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锦衣卫策反败,刘敏身死-《穿越朱元璋,率大明军队征伐天下》

  南京皇城的锦衣卫佥事厅里,烛火彻夜未熄。朱元璋手指叩着案几,案上摊着刘敏从台湾传回的最后一封密信,墨迹被雨水洇得发蓝——“朱军粮库在台南盐场下,守军换岗于寅时三刻”。旁边还压着块玉佩,是刘敏出发前领的信物,如今玉角崩了一块,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陛下,该传膳了。”胡大海捧着食盒立在门口,见朱元璋盯着密信出神,忍不住低声提醒,“刘百户那边……或许只是信没及时送出来。”

  朱元璋抬眼时,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密布:“三天了,从他说要策反朱军粮官起,就再没消息。你觉得,是信没及时送出来,还是人没及时回来?”

  胡大海喉头滚了滚,把食盒往案边推了推:“朱亮祖在台湾杀了三个自己的粮官,就为了防咱们的人混进去。刘敏能在盐场附近潜伏半月,已经是本事了。”他顿了顿,又道,“要不,让南京的锦衣卫再派一队去接应?”

  “接应?”朱元璋冷笑一声,抓起密信往案上一拍,信纸簌簌发抖,“朱亮祖现在怕是正拿着刘敏的人头,在他那‘明顺’朝堂上示众呢!朕早说过,策反朱亮祖的人,无异于与虎谋皮——他那些部下,哪个不是跟着他从澳洲杀出来的?”

  正说着,佥事厅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锦衣卫千户王弼浑身是水地闯进来,手里捧着个用油布裹着的物事,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陛下!刘百户他……”

  朱元璋霍然起身,案上的茶杯被带倒,茶水漫过密信,晕开一片深色。他盯着王弼手里的油布包,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打开。”

  油布解开时,一股浓重的咸腥味涌了出来。里面是颗人头,双目圆睁,额角有处钝器击打的凹痕,正是刘敏。他发髻里还藏着半截竹管,王弼用小刀剖开,掉出卷皱巴巴的纸,上面是刘敏用鲜血写的字:“粮官陈安已动心,然朱亮祖亲至盐场,事泄。敏被围,今以身殉国,望陛下早破台南。”

  最后几个字墨迹潦草,像是写了一半被打断。朱元璋捏着那张血纸,指节泛白,纸角被捏得粉碎。胡大海忙别过脸,王弼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佥事厅里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

  “陈安?”朱元璋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就是朱亮祖任命的那个台湾粮储司主事?”

  王弼忙应道:“是!此人原是福建粮商,去年朱亮祖占台湾时,他带了三百石米投靠,才得了这个职位。刘百户说,此人贪财,曾私下卖过朱军的军粮给海盗。”

  “贪财好啊。”朱元璋将血纸凑到烛火边,看着它烧成灰烬,“贪财的人,骨头软。”他转向胡大海,“传朕的令,让福建都司派艘渔船,去台湾海峡‘打渔’——告诉陈安,刘敏的人头,换他一家老小的活路。他要是识相,就把盐场粮库的布防图送出来;要是不识相,朕不介意让朱亮祖知道,是谁把消息透给咱们的。”

  胡大海一愣:“陛下,这会不会太冒险?陈安要是反咬一口……”

  “他不敢。”朱元璋打断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雨水混着海风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晃,“朱亮祖现在杀粮官杀得正凶,陈安夜里都得睁着一只眼睡觉。给他个台阶,他只会把这当成救命稻草。”他顿了顿,眼底闪过狠厉,“另外,让王弼带五十名锦衣卫,乔装成南洋商人,随渔船一起去。若陈安肯合作便罢,若不肯……”

  “属下明白!”王弼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凶光,“定取他项上人头,为刘百户报仇!”

  朱元璋没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漆黑的雨幕。南京的雨,总带着股咸腥味,像极了当年鄱阳湖大战时,水面上漂着的血。他想起刘敏刚入锦衣卫时,还是个连刀都握不稳的少年,如今却成了油布包里那颗睁着眼的头颅。

  三日后,福建都司的小渔船“福顺号”摇摇晃晃驶进台湾打狗港。船老大是个满脸横肉的锦衣卫,王弼则扮成账房先生,手指上戴着个沉甸甸的金戒指——那是给陈安的“见面礼”。

  陈安果然来了,穿着身浆洗得发白的官袍,身后跟着两个挎刀的朱军护卫。他站在码头的礁石上,眯着眼打量“福顺号”,声音尖细得像拉锯:“你们掌柜的呢?说好的南洋香料,怎么就这几箱?”

