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北元余部清剿-《穿越朱元璋,率大明军队征伐天下》

  漠北的草原刚披上绿毯,蓝玉率领的轻骑已踏着晨露钻进了克鲁伦河沿岸的密林。马蹄踩过腐叶的沙沙声里,混着他低沉的命令:“前队变后队,沿河岸迂回,别惊了猎物。”

  副将王弼勒住马,看着远处林隙间闪过的几点黑影——那是北元太尉纳哈出的残部,约莫三百余人,正赶着一群牛羊往更北的斡难河方向逃窜。“将军,这伙人够警觉的,昨晚在营地里撒了二十多个哨探。”他从箭囊里抽出支雕翎箭,指尖在箭簇上蹭了蹭,“要不直接冲进去?凭咱们五千骑兵,碾也碾平了。”

  蓝玉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冷峭的笑。他胯下的“踏雪”不安地刨着蹄子,马鞍旁挂着的狼牙棒上还沾着前几日厮杀的血痂。“碾平?”他抬手按住头盔上的红缨,目光扫过密林深处,“纳哈出最擅长在林子里设陷阱,去年徐帅的先锋营就栽在他手里。去,让赵庸带五百人沿下游走,在河谷里搭浮桥,等他们渡河时再动手。”

  王弼刚要应声,忽然瞥见林子里飞出只惊鸟,翅膀扑棱的声音惊得纳哈出的队伍猛地停了下来。一个披黑裘的壮汉勒转马头,正是纳哈出,他手里的弯刀在阳光下闪了闪,朝身后喊了句蒙古语。立刻有十几个骑兵策马冲出队伍,呈扇形往密林里探来。

  “来了。”蓝玉低声道,翻身从马鞍上摘下强弓,指尖搭在弓弦上缓缓拉开。他身旁的亲兵们纷纷效仿,箭矢上的倒钩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最先冲进林子的三个北元骑兵刚绕过一棵合抱粗的松树,就被迎面射来的箭钉在了树干上。惨叫声惊得林间飞鸟四散,纳哈出的队伍瞬间炸开,牛羊受惊般乱窜,冲得他们的阵型乱成一团。

  “就是现在!”蓝玉松开弓弦,箭簇呼啸着穿透一名北元百户的咽喉。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刀锋划过马鞍的刹那,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踏雪”的马蹄掀起阵阵泥浪,狼牙棒横扫间,将迎面砍来的弯刀砸得脱手而飞。

  王弼紧随其后,槊尖挑翻两个试图逃窜的骑兵,高声喊道:“降者不杀!”他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惊得纳哈出的部众愈发慌乱——他们中大多是牧民出身,本就不愿跟着残部亡命,此刻见明军势大,已有不少人勒住了马。

  纳哈出目眦欲裂,弯刀劈翻身边一个想投降的亲兵,嘶吼道:“都给我杀!往北跑就是死路,斡难河那边有援军!”他这话喊得中气不足,眼角却瞥见下游河谷的方向隐约有炊烟升起——那是他昨夜埋下的伏兵,本想等明军追来就前后夹击,此刻倒成了最后的指望。

  蓝玉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狼牙棒磕开纳哈出的刀,凑近笑道:“你的伏兵?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被赵庸捆去河谷边喂马了。”他故意放慢语速,看着纳哈出的脸色从铁青变成煞白,“纳哈出,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河谷里藏了八十人?那些绊马索连我家的马都绊不住。”

  话音未落,河谷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呐喊,紧接着是兵刃碰撞的脆响。纳哈出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知道,最后的念想也断了。

  混乱中,一个戴银饰的少年骑兵突然调转马头,朝蓝玉的方向大喊:“我降!我知道脱古思帖木儿在哪!”他话音刚落,就被纳哈出反手一刀劈在肩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身子。

  “叛徒!”纳哈出怒吼着还要再砍,蓝玉的狼牙棒已呼啸而至,重重砸在他的刀背上。只听“咔嚓”一声,纳哈出的弯刀断成两截,人也被震得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抓活的!”蓝玉勒住马,看着亲兵们扑上去按住纳哈出,忽然皱起眉,“不对,他的人少了近百。”

  王弼正清点俘虏,闻言抬头道:“刚才乱的时候,好像有股人往东北方向跑了,要不要追?”

