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的寒风像一把钝刀，刮在空的脸上。他踏着新落的雪，走向那座位于悬崖边的宅邸。据传，这里有关于深渊教团的重要情报，也有可能与他的妹妹荧有关。
宅邸的大门无声地开启，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欢迎，远道而来的旅行者。”
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断的丝线。空看到大厅尽头，一个身影坐在窗边，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眼睛被精致的网状面纱遮盖。她的手指纤细而苍白，正轻轻抚过窗台上积着的薄雪。
愚人众第三席——少女哥伦比娅。
空的手按在剑柄上。“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哥伦比娅微微侧头，面纱下似乎有目光流转。“为了情报？为了你的妹妹？还是为了……”她顿了顿，“……满足你那颗永不停止追寻的心？”
她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韵律，空感到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觉间已与之同步。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深渊教团在挪德卡莱的活动，你知道多少？”
哥伦比娅低垂着眼眸，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却优雅地站起身，裙摆如夜色中的涟漪。“我知道的很多，但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知识需要交换，这是至冬的规矩。”
空深吸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你的时间，”她轻轻地说，“陪我三天。三天后，你会得到你需要的一切。”
这要求出乎意料的简单，简单到令人不安。但想到荧，想到那些谜团，空点了点头。“成交。”
第一天，哥伦比娅只是让空陪她散步。他们在宅邸后的花园里漫步，尽管是严冬，那里的花却奇迹般地盛开着。
“这些花很美，不是吗？”哥伦比娅的手指拂过一株白玫瑰的花瓣。“但它们活不过这个冬天。美丽总是短暂的。”
空沉默着。他发现哥伦比娅走路时几乎不发出声音，像是飘过地面。
“你不问问题吗，旅行者？”她突然停下，面纱转向他。“所有人都对我有无数问题。”
“我问了，你会回答吗？”
她发出轻柔的笑声。“也许不会。但我想听你问。”
空思考片刻。“你为什么加入愚人众？”
哥伦比娅的手指停顿在一朵即将凋谢的花上。“我们都有必须完成的使命，不是吗？就像你寻找妹妹，我……履行一个古老的约定。”
傍晚，她带他来到宅邸的音乐室。墙上挂着各种乐器，但她选择的是一架古老的钢琴。
“我会为你唱一首歌，”她说，“这是仙灵古老的摇篮曲。”
当她开始歌唱时，空感到时间仿佛停滞。那声音不似人间所有，清澈而遥远，让他想起星海，想起跨越世界旅行时见过的那些光芒。有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荧的身影在歌声中一闪而过。
歌声停止时，他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放在胸前，紧紧抓着衣襟。
“你看到了什么？”哥伦比娅轻声问。
“记忆的碎片，”空老实回答，“我的妹妹……”
哥伦比娅点点头，像是早已预料到。“音乐是记忆的载体。每个人的聆听都会唤醒不同的回响。”
第二天，哥伦比娅的行为开始变得奇怪。她会突然靠近空，闻他身上的气味，然后又迅速退开。
“你身上有太多人的味道，”她评论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空不能理解的情绪，“蒙德的风，璃月的岩，稻妻的雷……像一本被太多人翻阅过的书。”
空感到一阵不适。“我是旅行者，自然去过很多地方。”
“但书应该有一个主人，不是吗？”她低声说，声音几乎融入了空气。
下午，她为他展示了她的“收藏”——一系列水晶瓶中装着的记忆。每一瓶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这是我从世界各地收集的回忆，”她解释道，“快乐的，悲伤的，愤怒的，爱的……人类的情绪是如此有趣，不是吗？”
她拿起一瓶闪烁着柔和蓝光的水晶。“这是一位母亲对逝去孩子的思念，”又指向一瓶炽热的红色，“这是一个少年第一次心动时的悸动。”
空看着那些闪烁的光芒，突然感到一阵悲哀。“把这些从人们身边带走，不觉得残忍吗？”
哥伦比娅偏着头，面纱微微晃动。“记忆终将消散，我至少保存了它们存在的证据。就像终将凋谢的花，摘下它，是为了记住它最美的样子。”
她靠近空，声音变得危险而甜美：“你想知道我对你的记忆会是什么颜色吗，旅行者？”
空后退一步，手不自觉按在剑柄上。
哥伦比娅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银铃在风中摇曳。“放心，我不会未经允许就取走你的记忆。那样就……太无礼了。”
晚上，空发现自己的房间门被从外面锁住了。他敲门，听见哥伦比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宅邸周围有深渊法师活动，为了你的安全，最好待在室内。”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但空感到一阵寒意。
一小时后，门锁悄然打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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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哥伦比娅带他来到宅邸的地下室。那里有一个复杂的法阵，中央悬浮着一颗黑色的水晶。
“这是深渊教团在挪德卡莱的计划的一部分，”她指着水晶说，“他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召唤某种存在。”
空凝视着水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与荧有关。“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个锚点，”哥伦比娅说，“用于固定时空通道的锚点。深渊教团计划在挪德卡莱打开一扇大门，迎接他们的‘神’。”
空的心情沉重。这消息比他预期的还要糟糕。“具体位置在哪里？”
哥伦比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他伸出手。“触碰它，你会看到更多。你的血脉与这个世界不同，能够承受这种接触。”
空犹豫了一瞬，但想到荧，他还是伸出手。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水晶的瞬间，影像如洪水般涌来——他看到了挪德卡莱的地形，看到了深渊教团的布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巨大的门前……
他猛地抽回手，额上渗出冷汗。
哥伦比娅静静地看着他。“你看到了，不是吗？你的妹妹就在那里，主持着这个仪式。”
空的心脏剧烈跳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为什么要帮助我？”
面纱下，哥伦比娅的嘴角似乎微微扬起。“因为我厌倦了这场戏。因为我……想要一个不同的结局。”
