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一个九品都拿不出来-《笑傲之岳不群当主角》

  静室之内,檀香袅袅,气氛融洽。两人论道片刻,彼此间的距离感已消弭大半。

  岳不群见时机成熟,便不再迂回,神色一正,说明了来意:“陶天师,实不相瞒,岳某此次冒昧来访,乃是受陆炳陆大人所托。听闻寻找《紫极真龙诀》之事已有眉目,但似乎遇到了难处,需要帮手,故而陆大人让在下来此,听候天师吩咐。”

  陶仲文闻言,微微颔首,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岳不群,问道:“陆大人想必也已告知道友,此事……道友是有选择余地的,可以选择拒绝?”

  岳不群点了点头,坦然道:“陆大人确实如此说过。”

  “那么,”陶仲文目光平和,却带着一丝探究,“道友此刻前来,心中可是已有了决断,愿意接下此事?”

  岳不群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微微蹙眉,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不瞒天师,岳某此刻心中亦是疑惑。我其实并不清楚具体需要我做些什么。只是心中思量,锦衣卫麾下,能人异士辈出,人才济济,何等样的人物没有?然而陆大人却并未从锦衣卫内部遴选,反而找到了我这个江湖中人。”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继续分析道:“我岳不群一介江湖武夫,所能倚仗的,无非是这身还算过得去的武功。陆大人特意寻我,想来……所需要的,正是我这‘九品下’的实力?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听到岳不群这番清晰而精准的推断,陶仲文眼中不由得精光一闪,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他抚须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遇到明白人的欣慰:

  “呵呵……没想到道友亦是眼光如此毒辣之人,竟能从这细微之处,窥见其中关窍。不错,陆大人寻你,确有此意。”

  此时陶仲文对岳不群的称呼,已在不经意间从稍显客气的“岳先生”,悄然转变为了更为亲近、带着同道认可的“道友”。这一细微变化,显是他对岳不群的智慧与洞察力表示了高度的认可。

  然而,陶仲文接下来的话,却让岳不群的心猛地一沉。

  “不过,道友只猜对了一半。”陶仲文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们眼下遇到的困难,确实急需九品境界的高手相助,而且……确切地说,是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岳不群眉头瞬间紧皱。九品高手,放眼整个江湖乃至朝廷,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任何一个都足以坐镇一方,影响局势。寻找《紫极真龙诀》竟然需要动用不止一位九品高手?那地方究竟是龙潭虎穴,还是修罗战场?

  他心中升起一个猜测,试探着问道:“听天师此言,莫非……所需人手,天师这边已然筹集了大半,只是尚缺岳某这一人,便可凑齐?”

  若真是如此,虽然难度极大,但至少说明朝廷尚有底蕴,事情尚有可为。

  然而,陶仲文却给了他一个更加出乎意料,甚至堪称荒谬的答案。

  只见陶仲文缓缓地、极其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非也。并非尚缺道友一人。而是……我们目前,连一个人选,都拿不出来。”

  “一个都拿不出来?!”岳不群闻言,几乎是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这怎么可能?!

  大明立国近二百年,疆域万里,人口亿万,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纵是江湖之中,明面上为人所知的九品高手,掰着手指头算,也至少有一掌之数!更何况朝廷坐拥天下资源,网罗各方奇人,怎么可能连一个九品高手都抽调不出来?

  他立刻想到了陆炳:“陆大人他本人,不就是一位实打实的九品中高手吗?有他出手,何事不可为?”

  陶仲文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身不由己的无奈与现实的重重掣肘:

  “道友有所不知啊。并非朝廷一个九品高手都没有,而是……没有一个能在此刻抽身前往!”

  他开始详细解释这看似荒谬的局面:“陆大人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执掌诏狱,侦缉天下,权责何等重大?如今两位皇子接连遇刺,朝野震动,陛下震怒,多少双眼睛盯着锦衣卫?他必须坐镇中枢,统筹全局,更要时常伴随圣驾左右,以备咨询,护卫周全,岂能轻易离京?”

  “此外,”陶仲文继续列举,“九边重镇,如辽东、蓟州、宣大等地,皆需顶尖高手坐镇,以震慑塞外强敌、弹压地方豪强。这些坐镇边军的九品同道,更是关系国本,牵一发而动全身,绝不可能轻易调动。”

  他摊了摊手,脸上是实实在在的无奈:“至于其他几位……或有要职在身,或行踪飘渺难寻,或……唉,总之,眼下竟是真的无一可用之人能够前往那处险地。”

  岳不群听完陶仲文这番解释,默然无语。

  他这才真正明白,为何陆炳会说出“可以选择拒绝”的话,为何陶仲文会如此郑重其事。原来朝廷这架庞大的机器,看似力量无穷,但在某些特定时刻、针对某些特定任务,竟然也会陷入如此捉襟见肘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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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尖武力的稀缺与不可替代性,在此刻显露无疑。而寻找《紫极真龙诀》的任务,其难度与危险性,恐怕也远比他最初想象的,还要高出无数个层级。

  岳不群听完陶仲文关于朝廷九品高手无法抽身的解释,心中对任务的艰巨性有了更深的认识。他沉吟片刻,顺着这个思路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推测,但随即又自己否定了它:

  “陶天师,如此说来……陆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想让岳某出面,去召集江湖上的九品高手,一同前往寻找那《紫极真龙诀》?”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甚至觉得有些荒谬的笑容,继续说道:“若真是如此,那陆大人也实在是太看得起我岳不群了。”

