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废庙交锋-《七旬老太守国门吴家儿郎镇山河》

  杨清妮指尖划过信笺上完整的夜枭图案、宫中特有的檀香若有似无、她注意到信纸边缘有一道极细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摩挲后又展平、这封邀约来得蹊跷、与三十年前那封夺命书如出一辙。

  “祖母,这分明是陷阱。”吴浩然按住剑柄、眉宇间凝着忧虑,“让孙儿带一队亲卫同去。”

  杨清妮将信笺收入袖中、窗外传来瓦片轻响、她唇角微扬:“既然是夜枭首领亲自相邀、老身岂能辜负这番美意。”她转向暗卫甲,“备车,从西侧门走。”

  暗卫甲身形微动:“老太君,对方底细未明……”

  “正因未明,才要亲自会会。”杨清妮理了理衣袖,“三十年前的旧账,总要有人来清算。”

  马车在夜色中驶出镇国公府、车帘低垂、杨清妮闭目养神、指尖始终按在软剑剑柄上、暗卫甲驾车绕了三圈才转向城南、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城南废庙隐在荒草丛中、半塌的屋檐像巨兽的骸骨、暗卫甲率先跃下马车、警惕地扫视四周、杨清妮缓步下车、月光照见她鬓间银丝。

  庙内突然亮起烛火、一道身影背对门口站在破败的佛龛前、黑袍上绣着暗金色的夜枭纹样。

  “老夫人果然守信。”那人声音嘶哑,像是刻意压低了嗓音。

  杨清妮停在门槛外:“夜枭首领约见老身,总不会是为了赏月。”

  黑衣人缓缓转身、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抬手示意暗卫甲止步:“有些话,只能与老夫人单独谈。”

  暗卫甲握紧刀柄,杨清妮却微微颔首:“退到十步外守着。”

  庙门吱呀关上、烛火跳动了一下,映出供桌上两盏早已凉透的茶。

  “三十年前那封信,也是出自阁下之手?”杨清妮开门见山。

  夜枭首领低笑一声:“老夫人以为呢?”

  “画工一模一样,熏香也是宫里的方子。”杨清妮目光扫过对方袖口,“连折信的习惯都没变——喜欢在右下角折三道褶。”

  黑衣人袖口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血狼卫明明已经解散,为何重现江湖?”杨清妮向前一步,“那半枚令牌上的金疮药,是太医院特供。”

  面具后传来一声叹息:“老夫人既然查到了太医院,就该知道有些事不如表面简单。”

  供桌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寒光直取杨清妮面门!软剑出鞘的瞬间,烛火应声而灭、金属交击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门外传来暗卫甲的厉喝。

  打斗声突然停止、火折子亮起时、只见夜枭首领的面具裂成两半落地——底下还有一张人皮面具。

  “你不是夜枭、”杨清妮剑尖指着对方咽喉,“血狼卫左使厉锋,十年前就该死在北疆。”

  那人抹去嘴角血迹:“老夫人好记性。”

  庙门被撞开、暗卫甲持刀冲入、见状愣在原地、厉锋曾是老国公麾下最得力的副将。

  “为什么?”杨清妮剑尖微颤。

  厉锋突然暴起、三枚银针直射梁上!一道娇小身影翻落而下,李婉儿就地一滚稳住身形,手中短刃已抵在厉锋后心。

  “婉儿?”吴浩然从门外冲进来,显然一路暗中跟随。

  李婉儿刃尖用力:“说!谁指使你冒充夜枭?”

  厉锋惨笑:“令牌是真的……夜枭也是真的……”他突然咬破毒囊,身体软倒在地,“小心……宫里的香……”

  暗卫甲蹲下探他鼻息,摇头道:“断气了。”

  杨清妮盯着厉锋腰间的玉佩——那是当年她亲手赏给血狼卫功臣的墨玉,背面应刻着姓名、她掰开玉佩,内侧却刻着“天启七年 御赐”。

  “御赐?”吴浩然凑近细看,“血狼卫为何会有宫廷御物?”

  李婉儿突然轻呼:“窗外有人!”

  暗卫甲破窗而出、很快拎着个吓瘫的小乞丐回来、孩子手里攥着块碎银,哆哆嗦嗦交代是个蒙面人给的、让他在庙外学猫头鹰叫。

  杨清妮接过碎银、在鼻尖轻嗅——又是那股宫廷檀香、她将碎银掷在地上、,银块滚落处露出暗刻的凤纹。

  “回府。”杨清妮转身时袖中滑落一枚香囊、正好盖住那块碎银、李婉儿会意地踩住香囊、等众人离去才弯腰拾起。

  马车驶离废庙时、吴浩然终于忍不住开口:“祖母为何故意留下香囊?”

  “对方既然用檀香做标记、总该回份礼。”杨清妮闭目道,“香囊里是边关带来的狼毒草、沾身三日不散。”

  暗卫甲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有人跟着,要不要……”

  “让他跟。”杨清妮指尖轻叩座椅,“正好看看这香味会飘进谁家宅院。”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车底板传来细微的叩击声、暗卫甲猛拉缰绳、吴浩然长剑已挑开车板——底下竟藏着个昏迷的少女,腕间刺着夜枭图腾。

  少女怀中露出一角信笺、杨清妮抽出来就着月光看、信上只有一行字:香囊已收,三日后子时、摘星楼见。

  落款处画着被狼毒草缠住的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