她向前一步，声音变得异常温柔：“空，你知道吗？在无数的命运线中，我看到了我们的交集。你是那个能够理解我的人，因为你也穿越了世界的边界，见证了无数文明的兴衰。”
空感到一阵眩晕。他从未告诉过她自己来自世界之外。
“你怎么——”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她打断道，“我知道你寻找妹妹的旅程，我知道你与七神的交往，我知道你内心深处对归属的渴望……就像我知道那些花朵何时会凋谢一样确切。”
她的手轻轻抬起，似乎想触摸他的脸，但在最后一刻停住了。“留下来，空。不要去找她。有些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空坚定地摇头。“我必须去。她是我的妹妹。”
哥伦比娅沉默了良久，最后轻声说：“那么我会给你一样礼物。当你最需要的时候，它会帮助你。”
她递给他一枚纯白的羽毛，像是天使的羽毛，却冰冷如霜。
“为什么帮助我？”空再次问道，接过羽毛时，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
哥伦比娅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因为在这黑暗的命运中，你的光芒……应该只属于我一人。”
空没有听清最后几个字，但哥伦比娅已经转身，示意会面结束。
当空离开宅邸，回头望去时，他看见哥伦比娅站在窗前，低声吟唱着那首仙灵的摇篮曲。她的手指按在玻璃上，仿佛想透过冰冷的玻璃触摸什么。
五天后，空在挪德卡莱的森林中穿行，根据哥伦比娅提供的情报寻找深渊教团的据点。羽毛被他小心地收在行囊中，既没有使用，也没有丢弃。
森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空感到一阵不安。他拔出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哥哥……”
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是荧？不，不可能。
雾气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正是荧，微笑着向他伸出手。“这边，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空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幻象，但情感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你不是她，”他艰难地说。
“荧”的笑容变得诡异。“你怎么确定？也许我才是真实的，而你记忆中的我只是另一层幻象。”
空感到一阵头痛欲裂。就在这时，行囊中的羽毛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幻象如烟消散。
哥伦比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记住，真实与虚幻的区别不在于你看到了什么，而在于你相信什么。”
空顺着羽毛的指引，终于找到了真正的道路。当他回头望去，隐约看见远处山崖上，一个戴着网状面纱的身影正静静站立，注视着他的方向。
他继续前进，手中紧握着那枚羽毛，心中对那位看似无精打采却深不可测的愚人众执行官产生了复杂的情感。而在远处，哥伦比娅低声哼唱着，眼中闪烁着难以解读的光芒。
“继续前进吧，旅行者，”她喃喃自语，“无论你走到哪里，最终都会回到我身边。因为我已经在你的命运线上系了一根线，而线的另一端……在我手中。”
她的手指轻轻收拢，仿佛握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毕竟，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收藏品了。”
风卷起她的黑发，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温柔又令人不寒而栗。在遥远的彼方，空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挪德卡莱的森林深处，空倚着一棵枯树喘息，手中的羽毛散发出柔和光芒。哥伦比娅的声音仿佛还萦绕耳畔：“真实与虚幻的区别不在于你看到了什么，而在于你相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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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前离开那座宅邸时，空并未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此刻，他凝视着掌心纯白羽毛，它似乎在呼吸，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颤动。森林中的雾气被光芒驱散，显露出正确的路径——一条他先前完全没注意到的小径。
“荧......”空喃喃自语，将羽毛小心收回行囊。哥伦比娅提供的情报准确得令人不安，不仅指明了深渊教团在挪德卡莱的具体位置，还详细描述了防守力量分布，甚至连巡逻换岗的时间都一清二楚。
这种精确既让人感激，又让人恐惧。
随着他深入森林，周围的景象开始异变。扭曲的树木仿佛有了生命，枝条如触手般蠕动。空握紧剑柄，警惕地观察四周。突然，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来——是哥伦比娅宅邸中那些冬日的白玫瑰。
“哥哥...”
声音从迷雾中传来，空浑身一震。那是荧的声音，确凿无疑。
“这边，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迷雾中浮现出荧的身影，她的装束与空记忆中分别时一模一样，连嘴角那抹温柔的微笑都毫无二致。但空的直觉在尖叫警告——这是假的。
“你不是她。”空艰难地说，手中的剑却微微颤抖。
“荧”的笑容变得诡异，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黑气。“你怎么确定？也许我才是真实的，而你记忆中的我只是另一层幻象。”
空感到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就在这时，行囊中的羽毛再次发光，温暖的能量流遍全身，驱散了脑中的混乱。
光芒所及之处，幻象如烟消散，只剩下森林中真实的景象。空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进，对那位看似无精打采却深不可测的愚人众执行官产生了更复杂的情感。
当空在挪德卡莱的森林中艰难前行时，哥伦比娅仍坐在她那位于悬崖边的宅邸中，指尖轻轻划过窗玻璃。
她能够感觉到空的一举一动——那根羽毛不仅是礼物，也是信标，将他的位置、情绪甚至部分思绪传递给她。当她感知到空险些落入深渊教团布置的幻象陷阱时，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
“总是这么不小心...”她轻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一位债务处理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恭敬地低头：“大人，挪德卡莱的据点已经按您的指示布置完毕。”
哥伦比娅没有转身，依然凝视着窗外。“那些深渊法师...太靠近他了。去清理一下。”
“是。”债务处理人应声道，随即又犹豫地补充，“但那是第六席......”
