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实战指挥的艺术-《大秦:开局天幕曝光秦二世而亡》

  当蒙武、王翦与尉缭第一次听闻将兵家分为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四类时,三人皆眼前一亮。

  这般分类虽显新奇,却颇有道理。

  尤其是听完太子扶苏对“兵权谋”的剖析后,二人回想起自己多年带兵作战的习惯与风格,竟不约而同地觉得,自己确然归属于这一脉。

  既然兵权谋如此,那其余三派又是何等风貌?

  尉缭心生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所谓兵形势者,又作何解?”

  太子扶苏轻颔首,继而说道:“兵形势者,如雷霆骤起,疾风卷旗,后发而先至,聚散自如,攻守随势,变化莫测,靠的是迅捷凌厉压制对手。”

  “说到底,这是关于实战指挥的艺术——讲究集中兵力、抢占先机,避敌锋芒、击其空虚,行动如电,因势而动,灵活调整阵型与战术应对瞬息万变的战局。”

  “这类将领重实际交锋,善于洞察战场要害,哪怕兵力悬殊,也能抓住一线破绽,以弱胜强,以寡克众。”

  “若论兵形势的极致,那便是狭路相逢时,凭一股锐气硬生生撕开局面,用一场惊世骇俗的战术逆转整个战略格局!”

  讲到这里,扶苏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尉缭:“老师可曾想过,为何兵权谋即便算尽天下,也无法让胜率真正达到十成?”

  尉缭略一沉吟,答道:“或许正因为战争本身充满未知——无论谋划多么周全,终归要上了战场才能见真章。”

  扶苏点头称是:“正是如此。

  胜负终究要在刀光血影中决出。”

  “哪怕庙算已将胜算推至九千九百九十九分,只要还差一分未满,便仍有翻盘之机。”

  “而这最后一分缝隙,正是兵形势者的战场。”

  “他们不信天时地利,不拘成法旧律,打的就是那万分之一的逆境奇迹。”

  “什么庙算、谋略、大局调度,在他们眼中都不过是纸面文章。”

  “真正的兵形势之人,能在绝境中强行拆解敌方布局,以雷霆之势打破战略平衡,用一场惊世反击颠覆原本注定的结局。”

  “昔日秦魏争夺河西之地的一役,便是兵形势最生动的写照。”

  当太子扶苏提起当年秦国与魏国在河西的那场大战时,王翦、蒙武、尉缭等人皆是神色微滞,连坐在一旁静听的秦王嬴政、蒙恬和王贲也不由得眉头轻动。

  那一次,魏国吴起仅率三万精兵,便正面击溃了秦国数十万大军。

  没有奇谋诡计,也没有迂回设伏,就是堂堂正正地打过去,硬生生将秦军打得溃不成军。

  那一战之耻,至今仍如芒在背。

  后来秦国痛定思痛,重整旗鼓,发动第二次河西之战。

  这一次无论战略部署、时机把握、将领调度还是军师谋划,都堪称滴水不漏,远胜往昔。

  可结果呢?秦献公虽小胜公叔座,但庞涓一旦腾出手来,立刻反扑得更加猛烈——依旧是以势压人,自河西一路杀入关中腹地,秦国几乎倾覆,最终逼得秦孝公仓促继位以稳大局。

  这场仗最令人唏嘘之处在于:越是算无遗策,反而败得越惨。

  所谓庙算千般,终究抵不过战场之上那一瞬的气势碾压。

  “在兵形势一脉看来,天下没有注定赢不了的战局。”

  “哪怕敌军兵力数倍于我,乃至十倍、百倍!”

  “纵使对方粮草充足、调度有序、指挥如臂使指,战略布局也步步为营。”

  “可那又如何?”

  “只要胜负未分,谁又能断言他那些精密筹划不会沦为纸上谈兵?”

  “若论四派兵家中,何者能在实力悬殊之际逆风翻盘,打出惊世之战?”

  “依我之见,非兵形势莫属。”

  随着对历代战例的深入研读,太子扶苏愈发感受到自己所归纳的“兵形势”这一流派的可怕之处。

  此道从不纠缠于繁琐的推演与预测,只讲一个字:打。

  抓住战机,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生死立判。

  敌人强弱与否,并非首要考量;胜负几何,也无需预先计较。

  要么你灭我,要么我克你,中间没有退路,也没有侥幸。

  哪怕胜算渺茫如尘埃,甚至趋近于无,也要亲身一搏,用刀剑去丈量结局。

  兵形势就是这样一门极致简单却又极富爆发力的学问,粗粝直接,却往往能撕开绝境,缔造奇迹。

  “然而相较其他兵家学说,兵形势最为依赖天赋,最不容套路,也最难复制。”

