方才她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的铁棍上粘着些许红色液体，可能没少打劫别人。
他们方才没有直接冲出来打劫，大概也是看到了他们身上的血污可能来自于杀丧尸。
末世里总有一些没勇气的胆小鬼，将刀刃对准自己人，想着不劳而获，而不是去外边冒着危险收集物资。
末世久了，人心的变质只会更加黑暗可怕......
走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里面传来争吵声。
三个男人正围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妈妈，其中一个刀疤脸抢过女人怀里的奶粉罐，狞笑着说。
“想换吃的？也行啊，让哥几个乐呵乐呵……”
女人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哭得浑身发抖。
谭瑕烟下意识地想冲上去，却被暮烟按住肩膀。
“妈妈，”暮烟的声音带着不可置疑的冷静，“你现在过去，能救她们吗？我们只有两个人，三把刀。”
且不说末世这种情况发生的太常见了，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
纵使以她的身手救下那对母子轻轻松松，可若是母亲一个人面对这种情节的时候，她无法保证......
便利店里为首的那个男人似乎手心环绕生出了一缕火焰。
末世来临初期，已经觉醒异能了吗？
怪不得那几人有嚣张的资本。
“可、可她们快被欺负死了……”谭瑕烟的声音带着哭腔，“难道就看着吗？”
暮烟沉默了片刻，从背包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和一小瓶酒精：“不是看着。”
她绕到便利店后窗，将酒精泼在堆积的纸箱上，点燃。
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三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冲出来救火，暮烟趁机拉着谭瑕烟冲进去，将货架上的饼干和牛奶塞进女人怀里。
“快跑，往东边走，那里有个临时救助点。”
女人愣了愣，抱着孩子连声道谢，踉跄着跑了。
刀疤脸发现被骗，怒吼着冲回来。
暮烟将一把刀塞给谭瑕烟：“妈妈，还记得怎么捅吗？”
谭瑕烟看着扑过来的男人，又看了看女儿坚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刀柄。
这一次，她没有闭眼。
通过这几天杀丧尸的训练以及逐渐增强的体质，曾经病体缠身的她，如今力量堪比一个成年男子。
为首的男人看着暮烟漂亮美艳的容貌，心里不自觉痒痒的。
“小美人，要不要跟着我混啊，哥哥我可是天选之子哦。”
他说着，手中冒出一缕火焰。
暮烟半分没有理，拿着斧头就冲了上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男人冷笑一声，与他的伙伴想要一起牵掣暮烟，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的速度如此的快。
只是简单的躲过了他的攻击，拳头带着庞大的力量砸在他的脸上，紧接着一斧子砍过来，两人便命丧于此。
与此同时，谭瑕烟那边也解决了刀疤脸。
在打斗1过程中，暮烟时刻关注着母亲那边的动作。
也许刀疤脸死在谭瑕烟的手中可能是有着轻视的成分，可近些天来，母亲的进步的确很大。
两人将便利店的物资一扫而空，暮烟将大多数物资都偷偷藏进了空间。
表面上她们拿不走的都留在了便利店中，以免后续有人出来找食物也有个活路。
夕阳将母女俩的影子拉得很长，背包里的物资沉甸甸的。
谭瑕烟的手上还沾着血污，却是对未来生活中充满坚定。
“女仔，”她轻声说，“刚才那个女人……我们是不是该带她一起走？”
“不该。”暮烟看着远方弥漫的硝烟，“末世里，每个人都得自己走下去。我们能做的，是让自己有资格走下去。”
谭瑕烟沉默了，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刀，冰凉的触感让她莫名地安心。
暮烟看着母亲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保护母亲，不是把她藏在温室里，而是让她学会在废墟里，也能开出花来。
她得自己在这吃人的末世成长起来，这样就算她不在，谭瑕烟也能拥有自保的能力。
末世来临之初，许多丧尸都还不成熟，他们行动缓慢，容易被声音吸引注意力，且他们不会爬楼，只需要安安静静的行动，还是可以很大程度锻炼自身的。
