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交易-《笑傲之岳不群当主角》

  当令狐冲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他躺在湖畔,身上盖着一件陌生的白色外袍,袖口绣着精致的银线暗纹。身旁的地上,放着一个白玉小瓶,瓶下压着一张字条:

  每月月圆,服一粒。多服必死。

  令狐冲苦笑着坐起身,感受着体内暂时平稳的内力。突破六品带来的力量仍在,但那股阴柔内力却像是被琴声和药物暂时封印,不再肆意冲撞。

  所以......这就是平衡的代价?

  他握了握拳,眼神复杂。

  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强,却也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鄱阳湖

  暮色如血,染红了整片鄱阳湖。令狐冲踉跄着跌坐在岸边礁石上,体内两股相冲的内力再次翻涌。紫霞真气如烈火焚经,而那股阴柔内力却似寒冰蚀骨,冰火交攻之下,他嘴角已渗出血丝。

  咳...蓝凤凰这妖女...他抹去血迹,苦笑着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自那日被强行提升功力后,他的身体就像个随时会炸裂的炉鼎。

  突然,一阵清越的琴音破空而来。

  令狐冲猛地抬头,只见湖心处不知何时多了一艘素雅画舫。船头立着个白衣女子,面纱轻拂间,露出一双如寒星般的眸子。她指尖在焦尾琴上轻拢慢捻,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压在他经脉暴走的节点上。

  姑娘是...?令狐冲强撑着站起,右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

  琴声戛然而止。白衣女子抬眸,目光如冰刃般将他从头到脚刮了一遍:令狐冲,华山首徒,现年二十四岁。喜饮酒,擅剑法,月前因奸淫罪名被逐出师门。她每说一句,指尖就拨动一根琴弦。

  令狐冲瞳孔骤缩:你究竟...

  我姓任。女子突然拂袖,三枚银针破空而来,精准刺入他颈后大穴。令狐冲顿觉体内翻腾的内力为之一静。

  任...盈盈?他试探着问道,却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认得我?

  猜的。令狐冲咧嘴一笑,能驱使五毒教蓝凤凰的,除了日月神教圣姑,还能有谁?

  任盈盈面纱下的唇角微勾。她确实调查令狐冲很久了——从他初入江湖的行侠记录,到在华山教授师弟师妹的耐心,甚至他每次醉酒后爱唱的歪诗...半年来,关于这个华山首徒的卷宗在她书房堆了足足三尺高。

  既然知道我是谁...她突然拨动商弦,一道音波震得令狐冲后退三步,那你更该明白,我为你安排的每一步,都不是偶然。

  令狐冲这才恍然大悟——老头子的品酒课,祖千秋的醉梦千年,蓝凤凰的强行突破...全是精心设计的棋局。而自己,就是那颗被一步步逼到绝境的棋子。

  圣姑好手段。他苦笑着拱手,只是在下不明白,我一个丧家之犬,值得您这般大费周章?

  令狐冲强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白衣女子。湖风拂过,带着潮湿的水汽,却吹不散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

  任姑娘,令狐冲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这么说来,我这一路走来,从岳阳到荆州,再到这鄱阳湖,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任盈盈指尖轻轻划过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音:令狐公子言重了。我不过是...为你铺了一条最适合的路。

  最适合的路?令狐冲突然提高声调,体内不受控制的内力随着情绪波动又躁动起来,让我内力紊乱,痛不欲生,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意?

  任盈盈不慌不忙地拨动琴弦,一道柔和的音波荡开,再次平复了他体内暴走的内力。她缓步上前,白色绣鞋踩在潮湿的沙地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若没有这些安排,你现在还是那个五品都不到的华山弟子。任盈盈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针,被师门抛弃,被江湖唾弃,连为自己讨个公道都做不到。

  令狐冲瞳孔微缩。她连这个都知道?

  不必惊讶,任盈盈将信笺收回,从你在衡阳城客栈和田伯光斗酒那一刻开始,你走过的每一步路,见过的每一个人,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湖面突然泛起涟漪,一条银鱼跃出水面,又迅速消失。就像令狐冲此刻的心情,掀起波澜又归于沉寂。

  所以,令狐冲深吸一口气,现在是要我报答你的栽培之恩

  任盈盈轻轻摇头,面纱下的唇角微扬: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一个对你我都有利的交易。

  “等了这么久,终于上钩了!”令狐冲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苦等待的这一刻竟然真的来临了。同时,他对于师父的判断也感到无比震惊。自从他叛离华山之后,接二连三地有魔教中人主动与他接触,先是老头子,然后是祖千秋,再接着是蓝凤凰,而现在,正主终于现身了!

  令狐冲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个女人所说的交易,恐怕就是这场阴谋的核心目的所在。他不禁开始怀疑,如果不是接触他的人都是魔教圣女任盈盈,他恐怕会真的以为这些魔教中人都是师父亲自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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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盈盈抬手示意,画舫上立即有侍女捧着一个锦盒走来。盒盖开启的瞬间,令狐冲闻到一股熟悉的酒香——正是当日祖千秋给他喝的醉梦千年。

  还记得这酒的味道吗?任盈盈取出一只白玉杯,它能提升功力,却也会要人命。而现在,只有我知道完整的解方。

  令狐冲盯着那琥珀色的液体,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说...