“照我说的做。”哥伦比娅的声音依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债务处理人迅速退下。哥伦比娅缓缓起身，走到那架古老的钢琴前，弹奏了几个音符。音乐在空气中振动，形成奇特的波纹。通过羽毛为媒介，她能将声音传到远方——传到空的耳边。
她知道空不会理解这种保护，甚至可能将其视为另一种控制。但这不重要。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在这充满谎言与背叛的世界里，只有她的爱是真实的、永恒不变的。
空终于抵达了情报中描述的深渊教团据点——一座半埋在地下的古老遗迹。入口处有两位深渊法师巡逻，正如哥伦比娅所提供的情报那样。
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守卫，潜入遗迹内部。里面的结构复杂得令人吃惊，蜿蜒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他依靠哥伦比娅提供的地图，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和巡逻队。
在遗迹深处，空目睹了令人震惊的景象：一个巨大的法阵中央悬浮着多颗黑色水晶，与他之前在哥伦比娅宅邸见到的那颗相似但更大。法阵周围，数位深渊法师正在咏唱咒文，而站在他们中央指挥的——
“荧？”空几乎失声叫出。
那确实是他的妹妹，但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荧的眼中没有重逢的温暖，只有冰冷的决心。她指挥着法师们调整法阵，黑色水晶随着她的指令发出不祥的光芒。
空正准备冲上前，一只手从后方捂住了他的嘴。他下意识地反击，却被轻易化解。
“嘘...不想被发现的话，就保持安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空震惊地转头，看到哥伦比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她依然戴着那精致的网状面纱，黑色的长发在遗迹幽暗的光线下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般微微飘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空压低声音问道。
哥伦比娅的手指轻轻按在唇上：“我一直都在，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她拉着空退到一个更隐蔽的角落，从这里可以观察法阵的情况，却不易被察觉。
“那是你的妹妹，但又不是完全的她。”哥伦比娅轻声解释，“深渊侵蚀了她的部分意志，现在的她认为打开这扇门是正确的事。”
空痛苦地看着妹妹的身影：“我必须阻止她。”
“当然，但不是现在。”哥伦比娅的手轻轻搭在空的胳膊上，“这个法阵远比看上去复杂。强行打断不仅会失败，还可能伤及你妹妹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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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转头凝视哥伦比娅：“你为什么帮助我？你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这与你的职责相符吗？”
面纱下，哥伦比娅的嘴角微微扬起：“我说过，我厌倦了这场戏。而且...”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是我唯一的观众。”
就在这时，法阵中的荧突然转头，直直望向他们藏身的方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金芒，随即挥手释放出一道能量冲击。
“小心！”空本能地推开哥伦比娅，举剑抵挡。
冲击力将他震得后退数步，手臂发麻。哥伦比娅却纹丝不动，只是轻轻抬手，那道能量就在她面前消散于无形。
荧——或者说控制着她的存在——冷冷地看着他们：“愚人众的第三席...我早该知道是你从中作梗。”
哥伦比娅向前一步，将空护在身后：“这个地方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深渊。”
荧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非人的回响：“一切都太迟了。门已经打开，我们的神即将降临。”
整个遗迹开始剧烈震动，法阵中的黑色水晶爆发出刺眼光芒。空看到一扇巨大的门正在缓缓开启，门后是旋转的星海和无尽的黑暗。
哥伦比娅叹了口气：“总是这样...不听人劝。”
她转向空，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旅行者，现在是你做选择的时候了。要么逃离，保全自己；要么冒险，试图拯救你妹妹——但成功率微乎其微。”
空毫不犹豫：“我从不放弃荧。”
哥伦比娅点点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那么，我会给你创造机会。当你看到白光笼罩法阵时，冲向你妹妹，碰触她额头上的印记。那是深渊控制她的锚点。”
“你为什么做到这个地步？”空忍不住再次问道。
哥伦比娅的面纱微微飘动：“因为我想看看...不同的结局。”
她向前走去，随着她的步伐，周围温度骤降，空气中凝结出无数冰晶。深渊法师们纷纷转向她，准备攻击。
空抓紧剑柄，准备随时行动。他注意到哥伦比娅的身影似乎在发光，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纯净光芒。
战斗一触即发。
哥伦比娅轻轻哼唱起那首仙灵的摇篮曲，声音在遗迹中回荡。随着她的歌声，冰晶如花瓣般飘落，接触到的一切都被冻结。深渊法师们的护盾在冰晶中破碎，它们的咏唱被强行打断。
荧——或者说被深渊控制的她——怒吼一声，释放出黑暗能量，与哥伦比娅的冰晶抗衡。两种力量在遗迹中碰撞，产生剧烈的能量波动。
空按照哥伦比娅的指示，寻找接近妹妹的机会。他看到荧的额头上确实有一个微小的黑色印记，正随着她的情绪波动而闪烁。
“就是现在！”哥伦比娅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充斥整个法阵，空毫不犹豫地冲向妹妹。荧因光芒暂时失明，没能及时反应。空成功碰触到她额头上的印记——
影像如洪水般涌来。他看到了荧的记忆，看到她在深渊中的经历，看到她为何决定与教团合作。在这些记忆碎片中，空理解了她的动机——她认为唯有借助深渊的力量，才能对抗即将到来的“天理”，保护自己的哥哥。
“荧，停下来！”空紧紧抱住妹妹，“我们可以找到别的办法！”
印记在空的碰触下开始破裂，荧的眼中闪过一丝清醒。她看着空，泪水滑落：“哥哥...太迟了...我已经无法回头...”