窗外的嘶吼声像生锈的锯子刮过耳膜时，暮烟打开窗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丧尸以及尖叫奔跑呼救的人群，神色冷漠。
母亲谭瑕烟坐在沙发上，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发颤。
“女仔，外面……真的能找到吃的吗？新闻里说那些东西……”
“妈妈，家里米缸空了，罐头也没了。”
暮烟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再等下去，我们只会饿死。”
她垂下眼，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
就在这两天，新闻已经播报了即将到来的混乱，警惕居民们不要外出等待政府处理，等待救援。
可暮烟明白，毫无征兆的血雨，接连不断的变异，以至于末世沦陷只需要短短一天。
现在来看，水电设施还是完全的，可一个星期之后，许多地方便会开始断水断电，那时候，丧尸进化可就不止如同现在击杀这般容易了。
“001，下次血雨的时间，是在一周之后吧。”暮烟问道。
血雨主要是前期丧尸进化的一种手段，进化之后的丧尸将会拥有跟常人奔跑无异的速度，同时听力更加敏锐，不像现在这般。
同时，一周后的血雨将会为人类带来新生，凡是淋了血雨但是却没有变异的人，会成为异能者。
这像是上天在与人类生存下去开了一场玩笑，玩笑过后给予一点希望。
楼道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粘稠的“嗬嗬”声。
暮烟将一把磨尖的水果刀塞进母亲手里，刀柄被她的掌心焐得温热。
“妈妈，握紧。等会儿看到那些走不稳的‘人’，朝着脑袋捅。”
谭瑕烟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脸色惨白：“那、那也是人啊……”
“不是了。”暮烟推开门，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歪歪扭扭地晃过来，眼球浑浊地挂在眼眶外。
她侧身挡住母亲，声音冷得像冰。
“从它们咬断第一个人的喉咙开始，就不是了。”
水果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很轻，暮烟精准地刺入丧尸的太阳穴。
暗红色的液体溅在她的袖口，她像没看见一样，回头看向呆立的母亲，“走吧，妈妈。”
她忽略了谭瑕烟惨白的脸颊以及颤抖的双手，拉着她出了门。
她知道，母亲第一次直面杀“人”的血腥过程，还需要时间适应。
楼道里的腐臭味像浸了水的棉絮，闷得人喘不过气。
她隐隐能察觉到空气中带着某些辐射物质，结合了血雨的刺激，导致诸多人开始产生变异。
转角就晃过来个穿西装的丧尸，领带缠在扭曲的脖颈上，喉咙里淌着涎水。
暮烟几乎没给母亲反应的时间，身形一晃已冲上前，水果刀精准地扎进丧尸眼眶，抽出来时带起一串暗红的血珠。
“别看脸，看动作。”
她头也不回地说，脚下已碾开另一只丧尸的手腕，刀刃旋身划开对方的颈动脉。
腐血溅在她的外套上，她像掸灰尘似的蹭了蹭。
“它们的关节不灵活，反应慢，你只要别被堵死，跑都能跑掉。”
林慧背贴着冰冷的墙壁，手里的刀抖得快要落地。
她看着女儿利落地解决掉楼道里三只丧尸。
看着那些曾经的邻居变成怪物，再变成地上渐渐凝固的血污，胃里翻江倒海，却死死咬着唇没敢吐。
她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分了女儿的神。
暮烟曾经对她说过，末世来临初期，丧尸一般都不会很强大，小说电影里也曾描述过，脑袋便是他们的弱点。
攻击丧尸其他地方没有用，他们不惧疼痛，不要命的上来扑咬啃食，一把捅穿解决丧尸的脑袋才是唯一的正解。
而一旦被丧尸划伤，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都会产生变异。
因为楼道里有着货物贩卖机，她们用了一些钱将里面的货物全部都买完了。
只是之前这层楼游荡着几只丧尸，导致多数人都不敢出门。
末世来临初期，谁都是害怕迷茫的。
真正的强大，是敢于直面困难，适应环境。
回到家关上门的瞬间，谭瑕烟终于蹲在玄关吐了起来。
暮烟递过温水和毛巾，等她缓过来，才坐在对面的小板凳上，膝盖抵着膝盖。
“妈妈，你看我说的，小说里的生活是真的走进现实了。”
暮烟的声音放软了些，苦笑一声。
“妈妈，你得去适应，下一次，你自己去试试好不好？”
谭瑕烟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
“我……我做不到啊，那是杀人啊！我......我害怕......”
