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断尾求生-《穿越流放当奴隶妈宝女?直接断亲》

  地牢深处

  阴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绝望的气息。

  沈景渊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狭小的牢房内,沉重的铁链锁住了他的手脚。

  他早已不复之前的雍容华贵,锦袍污损,发丝凌乱,脸上混杂着尘土与不甘的泪痕。

  “慕敬廷!老贼!逆臣!你不得好死!放我出去!父皇一定会查明真相,将你千刀万剐!!”

  他时而疯狂地摇晃着铁栏,发出哐当的巨响,时而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声嘶力竭地咒骂。

  声音在幽深的牢狱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又空洞。

  他已经喊了不知多久,嗓子早已沙哑,内心充满了被背叛、被碾压的屈辱和恐惧。

  就在他力竭声嘶,几乎要陷入绝望深渊时,一阵轻微而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这脚步声不同于狱卒那种沉重散漫的节奏,反而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谨慎与沉稳。

  沈景渊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猛地扑到牢门边,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栏。

  将脸挤在缝隙间,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是谁?!是父皇派你来放我出去的吗?!快!快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是慕敬廷那个老贼陷害我!”

  黑暗中,一个披着宽大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走近,停在了牢房外。

  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完全遮住了来人的面容,只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沈景渊的喊声戛然而止,他警惕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声音带着颤抖和迟疑:“你……你是谁?”

  那黑衣人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谨慎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跟踪后,才缓缓抬起手,掀开了头上的兜帽。

  兜帽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依稀可见昔日清秀轮廓的脸,一双眼睛虽然带着岁月的沧桑,却透着沉稳与精明。

  看到这张脸,沈景渊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尖利:“张……张嬷嬷?!是您?!是母妃让您来的吗?!”

  来人正是他母妃——宫中地位尊崇的端贵妃身边最信任、资历最老的贴身嬷嬷,张氏!

  张嬷嬷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九皇子,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心疼与凝重。

  她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殿下,小声些!隔墙有耳!”

  沈景渊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拼命点头,激动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就知道,母妃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困!

  他几乎是贴着牢门,用气音急切地问道:“嬷嬷,母妃有何打算?何时能救本王出去?慕敬廷那老贼他……”

  “殿下稍安勿躁。”张嬷嬷打断他,她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娘娘得知殿下出事,心急如焚,但如今形势万分危急,慕敬廷手持‘铁证’,已然惊动了陛下,朝野震动。”

  “铁证?什么铁证?”沈景渊一愣。

  “除了地宫之事,慕敬廷还在陛下面前呈上了一些……信件。”

  张嬷嬷的声音压得更低,眼神锐利地看着沈景渊,“殿下,老奴斗胆问一句,您是否……确有一些书信,落入了慕敬廷之手?”

  沈景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

  那些信件……他此刻才真正明白,慕敬廷为何敢如此肆无忌惮。

  原来不仅仅是凭借救女的由头和私兵威慑,更是握住了这足以将他彻底打入地狱的“罪证”!

  看到他这副反应,张嬷嬷心中已然明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殿下,这一次,您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沈景渊抓住铁栏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眼中充满了血丝。

  急声道:“嬷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母妃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张嬷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物事,迅速而隐蔽地塞进了沈景渊手中。

  沈景渊感觉到手中那微小的、硬硬的触感,不解地看向张嬷嬷。

  张嬷嬷凑近他,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叮嘱道:“殿下,此物你收好,万不得已时……或可留个体面。

  娘娘正在极力周旋,但慕敬廷攻势太猛,陛下……陛下已是震怒异常。

  你要有心理准备,娘娘让老奴转告你,无论如何,保住皇家颜面,切勿再攀扯他人,尤其……是娘娘。”

  说完,张嬷嬷深深地看了沈景渊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包含了警告,甚至是一丝……诀别。

  她不再多言,迅速拉上兜帽,转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地牢的黑暗中。

  沈景渊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张嬷嬷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向手中那小小的油纸包。

  他当然明白这里面是什么——是宫中秘制的,能让人毫无痛苦、迅速毙命的毒药。

  “体面……”他喃喃自语,随即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彻骨的冰寒和绝望。

  母妃派人前来,不是带来救赎的希望,而是……送来了催命的“体面”?

  甚至连一句明确的营救承诺都没有,只让他“切勿攀扯”?

  巨大的恐惧和被抛弃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手中的油纸包仿佛有千斤重,烫得他手心发疼。

  原来,在真正的风暴面前,连母妃……也未必能护他周全。

  等待他的,似乎只剩下慕敬廷罗织的罪名,和父皇那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宽恕。

  他们凭什么这样对自己?

  他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得到他们的认可吗?他有什么错?

  而就在沈景渊被囚禁的第三日深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在宗人府西侧卷土燃起。

  火借风势,迅速蔓延,一时间救火呼喝声、奔走脚步声乱作一团,整个宗人府陷入了混乱。

  皇宫深处,佛堂净室

  檀香的青烟在寂静中袅袅盘旋,端贵妃一身素净宫装,跪在蒲团之上,手中缓缓捻动着一串沉香木佛珠。

  她闭着双眼,嘴唇微动,似乎在默诵经文,试图压下心头那翻江倒海般的焦虑与不安。

  沈景渊被囚,慕敬廷步步紧逼,那些要命的信件……每一件都如同悬在她头顶的利剑。

  她派张嬷嬷送去那包东西,是断尾求生,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虽然那孩子不是自己亲生,但终究被她从小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