“不，永远都不迟！”空坚定地说。
就在这时，完全开启的门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手。它所经之处，空间本身都在扭曲崩坏。
哥伦比娅面色凝重：“门的彼端超出了预期...旅行者，带你的妹妹离开！”
她双手合十，然后缓缓分开，一柄完全由冰晶构成的长剑在她手中形成。这是空第一次见到她使用武器。
“你要做什么？”空问道。
哥伦比娅回头看了他一眼，面纱下的目光难以解读：“履行一个古老的约定。”
她举剑迎向那只巨手，冰与暗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几乎将空掀飞。他紧紧护住妹妹，看着她额上的印记逐渐消退。
“哥哥...”荧虚弱地低语，“我...做了什么？”
空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妹妹，注视着哥伦比娅与那不可名状的存在战斗。愚人众第三席展现出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冰晶如风暴般旋转，竟暂时遏制住了那只巨手的前进。
但空能看出，哥伦比娅在勉强支撑。她的力量虽然强大，却似乎不适合这种正面冲突。
就在这时，更多身影出现在遗迹中——是其他愚人众成员。为首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学者模样的人，空认出那是执行官第二席「博士」。
“哥伦比娅，你越界了。”博士冷静地说，他的目光扫过现场，在空和荧身上稍作停留。
哥伦比娅没有回头，依然专注于眼前的战斗：“多托雷，要么帮忙，要么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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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轻笑一声，示意手下行动。愚人众成员们开始布置某种装置，同时向门的彼端发射特制的能量束。
巨手在多方攻击下开始退缩，最终消失在门后。博士亲自上前，启动了一个装置，门的尺寸开始缩小。
哥伦比娅终于放松下来，冰剑在她手中消散。她微微喘息，显然消耗巨大。
空看着这一切，心情复杂。愚人众阻止了深渊的计划，但这显然不是出于善意。
博士走向哥伦比娅，递给她一个小瓶：“你的行为会让女皇不悦。”
哥伦比娅接过小瓶一饮而尽：“女皇理解我的...个人兴趣。”
博士的目光转向空和荧：“那么，这两个‘个人兴趣’你要如何处理？”
哥伦比娅站到空和荧身前，语气坚定：“他们受我保护。”
博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会在报告中注明你...征用了这两个重要资产。”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空警惕地将荧护在身后，心中明白他们刚从一种危险落入另一种危险。
一小时后，空和荧坐在哥伦比娅的宅邸中。荧因虚弱而沉睡，空则与哥伦比娅对坐在窗前。
“博士为什么会帮忙？”空直接问道。
哥伦比娅轻轻抚摸着窗台上的薄雪：“多托雷欠我人情。而且，他得到了他想要的——门彼端的数据和一颗完整的黑色水晶。”
空沉默片刻：“那么，我们现在是你的‘资产’了？”
哥伦比娅的手停顿了一下：“那是说给多托雷听的。你们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开。”
空感到意外：“即使我们知道这么多愚人众的秘密？”
面纱下，哥伦比娅似乎笑了笑：“你会说出去吗？”
空摇了摇头。确实，揭露这些秘密对任何人都没好处。
他看着哥伦比娅，第一次感到自己可能一直误解了她。她救了他和荧，对抗了深渊，甚至不惜与其他执行官对立。
“谢谢你。”空真诚地说。
哥伦比娅微微侧头：“不必道谢。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明白。”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哥伦比娅站起身，“你的妹妹会沉睡一段时间，等她醒来，深渊的印记应该会完全消失。但记忆...不会。”
空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看着哥伦比娅离开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迹，像是长期被某种束缚物摩擦留下的。
当晚，空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哥伦比娅站在一片花海中，她的眼睛不再被面纱遮盖，而是如星空般深邃。她向他伸出手，却突然被无数黑色丝线缠绕、拖拽。空想救她，却发现自己也无法动弹...