  王弼从船上跳下来,故意让金戒指在阳光下闪了闪:“陈大人莫急,好货在后头呢。”他朝船上挥了挥手,两个“伙计”抬着个木箱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银锭,“这是咱们掌柜的一点心意,说陈大人在台湾当差辛苦。”

  陈安的眼睛瞬间亮了,却又飞快地瞥了眼身后的护卫,干咳两声:“这……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人定的。”王弼凑近他,压低声音,“刘敏刘百户,是我们掌柜的朋友。他前几日还说,陈大人是个爽快人,将来……必有大用。”

  陈安的脸“唰”地白了,脚步往后缩了缩:“你……你们是……”

  “我们是谁不重要。”王弼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重要的是,朱亮祖杀了刘百户,却未必知道,刘百户死前,把什么都告诉我们了。比如,谁偷偷卖军粮给海盗,谁在账上做了手脚……”

  “别说了!”陈安猛地抓住王弼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们想知道什么?”

  王弼笑了,从怀里掏出张空白的纸:“盐场粮库的布防图,守军换岗的时辰,还有……朱亮祖下一步的粮草调度。”

  陈安咬着牙,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知道,自己这是被架在火上烤了——帮朱亮祖,迟早被他疑心所杀;帮朱元璋,一旦事泄,全家都得死。可眼下,似乎只有一条路能走。

  “图我可以画,但你们得保证,事成之后,带我全家去福建。”他声音发颤,“朱亮祖在粮库里埋了火药,说要是粮库有失,就炸平整个盐场,到时候……”

  “这个你放心。”王弼收起银锭箱,“我们只要图,至于火药,自有办法处理。”

  当天夜里,陈安果然偷摸送来一张布防图,上面用朱砂标着粮库的入口、地道,甚至还有朱亮祖新派来的三百刀斧手的营房位置。王弼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突然冷笑一声:“这陈安,倒是把什么都卖了。”

  “要不要现在动手?”旁边的锦衣卫低声问。

  “不急。”王弼将布防图折好塞进怀里,“朱亮祖不是在台南行宫大宴群臣吗?咱们正好去给他添点乐子。”

  三更时分,盐场的守军换岗刚结束,王弼带着人从地道摸了进去。陈安画的图果然没错,地道尽头正是粮库的地窖,里面堆满了麻袋,空气中弥漫着米香和海盐的味道。

  “按计划行事。”王弼打了个手势,两人一组分头行动——一组往麻袋上泼油,一组去拆陈安说的火药引信,他自己则带着两人守在地道口望风。

  就在这时,粮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朱军的呵斥:“谁在里面?!”

  王弼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是陈安出卖了他们。他猛地吹了声口哨,大喊:“点火!撤!”

  火光瞬间窜起,照亮了整个盐场。朱军的刀斧手从四面涌来,王弼带着人且战且退,刚冲出粮库,就被一支冷箭射中了胳膊。

  “千户!快走!”两个锦衣卫死死拦住追兵,却被砍倒在地。王弼咬着牙钻进地道,身后传来火药爆炸的巨响,震得地道顶上的土块簌簌往下掉。

  等他挣扎着回到“福顺号”时,船上只剩下三个弟兄,每个人都带了伤。海面上,台湾方向火光冲天,隐约能听见朱军的呐喊声。

  “千户,我们得赶紧走!”一个锦衣卫捂着流血的大腿,“朱亮祖肯定会派船追过来!”

  王弼望着那片火光,突然笑了,笑得咳出一口血:“走?咱们得把图送回去。”他从怀里掏出染血的布防图,小心翼翼地用油布包好,“告诉陛下,刘百户的仇,咱们报了一半。剩下的,等着大军来收!”

  船帆升起时,王弼看见台湾港口驶出十几艘朱军战船,像黑压压的鲨鱼追了过来。他拔出刀,对剩下的弟兄们说:“把货舱的火药桶备好,实在不行,咱们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弟兄们齐声应和,声音在海浪声中格外响亮。

  南京皇城,朱元璋收到布防图和王弼的信时,天刚蒙蒙亮。他站在奉天殿的丹陛上,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把信递给胡大海:“你看,朕就说陈安不敢反咬。”

  胡大海看着信上“粮库已焚,朱军三日无粮”的字样,忍不住道:“王千户他们……能回来吗?”

  朱元璋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向殿内,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传朕的令,命徐辉祖率南洋水师,即刻从吕宋出发,直取台湾!”

  阳光爬上丹陛时,照亮了奉天殿的匾额,也照亮了朱元璋眼底的决心。刘敏的死,王弼的搏命,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朱亮祖在台湾称帝的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