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种了二十多年的白菜-《京婚恃宠》

  另一边,时砚的车几乎是漂移着停在了KtV门口。

  他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甩上车门,迈着长腿,脸色阴沉地径直冲向包厢号。

  震耳的音乐和炫目的灯光映入眼帘,包厢里只有三个人。

  沈嘉欣正拿着话筒鬼哭狼嚎,苏航和宋淼则东倒西歪地靠在沙发上,明显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茶几上堆满了空酒瓶和零食袋。

  唯独没有时愿的身影,也没有京昭。

  时砚锐利的目光扫过整个包厢,大步走到沈嘉欣面前,声音冷得像冰:“愿愿呢?”

  沈嘉欣正唱到高音部分,被突然出现的时砚吓了一跳,歌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时砚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立刻堆起夸张的笑容。

  “哎呀时总,您怎么来了?稀客稀客。”

  “来来来,一起喝一杯!”

  她试图插科打诨,伸手想去拉时砚。

  时砚毫不客气地挥开她的手,重复问道,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问你时愿呢?”

  沈嘉欣心里叫苦不迭,却努力保持镇定,放下话筒站起身。

  “愿愿啊?她……她刚才说头晕,不舒服,先回去了。”

  “对吧,苏航?宋淼?”

  她拼命给两个醉鬼使眼色。

  苏航迷迷糊糊地抬头,大着舌头:“啊?愿愿姐?不是被京……”

  他话没说完,就被宋淼一把捂住嘴。

  宋淼虽然醉,求生欲却很强,连忙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回去了,刚走没多久!”

  “回去了?”

  时砚冷笑一声,“回哪儿了?西山壹号院?还是被京昭接走了?”

  他逼近一步,“沈嘉欣,你最好跟我说实话。骗我的后果,你应该清楚。”

  沈嘉欣冷汗都快下来了。

  她知道瞒不过,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愿愿真是回去了!”

  “回……回她工作室了!她说明天还要早起赶稿子,所以就先回去了……”

  “京昭?什么京昭,没看见啊!石头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石头哥是时砚从小到大的绰号,身边的人都这么叫。

  因为他名字里的“砚”字小时候人人都不会读,只会读那个“石”字。

  再加上他的脾气又硬又臭,这一来二去的,也就传开叫惯了。

  “误会?”

  时砚看着沈嘉欣闪烁的眼神,胸中的怒火和被至亲之人联手欺瞒的委屈交织在一起,几乎要爆炸。

  他知道,从沈嘉欣这里问不出真话了。

  愿愿肯定是被京昭接走了,而且沈嘉欣是知情人,甚至可能是帮凶!

  无力感和挫败感瞬间涌上了时砚的心头。

  他这么着急上火地赶来,结果连妹妹的面都没见到,还被像傻子一样糊弄。

  他为了海外项目焦头烂额,妹妹在国内被人欺负、陷入风波,他最后一个知道。

  事情解决了,妹妹庆祝,他被蒙在鼓里;现在连妹妹被哪个野男人接走了,他都要靠猜!

  时砚死死盯着沈嘉欣,眼神复杂。

  沈嘉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时砚忽然嗤笑一声。

  他没再逼问沈嘉欣,而是转身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在了醉醺醺的苏航和宋淼中间。

  然后,在沈嘉欣惊愕的目光中,时砚伸手拿起茶几上还剩半瓶的威士忌。

  他连杯子都没用,直接对着瓶口,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丝毫无法浇灭他心头的憋闷。

  “喂,石头!你别……”沈嘉欣想阻止。

  “闭嘴!”

  时砚低吼一声,放下酒瓶。

  “呵……好,很好。”

  他低着头,自言自语:“一个个的,都把我当外人。”

  “出了事瞒着我,解决了也瞒着我,庆祝……更是没我的份儿。”

  说罢,他又灌了一口酒,“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沈嘉欣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知道时砚是真心疼妹妹,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肯定不好受。

  她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酒瓶拿开一点:“阿砚,你别这样喝,伤身……”

  “愿愿她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她就是不想让你担心……”

  时砚挥开她的手,抢回酒瓶,“京昭……京昭他凭什么?!”

  “凭什么就能让她那么依赖?凭什么就能取代我的位置?”

  沈嘉欣默默抽了几张纸巾,塞进他手里,叹了口气。

  语气软了下来:“石头,不是这样的,愿愿她就是怕你跟着着急上火……”

  时砚接过纸巾。

  酒精放大了他的情绪,他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喃喃道:“你知道吗……”

  “高中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女生,她很温柔,说话细声细气的,笑起来眼睛像月牙……”

  沈嘉欣愣住了,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秘密。

  “我那时候……蠢得很,只知道傻乎乎地对人家好,却连句喜欢都不敢说。”

  “后来……她就转学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时砚的声音越来越低,满是无尽的遗憾和苦涩,“我怕……我怕我对愿愿也是这样。”

  “管得太多,反而把她推得更远,可我……我控制不住……”

  沈嘉欣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又酸又软。

  她终于明白,时砚对时愿的过度保护,背后藏着的是多么深的不安和爱。

  想到这里,沈嘉欣放柔了声音,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时总,愿愿长大了,她有她自己的路要走。”

  “但你永远是她哥哥,是她最亲的人之一,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她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她也在学着独立,学着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世界。”

  “京昭他……或许只是恰好出现在了这个时候。”

  时砚猛地一拍茶几,震得空酒瓶哐当响。

  他红着眼睛,指着空气大骂:“京昭那个狗东西,他凭什么!凭他脸白?凭他腿长?!”

  “老子辛苦种了二十多年的白菜,他一声不吭就给我端走了,连盆都没给我留!”

  “那个姓京的,他就是个强盗,土匪,拐骗无知少女!”

  说完又委屈巴巴地抱住酒瓶,把脸贴上去蹭:“呜呜呜……愿愿,哥哥心里苦啊……”

  沈嘉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