他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仍在宅邸的客房中。窗外，至冬的寒风依然呼啸。
空起身检查妹妹的情况，发现她睡得安稳，额头上的印记已几乎看不见。他轻轻松了口气，走出房间，意外地发现哥伦比娅坐在大厅的钢琴前，却没有弹奏。
“睡不着？”她轻声问，没有回头。
空走近一些：“做了个噩梦。”
哥伦比娅的手指轻轻按在一个琴键上，但没有按下：“梦是现实的回响，也是可能的未来。”
空在她身边停下：“在遗迹中，你说履行一个‘古老的约定’...那是什么？”
哥伦比娅沉默良久，终于轻声回答：“一个我与人偶之神的约定。”
空想起雷电影制造人偶的传说，但不明白哥伦比娅与之有何关联。
“我是最初的失败品，”哥伦比娅仿佛看透了他的思绪，“拥有永恒的生命，却没有永恒的目标。人偶之神赐我自由，条件是我必须找到‘心’的意义。”
空震惊地看着她。这意味着哥伦比娅并非人类，而是与雷电将军类似的存在。
“数百年来，我观察、学习、模仿人类的情感，但始终无法真正理解。”哥伦比娅继续低声说，“直到遇见你——一个来自世界之外，心却如此...鲜活的存在。”
空终于明白为何哥伦比娅对他如此执着。在她眼中，他不只是旅行者，更是一个研究对象，一种可能的答案。
“所以你想研究我？”空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哥伦比娅终于转头看他，即使隔着面纱，空也能感受到她目光的 intensity：“不，我想成为你。或者...让你成为我。”
她的手指轻轻抬起，似乎想触摸空的脸，但在最后一刻停住了：“但我现在明白了，那是不可能的。就像冰雪无法理解火焰，却会被它的温暖吸引。”
空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同情哥伦比娅的困境，却也无法满足她的渴望。
“明天，带你的妹妹离开吧。”哥伦比娅突然说，“挪德卡莱的据点已被摧毁，但深渊教团在其他地方仍有活动。她会继续追寻答案，而你...会跟随她。”
空点点头：“那你呢？”
哥伦比娅重新面向钢琴，手指轻轻滑过琴键：“我会继续寻找...属于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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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空和荧准备离开。荧的身体已无大碍，但对深渊的记忆有些混乱。空决定暂时不告诉她全部细节。
哥伦比娅站在宅邸门口，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带上这个。”
空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纯白的晶体，与他之前见过的记忆水晶相似，但颜色不同。
“这些是...”
“纯净的记忆晶体，”哥伦比娅解释，“如果将来你妹妹再次被深渊侵蚀，这些能帮助她找回自我。”
空感激地收下礼物：“我欠你太多，不知如何回报。”
哥伦比娅轻轻摇头：“你给我的已经足够。”
她递给荧一条简单的项链，链坠是一小片冰晶：“一个小护身符，能抵御低级的精神侵蚀。”
荧犹豫地接过项链，看向空。空点点头，她才礼貌地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哥伦比娅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注视着空，仿佛要将他刻入记忆。
空和荧转身离开，踏上来时的路。走出一段距离后，空回头望去，看见哥伦比娅仍站在宅邸门前，黑色的长发在寒风中飘扬，孤独得令人心碎。
“哥哥，她是谁？”荧轻声问，“为什么我觉得...她看着你的眼神那么悲伤？”
空摇摇头，没有回答。他感到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在遥远的宅邸前，哥伦比娅低声哼唱着那首仙灵的摇篮曲，眼中闪烁着难以解读的光芒。
“继续前进吧，旅行者，”她喃喃自语，“无论你走到哪里，最终都会回到我身边。因为我已经在你的命运线上系了一根线，而线的另一端...在我手中。”
她的手指轻轻收拢，仿佛握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毕竟，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收藏品了。”
风卷起她的黑发，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温柔又令人不寒而栗。
空和荧离开了至冬，前往须弥寻求更多答案。但无论他们走到哪里，空总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联系——有时在梦中，有时在恍惚间，他会听到那首仙灵的摇篮曲，感受到那道透过面纱的凝视。
偶尔，他会发现一些纯白的羽毛，像是随手留下的标记，提醒他那段在至冬的经历。
而在愚人众内部，哥伦比娅的行为引起了更多议论。但她毫不在意，专注于自己的计划——一个关乎命运、自由与归属的计划。
在空的旅程中，他逐渐理解了自己对哥伦比娅复杂的情感：感激、同情、恐惧，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吸引力。他不知道这种联系会将他们引向何方，但确信他们的故事还未结束。
与此同时，哥伦比娅坐在窗边，抚摸着钢琴键，思考着下一个行动。她回忆起空离开时的眼神，那种混合着感激与警惕的神情让她感到既苦涩又甜蜜。
“爱情、亲情、友情...所有这些情感都如此短暂易变。”她轻声自语，“但占有...占有可以永恒。”
她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终将得到渴望的答案——无论以什么方式，无论需要多长时间。
因为对愚人众第三席“少女”来说，时间从来不是问题。
宅邸的大门无声地开启，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欢迎，远道而来的旅行者。”
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断的丝线。空看到大厅尽头，一个身影坐在窗边，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眼睛被精致的网状面纱遮盖。她的手指纤细而苍白，正轻轻抚过窗台上积着的薄雪。
愚人众第三席——少女哥伦比娅。
空的手按在剑柄上。“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哥伦比娅微微侧头，面纱下似乎有目光流转。“为了情报？为了你的妹妹？还是为了……”她顿了顿，“……满足你那颗永不停止追寻的心？”
