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相信-《谁懂啊,身为大师兄真的很难低调》

  “不信算了。”

  简潇湘懒得解释,甚至还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符纸,赌气似的贴在自己脑门,虽然失效的符纸依旧掉落了,但她还真就原地坐下,没有要用武力反抗的意思。

  “哈哈开个玩笑罢了,我自然是相信简楼主的。”

  沈问看简潇湘这样,忍俊不禁,指尖轻轻晃动,碧玺戒一亮,从她那里顺来的符石当即落入掌心。

  “还记得这个吗?”

  “这是个可以瞬时移动长距离的符石,用过一次后就会碎掉。”简潇湘抬眼,“送给你了,当做我们合作的见面礼。”

  “简楼主大气。”

  沈问早就在等她说这话,所以十分不客气地把石头又收了起来。

  “闻易心,我只有一个问题。”

  简潇湘扶着墙站起身,环起双臂,“安府的事你就没有怀疑到我头上?兴许我就是那个坏人,只是想把安伯宁交给你息事宁人呢。”

  “我相信你。”沈问几乎是下一秒回道。

  “什…么?”简潇湘一愣。

  “我说我相信你。”沈问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哈,开玩笑呢,我早就从林微语那打听到安伯宁是太子的人了。

  “……”简潇湘美艳的红唇张开又闭上,然后背过身去,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游走江湖,心思这般纯粹可不是什么好事…也罢,那我就好心告诉你,安府遭难,安伯宁所作所为,皆是太子授意,他一直在找一件藏在安府的宝贝。”

  “哦…竟有此事。”沈问若有所思点头。

  “闻易心,太子那家伙心狠手辣,你最好还是不要与他对上,为了储君之位他可什么都做的出来。”简潇湘回过身来,和沈问四目相对。

  “谢谢你。”

  沈问发自内心感谢道,“我会注意的。”

  “……”简潇湘先是沉默了一阵儿,然后忽然与他错身,朝着破门的方向走去,“好了,既然事情都谈拢了,那就把他们叫进来商讨一下如何瞒天过海吧,暮云楼里可到处都是灵鸦的眼线…”

  “等等。”沈问伸手抓住她,“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简潇湘头也不回:“问吧。”

  “大巫师是谁杀的?”

  ……

  暮云楼,顶楼雅间。

  雁歌熟练地把大拇指脱臼,蹭着金属的镣铐抽出了右手,然后用左手将手指恢复位置。

  伸手从头顶取下一支簪子,拆开两端,从中倒出一根细针,三下五除二解开了左手手腕处的枷锁。

  她活动了一下手臂,如法炮制解开双脚的铁锁,随后利落地把簪子复原戴了回去。

  雁歌起身后伸了个懒腰,抻了抻筋骨,对着房间大门的方向不满地做了个鬼脸,转身走向了窗户。

  这里是暮云楼的顶楼,本来以她的轻功是没把握能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下去的,奈何房门外守着个叫梅花的姑娘,已经两次把越狱的她抓回来了,走窗户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雁歌深呼吸一口气,视死如归推开了窗子,俯身向下看去,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她闭了闭眼,无声地捏紧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扶着窗框踏上了窗户的外檐。

  “雁歌,怕什么,不就是高了点儿吗?”

  雁歌自言自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蓦然睁开眼就往前探出身子,正要将整个身子都伸出房间,她的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坠下来一个女人脸。

  “你不要命了?”

  女人倒吊在窗户上方,刚好和雁歌的脸对上,但是整个人是反方向的状态,她的头发统统都垂下来,虽然长得清秀,可面无表情地突然出现,还是吓了雁歌一大跳。

  “哇啊啊啊!”

  雁歌被她吓得魂都要飞走了,一个脚滑栽向窗外,直冲冲就要摔下高楼。

  呼!

  那个女人一把扯住她的手臂,翻身跃进窗户,连带着把雁歌也丢进来摔到地上。

  “哎哟!”

  这重重的坠落给雁歌的尾巴骨都要摔断了,她吃痛地揉了揉屁股,缓了好半天才睁开眼。

  女人一身碧绿,站得笔直,挡在窗前,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像个木头人似的。

  不像门外的梅花姑娘,那个家伙是另一个极端,每每见到雁歌就揣着满脸笑意,叫她都瘆得慌,虽说关照倒是无微不至,除了不让雁歌离开这个房间这件事。

  “你觉得以你的功夫能从这儿安然无恙下到地面?”女人冷冷问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雁歌别过头去小声嘟囔。

  “我若没拉住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女人又道。

  “你是什么人?”雁歌皱着眉问。

  “我叫竹叶。”竹叶道。

  雁歌表情不好看地说:“你也是简潇湘派来看着我的?”

  “是。”竹叶直言不讳,“所以希望你不要想不开,楼主只是说要关着你,却没说是如何关,若你执意要离开,我不介意断你一条腿。”

  “…谢谢你,还是不用了。”雁歌本能缩了缩脖子,对她抱拳干笑两声。

  “……”竹叶还是那样背手不动,站在窗边,堵住了雁歌的去路。

  就刚才那一下的拉扯,雁歌已经意识到,她和竹叶武力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就像她与沈问那样,即便沈问只能使出五成灵力,收拾她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雁歌知道逃离无果,只好老实地坐在桌子边,她一边郁闷,还一边打量竹叶。

  窗边有风吹过,竹叶的长发就会随风舞动,更衬得她像个木头人了——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连手指弯曲一下的小动作都没有。

  半晌,雁歌觉得气氛尴尬,实在忍不住主动挑起话头。

  “你站着不累吗?”

  “不累。”

  “……”

  雁歌有些头疼,这家伙怎么比沈问那个叫杜一久的师弟话还少。

  “过来坐会儿吧,我看你站着,我都觉得累。”雁歌稍微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不跑了还不行吗。”

  “……”竹叶瞥了她一眼,妥协似的走过来,笔直地坐在了雁歌的对面。

  雁歌抓起茶壶给竹叶倒了杯茶水:“竹叶,简潇湘为什么抓我呀?”

  竹叶摇头。

  雁歌撇了撇嘴,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眼睛失落地望着窗外,像只蔫了的兔子。

  竹叶见状,冷不丁开口:“不会一直关着你的,也不会伤害你,不用着急逃离,有需求尽管提。”

  “我的需求是我要出去!”雁歌立刻两手一拍桌子,站起来回答。

  “这个不行。”

  “……”雁歌亮晶晶的眼睛瞬间又暗了下来,老实坐回椅子,重新趴到桌子上。

  竹叶偷偷看了她一眼,片刻,故作不经意问:“就这么想出去?”

  都说了只是关一阵而已,又不是酷刑拷打,有吃有喝的,到底急什么。

  “你不懂。”

  雁歌的脸窝在手臂下,声音闷闷的,“我的朋友们都个顶个的厉害,我总是最拖后腿的那个,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被抓住、被当成人质,简直就是在成为他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我讨厌这样。”

  竹叶垂眸看向杯子里的水,思考了好一会儿,道:“但也正因你重要,你才会成为你朋友们的顾虑,你所看轻的自己,正是他们最珍重的。”

  “竹叶,你说的真好。”雁歌闻言逐渐抬起头来,“所以你打算放我走了吗?”

  “没有。”竹叶干脆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