她说着说着，回想起刚刚看到的血腥场景，生理性泪水混着干呕，不自觉流出。
“妈妈，她们已经是行尸走肉的怪物了。”
暮烟纠正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身的血迹。
“现在外面都是这东西，我们躲不了一辈子。想活下去，就得学会面对。”
“这次的食物也只够我们吃上几天，我们过几天，可能还是要出门......”
谭瑕烟张了张嘴，眼泪掉了下来。
“我怕……我真的怕……”
“我知道。”暮烟伸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可是妈妈，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我也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自己保护好自己。”
谭瑕烟自然是明白。
暮家破产之前她本身就是一个闲散的富太太，平日里小说没有少看，可是等到自己真正直面这残酷的现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害怕。
方才她看到了暮烟的刀捅进丧尸脑子拔出来的时候，奶黄带着鲜红的脑浆溅到了她的脸上。
同时带着血肉腐烂的腥臭不自觉的进入鼻子嗅觉范围内。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温柔的凝视着她，自己内心又似乎鼓起了勇气。
丈夫去世之后，自己身体又不争气，一直是女儿在不辞辛苦的照顾她，给了她希望。
她不能......
再继续拖累女儿了......
第二次出门是三天后，家里的矿泉水见了底。
这次暮烟带了把消防斧，给母亲换了把更轻便的折叠刀。
因为是处于还未开发的郊区，小区花园里仅仅游荡着五六只丧尸。
她故意放慢动作，每解决一只都留足空隙，回头看母亲时，总能撞见她攥紧刀又松开的手。
“妈妈，左边那只，它腿瘸了，你试试。”
暮烟退到她身侧，用斧柄撞了撞她的胳膊。
谭瑕烟看着那只拖着断腿爬行的丧尸，那张脸是楼下卖菜的王阿姨，她猛地闭上眼，尖叫着将刀捅了出去。
刀刃没入丧尸头颅的瞬间，鲜血喷洒了她一脸，来着人肉腐烂的腥臭渗入她的口鼻。
她瘫坐在地上，吐得撕心裂肺。
“妈妈，你做的很棒。”暮烟递给她一瓶水，帮她擦拭了脸颊。
谭瑕烟看着暮烟温柔的脸颊，心中满是勇气。
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她不会......
成为小烟的拖累......
她们在小区里搜寻物资，暮烟总能找到藏得最深的罐头和药品。
一连大概一个星期多，谭瑕烟目前对于杀丧尸来说没有第一次的害怕与反胃了，甚至还能面无表情的擦去喷溅在脸上的鲜血。
路过302室时，门突然开了道缝，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探出头，脸上满是哀求。
“小姑娘，能分我们点吃的吗？孩子快饿死了……”
谭瑕烟立刻就要把背包里的面包递过去，却被暮烟一把拉住。
“妈妈，”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看看她门后。”
谭瑕烟一愣，顺着门缝看去。
门后堆着半箱泡面，女人的丈夫正躲在门后，手里攥着一根铁棍，眼神阴鸷地盯着她们的背包。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门“砰”地一声关上。
紧接着，里面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咒骂。
谭瑕烟的手僵在半空，后背沁出冷汗。
她看着暮烟，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暮烟没有怪她，毕竟母亲之前都是在蜜罐子里成长的，父亲将她保护的很好，没有怎么确切的见过人世间的险恶。
可暮烟就是要揭开那层保护膜，让她去感受去经历去分辨。
方才她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的铁棍上粘着些许红色液体，可能没少打劫别人。
他们方才没有直接冲出来打劫，大概也是看到了他们身上的血污可能来自于杀丧尸。
末世里总有一些没勇气的胆小鬼，将刀刃对准自己人，想着不劳而获，而不是去外边冒着危险收集物资。
末世久了，人心的变质只会更加黑暗可怕......
