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田伯光与白蝎子-《笑傲之岳不群当主角》

  “先天境……”岳不群在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如果东方不败真的摸到了先天的门槛,那其实力将是另一个层面的存在,绝非现在的自己所能正面抗衡的。

  虽然此行目标并非东方不败,但与任我行打交道,就等于间接与东方不败博弈。对东方不败的实力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至关重要。

  他将这份深深的忌惮压在心底,脸上依旧平静,对陆炳道:“既然情报稀少,那便罢了。岳某只是随口一问,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陆炳虽然觉得岳不群似乎有些过于谨慎了,但也能理解他的小心,点头道:“岳掌门思虑周全,总是好的。总之,一切见机行事,安全第一。”

  “多谢陆大人提供如此详尽的情报!”岳不群真心实意地拱手道谢。这些情报,若非锦衣卫这等庞然大物,单凭华山派的力量,恐怕耗费数年也难以查得如此清晰。

  “份内之事。”陆炳神色凝重地最后叮嘱道,“找到任我行后,如何说服他出手,便是岳掌门你的本事了。切记,一切以殿下安危为重!本官在京城,静候佳音!”

  岳不群与陆炳在密室中详谈,不知不觉间,日头西斜,暮色四合,竟已过去了整整一天。当两人结束谈话,推开密室门走出来时,外面已是星斗满天,夜凉如水。

  院子里,那十名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依旧如同雕塑般守在各自的方位上,气息沉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将这座小小农庄守护得密不透风。裕王却不见踪影,想来是田伯光安排他进屋休息了。陆炳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岳不群郑重道:“既然殿下已然安歇,陆某便不多打扰了。殿下……就全权拜托给岳掌门了。”

  岳不群肃然拱手:“陆大人放心,岳某必竭尽全力,护佑殿下周全。至于追查那下蛊幕后黑手之事,岳某江湖草莽,怕是难以插手,就只能仰仗陆大人的锦衣卫了。”

  陆炳点了点头:“此事本官自有计较。”说罢,他不再多言,对那十名护卫微微颔首示意,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了浓重的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送走陆炳,岳不群轻轻舒了口气,感觉肩上的担子又沉重了几分。他环顾院子,却没看到田伯光的身影,心下有些奇怪。这家伙跑哪儿去了?难道又溜出去喝酒了?

  他先走到田伯光那间简陋的厢房外,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动静。推门一看,屋内空空如也,被褥整齐,根本不似有人待过的样子。

  “这厮……”岳不群皱了皱眉,莫不是又旧态复萌,耐不住寂寞跑出去了?他转而走向白蝎子养伤的房间,想问问她是否见过田伯光。

  白蝎子的房间在院子的最里侧,较为安静。岳不群走近时,隐约听到里面似乎有细微的说话声,他并未仔细去听内容,只当是白蝎子尚未休息,便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房间里原本的细微声响戛然而止,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有些诡异的寂静。过了好几息,才传来白蝎子似乎带着一丝慌乱和急促的回应:“谁……谁啊?”

  “是我,岳不群。”岳不群答道,心中那丝奇怪的感觉又浮现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白蝎子站在门后,她的气色比之前又好了不少,容颜恢复了六七分,此刻却双颊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岳不群:“岳……岳掌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岳不群正欲开口询问田伯光的去向,目光无意间越过白蝎子的肩头向房内扫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只见房间内,桌旁还坐着一个人,不是田伯光又是谁?此刻的田伯光更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像个被先生抓到作弊的学童般猛地站起身,张着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呐呐地说不出一个字,眼神躲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岳不群是何等人物,眼前这情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深夜未眠,两人都是这般脸红心跳、神色慌张的模样,他瞬间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似笑非笑,最终化为一抹了然。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深深地看了田伯光一眼,然后对白蝎子淡淡道:“无事,白姑娘好生休息。”说罢,转身便朝院子走去。

  田伯光见状,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尴尬了,连忙对白蝎子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心虚地跟在岳不群身后走了出去。

  来到院子中央,岳不群负手而立,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并未立刻开口。田伯光站在他身后,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等待着掌门的雷霆之怒。他可是知道,这位掌门最重礼法规矩,自己这番行径……

  良久,岳不群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却并无怒意,反而带着一种戏谑的、玩味的笑容,上下打量着田伯光,直把他看得浑身发毛。

  “行啊,田伯光。”岳不群终于开口,语气慢悠悠的,“之前在我面前,让你好生照顾白姑娘,你是推三阻四,一万个不情愿,说什么‘掌门的女人’、‘不合规矩’……现在看来,你这‘照顾’得可真是……无微不至啊?这大半夜的,都‘照顾’到人家姑娘闺房里去了?嗯?”

  最后那个“嗯”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十足的调侃意味。

  田伯光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只能嘿嘿地干笑着,试图用笑容掩饰内心的慌乱和尴尬。

  笑了几声,他忽然像是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猛地抬起头,看向岳不群,眼神虽然依旧有些躲闪,却多了几分罕见的认真和急切:“掌……掌门!您别误会!我……我田伯光以前是什么德行,您都知道!前半生三十几年漂泊江湖,浪荡无形,见过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但那都是露水情缘,逢场作戏,过了也就忘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异常郑重,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恳切:“可是这一次……这一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我对白姑娘……是……是认真的!我……我是真心喜欢她!想……想对她好!”