  他开始条分缕析地陈述其中的困难:

  “首先,岳某虽侥幸位列九品,但突破时日尚短,在江湖同道眼中,资历威望皆显不足。而江湖上为人所熟知的九品高手,屈指可数,无非就是那么几位。”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江湖恩怨的冷意:“这几人之中,不是我岳某的对手,便是我岳某的敌人。彼此之间,宿怨已深,芥蒂难消。”

  “其次,”岳不群目光锐利,点出了合作的核心问题,“就算我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侥幸能将他们召集到一起,彼此之间又怎么可能有丝毫信任可言? 恐怕尚未抵达目的地,内部便已猜忌丛生,甚至互相下绊子、使阴招。如此乌合之众,莫说寻找秘籍,能否安然抵达都是未知之数,对完成任务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岳不群压低了声音,带着对机密性的担忧,“此事关乎裕王性命,更牵扯皇室秘辛,必须绝对保密。若尽数动用江湖人士,人多口杂,如何能保证消息不走漏风声?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连串说出了好几个现实且无法回避的理由,明确表示此事以他目前的能力和处境,根本做不到。

  然而,陶仲文听完他这番合情合理的推拒,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呵呵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

  “道友所言,确是实情。以你眼下在江湖中的声望与处境,想要现在就召集那些眼高于顶的九品高手,确是不可能之事。”

  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岳不群,语气变得无比笃定:“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某种特定的局势之下,你,岳不群,绝对可以做到!”

  “特定的时刻?特定的局势?”岳不群被陶仲文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脸疑问,完全不明所以。江湖格局,门派恩怨,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什么样的“特定时刻”能让他有这个能力?

  陶仲文却并未立刻解答他这个疑问,而是摆了摆手,将话题引回了正题:“此事暂且按下不表。时机未至,多说无益。道友,我们还是先来谈谈,我们目前找到的关于《紫极真龙诀》的线索吧。”

  岳不群见他有意转移话题,虽心中疑惑更甚,但也知道追问无益,便按下心思,凝神倾听。

  陶仲文神色一正,开始回溯:“道友可还记得,半年前,我、陆大人与你,三人从大内出来后,曾一同研判过《紫极真龙诀》可能的去向?”

  岳不群点了点头,当时他们确实有过一番探讨。

  陶仲文继续道:“根据锦衣卫秘档记载,以及我等多方考证,基本可以确定,那部由洪武大帝亲创的《紫极真龙诀》完本,早已随着建文帝的失踪而一同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后世,包括永乐大帝在内,所修炼的版本,都并非完本,而是有所残缺或修改的版本。”

  这个信息,岳不群此前已知晓。但陶仲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中一动。

  “而根据我等这半年来的深入研究与推演,我们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陶仲文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那部完整的《紫极真龙诀》,其根本,很可能并非单纯的帝王修炼之术,而是一部……深奥的道家双修功法!”

  “双修功法?”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不错!”陶仲文肯定道,随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岳不群一眼,“这也正是为什么,当初裕王殿下会通过你,愿意用皇室珍藏的‘赤焰金莲’,来交换你华山派的《玉女心经》。”

  岳不群闻言,脑海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瞬间明悟!

  原来如此!

  他一直有些疑惑,为何裕王当初对自己提出的交换条件答应得如此爽快,而且目标明确,直奔《玉女心经》。现在他全明白了!

  裕王,或者说他背后的陆炳、陶仲文等人,早就怀疑《紫极真龙诀》与双修之法有关。而华山派的《玉女心经》,正是江湖上知名的、源自道家的上乘双修功法!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是裕王修炼了《玉女心经》疑似走火入魔,锦衣卫也只是客气的邀请自己到京城为裕王治疗,如果是修炼的其他功法导致裕王出现问题,恐怕就不是“邀请”这么简单了。

  裕王愿意付出“赤焰金莲”这等奇珍,换取《玉女心经》,其根本目的,恐怕并非单纯为了修炼,更深层的意图,是希望通过研究《玉女心经》这门成熟且高深的双修功法,来反向推导、印证,甚至是补全那部残缺的、疑似同为双修功法的《紫极真龙诀》!

  陶仲文见岳不群已然明悟了《紫极真龙诀》与双修功法之间的潜在联系,以及当初交换《玉女心经》的真正意图,便不再隐瞒,将此事更深一层的利害关系和盘托出。

  他神色肃穆,声音虽轻,却字字千钧:

  “岳道友,你需明白,若能寻回这《紫极真龙诀》完本,其意义,远不止于救治裕王殿下性命这般简单。”

  他伸出两根手指,缓缓说道:“其一,此功法乃洪武大帝亲创,蕴含无上玄机,更是专为朱明皇室血脉所设。裕王殿下身负真龙血脉,若能以此完本功法为基进行修炼,非但能彻底弥补其因中蛊而亏空的寿元根基,更能引动潜藏血脉之力,或可使其脱胎换骨,未来……不可限量。” 这话中,隐隐透出一丝对国本延续的深远考量。

  “其二,”陶仲文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甚至带着一丝凝重,“此事关乎陛下的圣誉与法统。”

  他提及了一个岳不群虽在江湖亦有耳闻的朝堂大事件:“道友当知,我朝早年那场‘大礼议’之争,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陛下承继大统,其法理根源,始终是某些人心中的一根刺,亦是朝野上下不便明言,却始终存在的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