  杭州梅庄。任盈盈将酒杯递到他面前,替我去一趟,取一件东西。事成之后,我不仅给你解药,还会告诉你一个没有任何后患提升实力的方法。

  月光洒在湖面上,碎成千万片银光。令狐冲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仿佛看到了自己飘摇不定的命运。

  为什么是我?他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任盈盈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回避令狐冲的问题:“这是因为梅庄四友的第一关就是嗜酒如狂的黑白子,不懂酒的人根本就别想踏进梅庄的大门。”

  令狐冲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哦?原来如此,不过仅仅只是懂酒而已,难道你们魔教连这样的人都找不出来吗?”同时又在心里琢磨“这个黑白子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个名号?她说黑白子嗜酒如狂,所以这就是做局诬陷我,让我以名门正派的身份去接近梅庄的理由?”

  任盈盈听了令狐冲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语气平静地解释道:“我神教人才济济,自然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但凡在我神教中有一点名头的人,现在就根本不可能靠近得了那梅庄!”

  魔教中人竟然连魔教的据点梅庄都无法靠近,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令狐冲不禁心生疑惑,这梅庄究竟是怎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呢?

  他暗自思忖着,难道说这魔教内部也像五岳剑派一样,表面上看似团结一致,实际上却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如果真是如此,那这魔教的内部关系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说到这里,任盈盈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能够穿透令狐冲的身体,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她接着说道:“而你,令狐冲,却是这十年来唯一一个在名门正派中既懂得品酒,实力又不是太高的人。”

  令狐冲苦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熟悉的灼热感再次蔓延全身,但这次,他清楚地感觉到任盈盈的琴音如影随形地引导着那股力量。

  好,我答应你。令狐冲擦去嘴角的酒渍,不过我要先知道,梅庄里到底有什么?

  任盈盈收起古琴,转身走向画舫:等你到了,自然就会明白。她停顿了一下,记住,下一次月圆之夜前必须赶到,否则...

  她没有说完,但令狐冲知道那未尽之言是什么——否则,五毒反噬,神仙难救。

  画舫缓缓驶离岸边,任盈盈的白衣在月色中渐渐模糊。令狐冲站在原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青玉令牌,上面刻着精致的梅枝图案。

  湖风渐冷,他握紧令牌,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局。而这个局,或许从他喝下第一杯酒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既然交易已经达成,任盈盈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转身便离开。

  任盈盈的白衣刚刚飘上画舫甲板,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闷响。她猛然回头,只见令狐冲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喉咙,面色已经涨得紫红。

  该死!她暗骂一声,身形如电般掠回岸边。

  令狐冲的经脉此刻如同沸腾的熔炉,紫黑两色真气在他皮肤下疯狂游走,所过之处血管根根暴起。他的瞳孔已经涣散,嘴角不断溢出带着冰碴的血沫——这是内力彻底失控的征兆。

  坚持住!任盈盈一把扯下面纱,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她十指如飞,焦尾琴横置于膝,一曲《清心普善咒》骤然响起。

  琴音如清泉般注入令狐冲体内,却像是往滚油中泼了一瓢冷水。他浑身剧烈抽搐,突然喷出一口黑血,血中竟夹杂着细小的冰晶,落地时发出的腐蚀声。

  怎么会...任盈盈指尖一顿。她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真气紊乱,没想到蓝凤凰的五毒锁元术已经开始反噬。那只焚心蜈蚣的余毒正在吞噬令狐冲的心脉!

  来不及多想,她一把扯开令狐冲的衣襟。只见他胸口膻中穴处,一个紫黑色的太极印记正在疯狂旋转,每转一圈就缩小一分——这是内力即将爆体的征兆。

  麻烦!任盈盈咬了咬唇,突然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左手腕。鲜血涌出,滴在琴弦上,竟发出诡异的共鸣。

  她染血的手指再度抚上琴弦,这次弹奏的却是日月神教秘传的《安魂引》。琴音带着血色内力,如蛛网般将令狐冲层层包裹。每一根都精准地刺入他的要穴,强行梳理暴走的真气。

  令狐冲在剧痛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任盈盈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原本莹白如玉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更触目惊心的是,她腕间的伤口仍在流血,将素白的衣袖染得猩红刺目。

  为...什么...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任盈盈没有回答,琴音却陡然转急。她突然一掌拍在令狐冲后心,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焦尾琴上。琴身顿时泛起妖异的红光,七根琴弦自动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随着她一声清喝,令狐冲体内的太极印记突然凝固,紫黑真气被硬生生分隔开来。他浑身一轻,终于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着。

  任盈盈的情况却不太妙。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焦尾琴地砸在地上。原本乌黑的长发,竟有几根变成了刺眼的雪白。

  圣姑!画舫上的蓝凤凰惊呼着要冲过来。

  别过来!任盈盈抬手制止,声音虚弱却不容置疑,反噬未平...方圆十丈内...不能有人...

  她艰难地挪到令狐冲身边,染血的手指在他眉心画了道复杂的符咒:听着...我现在用血祭安魂术暂时封住你的内力...但最多只能维持三天...

  令狐冲震惊地看着她发间的白丝:你...

  不必介怀。任盈盈勉强勾起嘴角,既然选了你...这就是必要的代价...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记住...月圆之夜前...必须到梅庄...否则...

  话未说完,她终于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了令狐冲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