她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韵律，空感到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觉间已与之同步。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深渊教团在挪德卡莱的活动，你知道多少？”
哥伦比娅低垂着眼眸，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却优雅地站起身，裙摆如夜色中的涟漪。“我知道的很多，但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知识需要交换，这是至冬的规矩。”
空深吸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你的时间，”她轻轻地说，“陪我三天。三天后，你会得到你需要的一切。”
这要求出乎意料的简单，简单到令人不安。但想到荧，想到那些谜团，空点了点头。“成交。”
第一天，哥伦比娅只是让空陪她散步。他们在宅邸后的花园里漫步，尽管是严冬，那里的花却奇迹般地盛开着。
“这些花很美，不是吗？”哥伦比娅的手指拂过一株白玫瑰的花瓣。“但它们活不过这个冬天。美丽总是短暂的。”
空沉默着。他发现哥伦比娅走路时几乎不发出声音，像是飘过地面。
“你不问问题吗，旅行者？”她突然停下，面纱转向他。“所有人都对我有无数问题。”
“我问了，你会回答吗？”
她发出轻柔的笑声。“也许不会。但我想听你问。”
空思考片刻。“你为什么加入愚人众？”
哥伦比娅的手指停顿在一朵即将凋谢的花上。“我们都有必须完成的使命，不是吗？就像你寻找妹妹，我……履行一个古老的约定。”
傍晚，她带他来到宅邸的音乐室。墙上挂着各种乐器，但她选择的是一架古老的钢琴。
“我会为你唱一首歌，”她说，“这是仙灵古老的摇篮曲。”
当她开始歌唱时，空感到时间仿佛停滞。那声音不似人间所有，清澈而遥远，让他想起星海，想起跨越世界旅行时见过的那些光芒。有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荧的身影在歌声中一闪而过。
歌声停止时，他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放在胸前，紧紧抓着衣襟。
“你看到了什么？”哥伦比娅轻声问。
“记忆的碎片，”空老实回答，“我的妹妹……”
哥伦比娅点点头，像是早已预料到。“音乐是记忆的载体。每个人的聆听都会唤醒不同的回响。”
第二天，哥伦比娅的行为开始变得奇怪。她会突然靠近空，闻他身上的气味，然后又迅速退开。
“你身上有太多人的味道，”她评论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空不能理解的情绪，“蒙德的风，璃月的岩，稻妻的雷……像一本被太多人翻阅过的书。”
空感到一阵不适。“我是旅行者，自然去过很多地方。”
“但书应该有一个主人，不是吗？”她低声说，声音几乎融入了空气。
下午，她为他展示了她的“收藏”——一系列水晶瓶中装着的记忆。每一瓶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这是我从世界各地收集的回忆，”她解释道，“快乐的，悲伤的，愤怒的，爱的……人类的情绪是如此有趣，不是吗？”
她拿起一瓶闪烁着柔和蓝光的水晶。“这是一位母亲对逝去孩子的思念，”又指向一瓶炽热的红色，“这是一个少年第一次心动时的悸动。”
空看着那些闪烁的光芒，突然感到一阵悲哀。“把这些从人们身边带走，不觉得残忍吗？”
哥伦比娅偏着头，面纱微微晃动。“记忆终将消散，我至少保存了它们存在的证据。就像终将凋谢的花，摘下它，是为了记住它最美的样子。”
她靠近空，声音变得危险而甜美：“你想知道我对你的记忆会是什么颜色吗，旅行者？”
空后退一步，手不自觉按在剑柄上。
哥伦比娅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银铃在风中摇曳。“放心，我不会未经允许就取走你的记忆。那样就……太无礼了。”
晚上，空发现自己的房间门被从外面锁住了。他敲门，听见哥伦比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宅邸周围有深渊法师活动，为了你的安全，最好待在室内。”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但空感到一阵寒意。
一小时后，门锁悄然打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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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哥伦比娅带他来到宅邸的地下室。那里有一个复杂的法阵，中央悬浮着一颗黑色的水晶。
“这是深渊教团在挪德卡莱的计划的一部分，”她指着水晶说，“他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召唤某种存在。”
空凝视着水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与荧有关。“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个锚点，”哥伦比娅说，“用于固定时空通道的锚点。深渊教团计划在挪德卡莱打开一扇大门，迎接他们的‘神’。”
空的心情沉重。这消息比他预期的还要糟糕。“具体位置在哪里？”
哥伦比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他伸出手。“触碰它，你会看到更多。你的血脉与这个世界不同，能够承受这种接触。”
空犹豫了一瞬，但想到荧，他还是伸出手。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水晶的瞬间，影像如洪水般涌来——他看到了挪德卡莱的地形，看到了深渊教团的布防，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巨大的门前……
他猛地抽回手，额上渗出冷汗。
哥伦比娅静静地看着他。“你看到了，不是吗？你的妹妹就在那里，主持着这个仪式。”
空的心脏剧烈跳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为什么要帮助我？”
面纱下，哥伦比娅的嘴角似乎微微扬起。“因为我厌倦了这场戏。因为我……想要一个不同的结局。”
她向前一步，声音变得异常温柔：“空，你知道吗？在无数的命运线中，我看到了我们的交集。你是那个能够理解我的人，因为你也穿越了世界的边界，见证了无数文明的兴衰。”
空感到一阵眩晕。他从未告诉过她自己来自世界之外。
“你怎么——”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她打断道，“我知道你寻找妹妹的旅程，我知道你与七神的交往，我知道你内心深处对归属的渴望……就像我知道那些花朵何时会凋谢一样确切。”
她的手轻轻抬起，似乎想触摸他的脸，但在最后一刻停住了。“留下来，空。不要去找她。有些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空坚定地摇头。“我必须去。她是我的妹妹。”