  蓝玉望着东北方那片更密的林子,那里的树冠连成片,像块巨大的墨团。他忽然想起出发前徐达的叮嘱:“纳哈出的弟弟捏怯来最会钻林子,你得多留个心眼。”

  “你带两千人看住俘虏,去河谷和赵庸汇合。”蓝玉扯过马缰,“我带剩下的人追。”

  王弼急道:“将军!那林子里情况不明……”

  “放心。”蓝玉拍了拍“踏雪”的脖颈,马蹄声再次钻进密林深处,“捏怯来的马是汗血种,跑不快的。”

  东北方的密林比刚才的林子更难走,藤蔓像无数只手缠绕着马蹄,阳光只能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蓝玉勒住马,侧耳听着前方的动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将军,这儿太静了。”亲兵队长李兴压低声音,手里的长刀在身前划着圈,“会不会是跑远了?”

  蓝玉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块罗盘,指针正微微晃动着指向左前方。他记得徐达说过,捏怯来行军时总爱带着块磁铁,说是能吸住敌人的铁箭。

  刚往前走了不到半里地,李兴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栽了下去。蓝玉低头一看,只见地上缠着圈细如发丝的铁丝,一端系在树干上,另一端连着个埋在土里的铁夹子,正死死咬着李兴的脚踝。

  “是捏怯来的‘锁马阵’。”蓝玉翻身下马,抽出匕首割断铁丝,“都下马步行,跟紧我脚印。”

  林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地上的落叶厚得能没过脚踝。走在最前面的蓝玉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一棵老榆树道:“看那树干。”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干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狼头,狼眼的位置插着两支箭,箭头分别指向东南和西北。

  “是暗号。”李兴凑过去摸了摸刻痕,“还很新,应该刚刻没多久。”

  蓝玉蹲下身,拨开落叶,露出底下几枚马蹄印——蹄印很深,边缘带着些湿泥,显然是负重前行。“东南方的蹄印深,西北方的浅。”他用匕首在地上画了个草图,“捏怯来想分兵?不对,他只剩不到百人,分兵就是找死。”

  正说着,西北方向忽然传来声马嘶,紧接着是模糊的呼救。李兴眼睛一亮:“在那边!”

  “别去。”蓝玉拉住他,目光落在东南方的密林中,“那是诱饵。你听,呼救声太整齐了,像是排练过的。”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叶,“跟我往东南走,注意脚下的草——被踩倒的草要是直着倒,就是人走的;要是蜷着,就是马踏的。”

  果然,往东南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地上的草明显是被马蹄碾过的样子,断断续续的蹄印一直延伸到一处断崖边。崖下是湍急的河流,水面上飘着几截断木,显然有人从这儿渡河了。

  “将军,没船怎么渡?”李兴探头往崖下看,河水撞击礁石的声音震得耳朵发麻。

  蓝玉却盯着崖边的几丛灌木——其中一丛的枝条明显被人踩断过,断口处还挂着块黑布。他伸手扯下黑布,放在鼻尖闻了闻,眼里闪过丝笑意:“是马鬃油的味道。捏怯来够狡猾,故意在崖边留痕迹,其实是往回绕了。”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轻快了许多:“跟着我,他绕不开刚才那片‘锁马阵’,肯定会在附近找缺口。”

  果然,往回走了百十来步,李兴突然指着前方的一片芦苇荡:“将军!那边有动静!”

  芦苇荡里的草穗正在剧烈晃动,隐约能看到几个黑影正猫着腰穿行。蓝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散开包围。他自己则抽出狼牙棒,悄无声息地绕到芦苇荡的下风处——捏怯来的人绝不会想到,明军能逆风追踪。

  “捏怯来,别躲了。”蓝玉的声音突然在荡边响起,惊得芦苇丛里的黑影猛地僵住,“你那八十个伏兵都招了,说你藏了脱古思帖木儿的金印,想自己称帝?”

  这话纯属诈唬,却精准戳中了捏怯来的软肋。芦苇丛里突然冲出个矮壮的身影,手里挥舞着柄铁骨朵,正是捏怯来。“蓝玉你休要胡说!”他怒吼着扑过来,铁骨朵带着风声砸向蓝玉的头顶。

  蓝玉不闪不避,狼牙棒斜斜架上去,两柄重兵器相撞的巨响震得芦苇都在发抖。他借着反震的力道侧身一拧,膝盖重重顶在捏怯来的小腹上。

  “唔!”捏怯来闷哼一声,铁骨朵脱手飞出,人也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一棵树上。他刚要挣扎起身,就被追上来的李兴一脚踩住胸口。

  “将军,搜着了!”一个亲兵从捏怯来的行囊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枚三寸见方的金印,印文刻着“北元太尉之印”。

  捏怯来脸如死灰,盯着金印喃喃道:“我哥说过,有这印就能召集旧部……”

  蓝玉捡起金印,掂量了两下,忽然笑道:“你哥纳哈出已经降了,就在河谷那边喝茶呢。他说这印早该缴给大明了。”

  捏怯来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我哥绝不会降!”