  “兵权谋不同,它是可以传承、模仿、套用的。”

  “倘若后人遭遇相似战局,大可参照前贤之策,依样画葫芦,循序渐进地克敌制胜。”

  “但兵形势靠的不是筹谋计算,而是临阵之际那种近乎本能的决断力。”

  “而这种直觉,无法传授,也无法复制。”

  “它源于天生的军事敏感,夹杂着战场上灵光乍现的那一刹那顿悟。”

  “别说外人难以效仿,便是兵形势大家本人,面对同样的局势再打一次,也可能无法复现当初的结果。”

  太子扶苏轻叹一声。

  诚然,兵形势有逆转乾坤之力,可它对统帅的要求实在太高。

  资质不足者若贸然效仿,只会沦为他人刀下亡魂。

  “至于兵形势的代表人物,我认为有三人:吴起、庞涓、还有缭师。”

  尉缭闻言一笑,开口问道:“为何将我也归于此道?”

  太子扶苏正色答道:“因《尉缭子》一书,清晰阐述了战前之势、临战之布、既战之威三大要义。”

  “而这三点,正是兵形势家的核心所在。

  故我以为,缭师当之无愧。”

  尉缭听罢,微微颔首,默然认可。

  兵家四派——权谋、形势、阴阳、技巧;

  八略之法,三十六策之变……

  虽尚未尽知其余诸项究竟何指,但仅凭眼下所见,已足以窥见兵学之深广浩瀚。

  当太子扶苏将兵权谋与兵形势的要义娓娓道来之后,少年韩信几乎在转瞬之间便将其精髓尽数领会,融会贯通。

  尤其是那兵权谋之术,竟让他生出一种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契合感——仿佛这门兵家大道,本就是为他而设!

  他仿佛天生就该立于兵权谋的巅峰!

  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在他心底升起:在这条路上,或许无人能出其右。

  这份自信并无来由,却如根植血脉般自然。

  而在目睹天幕所展现的诸子兵法之后,少年韩信对自己统御千军的才能,愈发确信不疑。

  他甚至暗自思忖,即便如今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若真能执掌一支大军,亲自调度将校士卒,

  哪怕对阵天幕中那位赫赫有名的“王翦”大将军,他也敢正面交锋,毫不退让。

  纵然一时难分高下,胜负未定,但真刀真枪打起来,他也未必便会落败。

  即便眼下稍逊一筹,那又如何?至多三年!

  只需再给他三年光阴,让他继续成长、磨砺,除非那位“王翦”也能以同样的速度不断精进,

  否则,三年之后,若对方仍停留在今日所见的境界,那他必有十足把握,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将其击败!

  待心中确认无人能在兵权谋一道上超越自己后,韩信的目光又悄然转向太子口中所述的“兵形势”。

  虽然他对兵阴阳与兵技巧尚不了解,但已通晓兵权谋与兵形势核心的他十分清楚:

  兵权谋,并非无懈可击。

  一旦遇上真正精通兵形势的将领,再缜密的谋略也可能被逆境翻盘。

  毕竟,兵权谋讲究运筹帷幄、算尽先机;而兵形势则不同,它从不纠缠于常规推演,只追求在绝境中创造奇迹,搏那一丝看似不可能的胜机。

  面对这样的流派,谈什么胜算概率,根本毫无意义。

  除非你的谋略已臻化境,能将一切变数归于掌控,令胜利成为唯一可能的结果。

  否则,只要胜负尚存一丝悬念,无论差距多大,兵形势都有可能撕开裂口,逆转乾坤。

  念及此处,韩信微微蹙眉,低声自语:

  “还是得学些兵形势的用兵之道,免得将来遇上这类对手,措手不及。”

  “万一被人家一个突袭打得站不住脚,恐怕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意识到兵权谋并非万全,仍有被兵形势破局的风险后,

  韩信当即决定补足短板,开始研习兵形势的统帅之法。

  不同于兵权谋那种仿佛与生俱来、一看即懂的天赋亲和力,

  兵形势需要他主动去琢磨、去领悟,方能掌握其神髓。

  于是,他闭目凝神,回溯天幕曾显现的诸多兵书典籍,专注搜寻其中属于兵形势的内容。

  尤其那部《尉缭子》,作为兵形势的集大成之作,成了他思索钻研的核心所在。

  片刻之后,韩信睁开双眼,嘴角微扬,语气从容:

  “学会了。

  原来兵形势的打法,也没那么难。”

  “现在我也掌握了,应付一般的兵形势将领,应该绰绰有余。”

  若以数值衡量他在两派中的造诣,满分为百,

  那么他在兵权谋上的水准早已突破极限,达到一百二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