哥伦比娅沉默了良久，最后轻声说：“那么我会给你一样礼物。当你最需要的时候，它会帮助你。”
她递给他一枚纯白的羽毛，像是天使的羽毛，却冰冷如霜。
“为什么帮助我？”空再次问道，接过羽毛时，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
哥伦比娅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因为在这黑暗的命运中，你的光芒……应该只属于我一人。”
空没有听清最后几个字，但哥伦比娅已经转身，示意会面结束。
当空离开宅邸，回头望去时，他看见哥伦比娅站在窗前，低声吟唱着那首仙灵的摇篮曲。她的手指按在玻璃上，仿佛想透过冰冷的玻璃触摸什么。
五天后，空在挪德卡莱的森林中穿行，根据哥伦比娅提供的情报寻找深渊教团的据点。羽毛被他小心地收在行囊中，既没有使用，也没有丢弃。
森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空感到一阵不安。他拔出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哥哥……”
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是荧？不，不可能。
雾气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正是荧，微笑着向他伸出手。“这边，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空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幻象，但情感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你不是她，”他艰难地说。
“荧”的笑容变得诡异。“你怎么确定？也许我才是真实的，而你记忆中的我只是另一层幻象。”
空感到一阵头痛欲裂。就在这时，行囊中的羽毛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幻象如烟消散。
哥伦比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记住，真实与虚幻的区别不在于你看到了什么，而在于你相信什么。”
空顺着羽毛的指引，终于找到了真正的道路。当他回头望去，隐约看见远处山崖上，一个戴着网状面纱的身影正静静站立，注视着他的方向。
他继续前进，手中紧握着那枚羽毛，心中对那位看似无精打采却深不可测的愚人众执行官产生了复杂的情感。而在远处，哥伦比娅低声哼唱着，眼中闪烁着难以解读的光芒。
“继续前进吧，旅行者，”她喃喃自语，“无论你走到哪里，最终都会回到我身边。因为我已经在你的命运线上系了一根线，而线的另一端……在我手中。”
她的手指轻轻收拢，仿佛握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毕竟，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收藏品了。”
风卷起她的黑发，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温柔又令人不寒而栗。在遥远的彼方，空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挪德卡莱的森林深处，空倚着一棵枯树喘息，手中的羽毛散发出柔和光芒。哥伦比娅的声音仿佛还萦绕耳畔：“真实与虚幻的区别不在于你看到了什么，而在于你相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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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前离开那座宅邸时，空并未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此刻，他凝视着掌心纯白羽毛，它似乎在呼吸，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颤动。森林中的雾气被光芒驱散，显露出正确的路径——一条他先前完全没注意到的小径。
“荧......”空喃喃自语，将羽毛小心收回行囊。哥伦比娅提供的情报准确得令人不安，不仅指明了深渊教团在挪德卡莱的具体位置，还详细描述了防守力量分布，甚至连巡逻换岗的时间都一清二楚。
这种精确既让人感激，又让人恐惧。
随着他深入森林，周围的景象开始异变。扭曲的树木仿佛有了生命，枝条如触手般蠕动。空握紧剑柄，警惕地观察四周。突然，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来——是哥伦比娅宅邸中那些冬日的白玫瑰。
“哥哥...”
声音从迷雾中传来，空浑身一震。那是荧的声音，确凿无疑。
“这边，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迷雾中浮现出荧的身影，她的装束与空记忆中分别时一模一样，连嘴角那抹温柔的微笑都毫无二致。但空的直觉在尖叫警告——这是假的。
“你不是她。”空艰难地说，手中的剑却微微颤抖。
“荧”的笑容变得诡异，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黑气。“你怎么确定？也许我才是真实的，而你记忆中的我只是另一层幻象。”
空感到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就在这时，行囊中的羽毛再次发光，温暖的能量流遍全身，驱散了脑中的混乱。
光芒所及之处，幻象如烟消散，只剩下森林中真实的景象。空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进，对那位看似无精打采却深不可测的愚人众执行官产生了更复杂的情感。
当空在挪德卡莱的森林中艰难前行时，哥伦比娅仍坐在她那位于悬崖边的宅邸中，指尖轻轻划过窗玻璃。
她能够感觉到空的一举一动——那根羽毛不仅是礼物，也是信标，将他的位置、情绪甚至部分思绪传递给她。当她感知到空险些落入深渊教团布置的幻象陷阱时，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
“总是这么不小心...”她轻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一位债务处理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恭敬地低头：“大人，挪德卡莱的据点已经按您的指示布置完毕。”
哥伦比娅没有转身，依然凝视着窗外。“那些深渊法师...太靠近他了。去清理一下。”
“是。”债务处理人应声道，随即又犹豫地补充，“但那是第六席......”