  “信不信随你。”蓝玉将金印扔给李兴,“把他和其他人都捆了,带回去和纳哈出团聚。”

  傍晚时分,蓝玉的队伍押着俘虏回到河谷营地。赵庸正指挥士兵搭建帐篷,见蓝玉回来,迎上去递过碗马奶酒:“将军,纳哈出招了,说漠北还有三股残部,分别躲在贝加尔湖、肯特山和呼伦贝尔草原。”

  蓝玉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领口,他却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贝加尔湖那边交给你,带三千人,多带些火铳——那边的部落熟水性,别让他们跑湖里去。”

  “那肯特山呢?”赵庸追问,“听说脱古思帖木儿本人可能藏在那儿。”

  蓝玉望向北方的暮色,远处的山峦已被夕阳染成金红色。他想起出发前朱元璋的嘱托:“北元余孽,一个不留。”指尖在马鞍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盘算什么。

  “肯特山我亲自去。”他忽然道,翻身上马,“王弼,你带一千人去呼伦贝尔,记住,那边的牧民多,别滥杀,招降为主。”

  王弼领命而去,赵庸却拉住蓝玉的马缰:“将军,肯特山地势险要,脱古思帖木儿要是躲进密林,怕是不好找。”

  蓝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狼牙棒,棒身上的血渍已干涸成暗红色。他忽然笑了,笑声在河谷里回荡:“找不到?我带五十只猎犬去,再让当地的牧民当向导——脱古思帖木儿的汗廷有股龙涎香的味道,猎犬闻着味儿就能追。”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时,蓝玉的轻骑已踏着余晖往肯特山方向进发。马蹄扬起的尘土里,混着俘虏们的低泣和明军的笑语,远处的草原上,零星的篝火正次第亮起,像撒在黑夜里的星子——那是清剿小队扎营的信号。

  李兴骑马跟在蓝玉身后,忽然指着天上的猎户座道:“将军,您看,那颗最亮的星,像不像咱们的帅旗?”

  蓝玉抬头望去,星光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嘴角噙着抹坚定的笑:“等清完残部,这漠北的星星,都得听咱们大明的。”

  夜风掠过草原,带着青草的气息,也带着兵刃的寒光。远处的肯特山在夜色中沉默矗立,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最后的对决。而蓝玉的马蹄声,正一步一步,踏碎北元最后的余晖。

  三日后,肯特山北麓的密林中。

  脱古思帖木儿裹着件破旧的龙袍,靠在块岩石后瑟瑟发抖。身边的宦官怯薛长捧着个铜炉,里面的炭火早已熄灭。“陛下,蓝玉的人已经到山脚下了。”怯薛长的声音发颤,“要不……降了吧?”

  脱古思帖木儿猛地推开他,眼里布满血丝:“朕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岂能向汉人屈膝!”话虽硬气,牙齿却不受控制地打颤。

  忽然,远处传来猎犬的狂吠,紧接着是明军的喊话:“脱古思帖木儿!出来受降!饶你不死!”

  脱古思帖木儿抓起身边的弯刀,刚要起身,却被怯薛长死死按住:“陛下!留得青山在啊!您看,那不是纳哈出吗?”

  脱古思帖木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下的空地上,纳哈出正被明军押着,朝山上喊:“陛下!降了吧!蓝将军说了,只要您交出玉玺,就能封个闲职养老!”

  “叛徒!”脱古思帖木儿怒吼着将弯刀劈向岩石,火星四溅中,他忽然看到蓝玉骑着马出现在空地中央,手里举着个熟悉的物件——那是北元的传国玉玺。

  “脱古思帖木儿,”蓝玉的声音透过密林传上来,清晰而有力,“玉玺在此,你还想躲到何时?”

  脱古思帖木儿的视线落在玉玺上,那上面的“受命于天”四个字在阳光下刺得他眼睛生疼。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岩壁上,终于滑坐下来,泪水混着鼻涕流下:“完了……都完了……”

  猎犬的吠声越来越近,蓝玉的身影出现在密林入口,他身后跟着亲兵,手里的弓弦已拉满。“陛下,”蓝玉的声音放缓了些,“别让属下难做。”

  脱古思帖木儿缓缓抬起头,看着蓝玉,忽然惨笑起来:“朕……降了。”

  当明军押着脱古思帖木儿走出密林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一片绯红。蓝玉望着远处连绵的草原,忽然勒住马,对身边的李兴道:“记着,派人把这里的地图画下来,标上所有的水源和山道。”

  “将军是想……”

  “以后,这儿就是大明的开平卫北境了。”蓝玉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该让牧民们好好种庄稼了。”

  远处的篝火渐渐连成一片,像条燃烧的带子,将草原与夜空隔开。清剿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风穿过草叶的轻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王朝的落幕,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