  这番话从一个素有“采花大盗”恶名的人口中说出,显得格外突兀和难以置信。但岳不群看着田伯光那急得通红的脸、那双不再油滑反而透着笨拙真诚的眼睛,以及那几乎要指天发誓的急切模样,脸上的戏谑渐渐收敛了。

  岳不群看着田伯光那急赤白脸、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的模样,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他并没有立刻表态相信或不信,只是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这样的话,你不该对我说。”

  田伯光一愣,有些没明白过来。

  岳不群继续道,语气加重了几分:“我华山派虽非什么千年古刹,却也讲究个门规戒律,礼义廉耻。门下弟子,或许能力有高下,机缘有深浅,但为人处世,须得堂堂正正!既然你已拜入我华山门墙,从前那套浪荡江湖、游戏风尘的心态,就该彻底收起!”

  他目光如电,直视田伯光:“当初收录你,是看你在江湖无立锥之地,也是见你确有悔过之心,且一身轻功于门派有用。但你需牢记,华山容不得朝三暮四、始乱终弃之徒!你过往那些‘丰功伟绩’,祸害了多少良家,你自己心里清楚。若今后再让我发现你死性不改,仗着几分本事故态复萌,做出有辱门风、欺辱女子之事……”

  岳不群的声音陡然转冷,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那我这柄君子剑,可不会再认得你田伯光曾是华山弟子!”

  这番话如同重锤,一字一句砸在田伯光心上。他深知岳不群此言绝非玩笑,“君子剑”出鞘,是真的会清理门户的!他吓得冷汗涔涔,连忙躬身,赌咒发誓般急声道:“掌门教诲的是!弟子谨记!绝不敢忘!掌门放心,自打入华山那天起,从前那个无法无天、荒唐浪荡的田伯光就已经死了!彻底死了!”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抬起头,眼神异常认真地说道:“弟子……弟子恳请掌门准许,我想……我想重起一个名字,与过往彻底割裂!请掌门赐名!”

  岳不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田伯光能主动提出改名,说明他是真的有心告别过去,重塑新生。这倒省了他一番敲打的口舌。

  他略一沉吟,并未直接赐名,而是道:“名字乃父母所赐,亦或自身所愿,方能长存于心。你既决心与旧我决裂,新名便由你自己来取吧。想好了,报于我知道即可。”

  田伯光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掌门!弟子一定认真想一个配得上华山弟子的好名字!”他明白,这是掌门给他的考验和机会。

  见田伯光真正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岳不群这才将话题转回正事:“找你是要交代正事。明日一早,我便要护送裕王殿下,启程南下,前往河南开封府外的绿竹巷。”

  田伯光神色一肃:“弟子明白!需要弟子准备什么?是否一同前往?”

  岳不群道:“殿下身体初愈,元气未复,受不得长途奔波劳顿。你去准备一辆宽敞、舒适、减震良好的马车,再备齐一路所需的干粮、清水、药品等物。挑选两匹耐力好的驮马。此行明面上不宜张扬,一切从简,但殿下的舒适与安全必须保证。”

  他看了一眼田伯光:“你自然一同前往。路上与那十名护卫一同负责外围警戒和杂事。白姑娘……伤势未愈,便留在此处继续静养吧。”

  “是!掌门!弟子这就去办!保证准备妥当!”田伯光领命,心中既为即将执行重要任务而激动,又因要暂时与白蝎子分离而闪过一丝不舍。

  “去吧。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岳不群挥了挥手。

  田伯光躬身行礼,这才转身快步离开,去筹备出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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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不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也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当他经过白蝎子房间门外时,脚步并未停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房门不知何时又打开了一条缝隙。

  白蝎子正俏生生地站在门后阴影处。她原本三十出头的年纪,历经变故后容颜虽未完全恢复往日的明艳,却另有一种成熟风韵。此刻的她,脸上红晕未退,眼神中带着几分被人撞破私情的羞赧和不知所措,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模样竟不像个历经风霜的苗疆蛊女,反倒像个情窦初开、不知所措的娇羞小少妇。

  岳不群仿佛没有看见她,脚步不停,径直从她门前走过。

  然而,就在他身影即将掠过房门的那一刻,一句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话语,如同夜风般轻轻飘入了白蝎子的耳中:

  “你们二人是何关系,作何打算,那是你们的私事,我本不愿过多干涉。”

  “但既入我华山门下,或与华山弟子牵扯过深,一切言行,便需合乎我华山门规礼法。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岳不群的身影已消失在廊道转角,仿佛从未停留过。

  只留下白蝎子独自站在门后,回味着那几句看似不管、实则界限分明的话语,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声轻轻的、复杂的叹息。她知道,这位“君子剑”掌门,已经给出了他的底线和态度。

  岳不群回到房中,掩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夜色与细微的声响。室内烛火摇曳,将他独自一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