走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里面传来争吵声。
三个男人正围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妈妈，其中一个刀疤脸抢过女人怀里的奶粉罐，狞笑着说。
“想换吃的？也行啊，让哥几个乐呵乐呵……”
女人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哭得浑身发抖。
谭瑕烟下意识地想冲上去，却被暮烟按住肩膀。
“妈妈，”暮烟的声音带着不可置疑的冷静，“你现在过去，能救她们吗？我们只有两个人，三把刀。”
且不说末世这种情况发生的太常见了，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
纵使以她的身手救下那对母子轻轻松松，可若是母亲一个人面对这种情节的时候，她无法保证......
便利店里为首的那个男人似乎手心环绕生出了一缕火焰。
末世来临初期，已经觉醒异能了吗？
怪不得那几人有嚣张的资本。
“可、可她们快被欺负死了……”谭瑕烟的声音带着哭腔，“难道就看着吗？”
暮烟沉默了片刻，从背包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和一小瓶酒精：“不是看着。”
她绕到便利店后窗，将酒精泼在堆积的纸箱上，点燃。
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三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冲出来救火，暮烟趁机拉着谭瑕烟冲进去，将货架上的饼干和牛奶塞进女人怀里。
“快跑，往东边走，那里有个临时救助点。”
女人愣了愣，抱着孩子连声道谢，踉跄着跑了。
刀疤脸发现被骗，怒吼着冲回来。
暮烟将一把刀塞给谭瑕烟：“妈妈，还记得怎么捅吗？”
谭瑕烟看着扑过来的男人，又看了看女儿坚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刀柄。
这一次，她没有闭眼。
通过这几天杀丧尸的训练以及逐渐增强的体质，曾经病体缠身的她，如今力量堪比一个成年男子。
为首的男人看着暮烟漂亮美艳的容貌，心里不自觉痒痒的。
“小美人，要不要跟着我混啊，哥哥我可是天选之子哦。”
他说着，手中冒出一缕火焰。
暮烟半分没有理，拿着斧头就冲了上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男人冷笑一声，与他的伙伴想要一起牵掣暮烟，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的速度如此的快。
只是简单的躲过了他的攻击，拳头带着庞大的力量砸在他的脸上，紧接着一斧子砍过来，两人便命丧于此。
与此同时，谭瑕烟那边也解决了刀疤脸。
在打斗1过程中，暮烟时刻关注着母亲那边的动作。
也许刀疤脸死在谭瑕烟的手中可能是有着轻视的成分，可近些天来，母亲的进步的确很大。
两人将便利店的物资一扫而空，暮烟将大多数物资都偷偷藏进了空间。
表面上她们拿不走的都留在了便利店中，以免后续有人出来找食物也有个活路。
夕阳将母女俩的影子拉得很长，背包里的物资沉甸甸的。
谭瑕烟的手上还沾着血污，却是对未来生活中充满坚定。
“女仔，”她轻声说，“刚才那个女人……我们是不是该带她一起走？”
“不该。”暮烟看着远方弥漫的硝烟，“末世里，每个人都得自己走下去。我们能做的，是让自己有资格走下去。”
谭瑕烟沉默了，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刀，冰凉的触感让她莫名地安心。
暮烟看着母亲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保护母亲，不是把她藏在温室里，而是让她学会在废墟里，也能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