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一剑破空-《从凡脉到吞天帝尊》

  万剑城已遥遥在望,地平线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巨城的轮廓,其上仿佛有无形剑意冲霄,将流云都切割得支离破碎。李无劫并未急于入城,而是在距离城池尚有数百里外,寻了一座孤绝高耸、人迹罕至的山峰,踏足其上。

  此峰如利剑倒插,直刺苍穹,峰顶仅有方圆数丈大小,云雾在腰际缭绕,四野空旷,唯有天风浩荡,吹得他青衫烈烈作响。

  他立于峰顶最边缘,再往前半步便是万丈深渊。目光扫过脚下翻涌的云海,远方如黛的群山,以及那天际尽头剑意隐现的巨城,心中一片空灵。

  斩断留恋,道心通透之后,他感觉自身与这片天地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而纯粹。无需刻意运转功法,天地间的灵气便自然而然地向他汇聚,却又被他完美地敛于体内,不露分毫。

  他并未演练任何具体的剑招,也未动用那新近凝聚的剑意种子。只是静静地站着,感受着风的轨迹,云的聚散,山的沉凝,以及那远方万剑城散发出的、汇聚了无数剑修意志的磅礴剑道气息。

  脑海中,过往的战斗画面一一浮现。吞噬风狼感悟的“速”,吞噬剑修掠夺的“锐”,优化身法时领悟的“轻灵与破障”,以及自身那“我道由我”、斩断一切的决绝意志……这些看似不相关的感悟,在《噬天古经》的统合下,在他通透的道心映照下,开始自行交融、沉淀。

  他仿佛忘记了剑法,忘记了神通,甚至忘记了自身。心神完全沉浸在这种与天地共鸣、与万道交感的状态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云海的一次翻腾,或许是山风的一次转向,触动了他心湖深处那最微妙的一根弦。

  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在他胸中沛然而生。那不是杀意,不是战意,而是一种欲要打破束缚、勘破迷障、直指本源的“破”之真意!是“噬天”的掠夺,是“我道”的孤绝,是“斩断留恋”后的极致纯粹,是道心通透后的自然流露!

  福至心灵,无需思索。

  李无劫并指如剑,对着前方那浩瀚无垠、仿佛亘古不变的厚重云海,随意地,轻描淡写地,一划而过。

  没有璀璨的剑光。

  没有刺耳的尖啸。

  甚至没有动用半分丹田内的灵力。

  就只是那么随手一划。

  然而,就在他指尖划过的轨迹之上,空间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至高“破”之真意的“痕迹”,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无声无息地向前蔓延。

  起初,这道“痕迹”微不可察。

  但下一刻——

  嗤啦——!

  前方那绵延不知几千里的厚重云海,如同一条巨大的、被无形利刃从中裁开的白色锦缎,骤然向两侧分开!一道宽达百丈,笔直如线的巨大裂隙,凭空出现,横贯长空!

  裂隙之内,天光直泻而下,澄澈碧蓝,再无一丝云雾阻碍。阳光透过裂隙,照亮了下方的山河大地,景象壮阔至极,宛如神迹!

  云海被强行分开,翻滚着向两侧退避,久久无法合拢。那一道剑痕般的裂隙,清晰地烙印在天地之间,仿佛成为了这方空间永恒的一道印记。

  这不是术法,不是神通,甚至不能称之为剑气。

  这是“道韵”的自然流露!

  是李无劫此刻道心、意志、以及所有积累融合后,不经意间逸散出的一丝“真意”所化!

  他并未想斩开云海,只是心有所感,意动而“痕”生。这随手一划的威力,已然超越了寻常金丹修士对力量的认知,触及了法则与道韵的层面。

  李无劫自己,也微微怔了一下。他看着眼前那被自己随手“划”开的千里云隙,感受着指尖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却仿佛能破开万法的玄妙意韵,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这便是‘道’的力量么?不拘于形,不滞于物,意动则法随……”

  他缓缓收回手指,那道横贯天地的云隙,在失去了道韵的支撑后,才开始缓缓被四周的云雾重新填充、弥合,但那股斩破一切的意韵,却仿佛依旧残留在这片天地之间,经久不散。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抬头望向那逐渐恢复原状的云海,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了然的笑容。

  这一剑,或者说这一“划”,并非他刻意追求的结果,而是他境界提升后,水到渠成的自然显化。它象征着他正式摆脱了招式的束缚,开始触摸到力量更深层次的本质。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那剑意冲霄的万剑城,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从容。

  以如此心境,如此境界,去闯那万剑城,去会那天下剑修,去登那……天骄榜!

  他负手而立,于这绝巅之上,最后看了一眼这被他剑意(道韵)短暂改变的天地景象,随即转身,一步踏出,身形化作青虹,真正朝着万剑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云海渐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那一剑破空的意韵,已深深烙印于此方山巅,也烙印在了他通明道心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