“照我说的做。”哥伦比娅的声音依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债务处理人迅速退下。哥伦比娅缓缓起身，走到那架古老的钢琴前，弹奏了几个音符。音乐在空气中振动，形成奇特的波纹。通过羽毛为媒介，她能将声音传到远方——传到空的耳边。
她知道空不会理解这种保护，甚至可能将其视为另一种控制。但这不重要。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在这充满谎言与背叛的世界里，只有她的爱是真实的、永恒不变的。
空终于抵达了情报中描述的深渊教团据点——一座半埋在地下的古老遗迹。入口处有两位深渊法师巡逻，正如哥伦比娅所提供的情报那样。
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守卫，潜入遗迹内部。里面的结构复杂得令人吃惊，蜿蜒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他依靠哥伦比娅提供的地图，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和巡逻队。
在遗迹深处，空目睹了令人震惊的景象：一个巨大的法阵中央悬浮着多颗黑色水晶，与他之前在哥伦比娅宅邸见到的那颗相似但更大。法阵周围，数位深渊法师正在咏唱咒文，而站在他们中央指挥的——
“荧？”空几乎失声叫出。
那确实是他的妹妹，但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荧的眼中没有重逢的温暖，只有冰冷的决心。她指挥着法师们调整法阵，黑色水晶随着她的指令发出不祥的光芒。
空正准备冲上前，一只手从后方捂住了他的嘴。他下意识地反击，却被轻易化解。
“嘘...不想被发现的话，就保持安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空震惊地转头，看到哥伦比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她依然戴着那精致的网状面纱，黑色的长发在遗迹幽暗的光线下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般微微飘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空压低声音问道。
哥伦比娅的手指轻轻按在唇上：“我一直都在，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她拉着空退到一个更隐蔽的角落，从这里可以观察法阵的情况，却不易被察觉。
“那是你的妹妹，但又不是完全的她。”哥伦比娅轻声解释，“深渊侵蚀了她的部分意志，现在的她认为打开这扇门是正确的事。”
空痛苦地看着妹妹的身影：“我必须阻止她。”
“当然，但不是现在。”哥伦比娅的手轻轻搭在空的胳膊上，“这个法阵远比看上去复杂。强行打断不仅会失败，还可能伤及你妹妹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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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转头凝视哥伦比娅：“你为什么帮助我？你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这与你的职责相符吗？”
面纱下，哥伦比娅的嘴角微微扬起：“我说过，我厌倦了这场戏。而且...”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是我唯一的观众。”
就在这时，法阵中的荧突然转头，直直望向他们藏身的方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金芒，随即挥手释放出一道能量冲击。
“小心！”空本能地推开哥伦比娅，举剑抵挡。
冲击力将他震得后退数步，手臂发麻。哥伦比娅却纹丝不动，只是轻轻抬手，那道能量就在她面前消散于无形。
荧——或者说控制着她的存在——冷冷地看着他们：“愚人众的第三席...我早该知道是你从中作梗。”
哥伦比娅向前一步，将空护在身后：“这个地方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深渊。”
荧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非人的回响：“一切都太迟了。门已经打开，我们的神即将降临。”
整个遗迹开始剧烈震动，法阵中的黑色水晶爆发出刺眼光芒。空看到一扇巨大的门正在缓缓开启，门后是旋转的星海和无尽的黑暗。
哥伦比娅叹了口气：“总是这样...不听人劝。”
她转向空，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旅行者，现在是你做选择的时候了。要么逃离，保全自己；要么冒险，试图拯救你妹妹——但成功率微乎其微。”
空毫不犹豫：“我从不放弃荧。”
哥伦比娅点点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那么，我会给你创造机会。当你看到白光笼罩法阵时，冲向你妹妹，碰触她额头上的印记。那是深渊控制她的锚点。”
“你为什么做到这个地步？”空忍不住再次问道。
哥伦比娅的面纱微微飘动：“因为我想看看...不同的结局。”
她向前走去，随着她的步伐，周围温度骤降，空气中凝结出无数冰晶。深渊法师们纷纷转向她，准备攻击。
空抓紧剑柄，准备随时行动。他注意到哥伦比娅的身影似乎在发光，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纯净光芒。
战斗一触即发。
哥伦比娅轻轻哼唱起那首仙灵的摇篮曲，声音在遗迹中回荡。随着她的歌声，冰晶如花瓣般飘落，接触到的一切都被冻结。深渊法师们的护盾在冰晶中破碎，它们的咏唱被强行打断。
荧——或者说被深渊控制的她——怒吼一声，释放出黑暗能量，与哥伦比娅的冰晶抗衡。两种力量在遗迹中碰撞，产生剧烈的能量波动。
空按照哥伦比娅的指示，寻找接近妹妹的机会。他看到荧的额头上确实有一个微小的黑色印记，正随着她的情绪波动而闪烁。
“就是现在！”哥伦比娅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充斥整个法阵，空毫不犹豫地冲向妹妹。荧因光芒暂时失明，没能及时反应。空成功碰触到她额头上的印记——
影像如洪水般涌来。他看到了荧的记忆，看到她在深渊中的经历，看到她为何决定与教团合作。在这些记忆碎片中，空理解了她的动机——她认为唯有借助深渊的力量，才能对抗即将到来的“天理”，保护自己的哥哥。
“荧，停下来！”空紧紧抱住妹妹，“我们可以找到别的办法！”
印记在空的碰触下开始破裂，荧的眼中闪过一丝清醒。她看着空，泪水滑落：“哥哥...太迟了...我已经无法回头...”
“不，永远都不迟！”空坚定地说。
就在这时，完全开启的门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手。它所经之处，空间本身都在扭曲崩坏。
哥伦比娅面色凝重：“门的彼端超出了预期...旅行者，带你的妹妹离开！”
她双手合十，然后缓缓分开，一柄完全由冰晶构成的长剑在她手中形成。这是空第一次见到她使用武器。
“你要做什么？”空问道。
哥伦比娅回头看了他一眼，面纱下的目光难以解读：“履行一个古老的约定。”
她举剑迎向那只巨手，冰与暗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几乎将空掀飞。他紧紧护住妹妹，看着她额上的印记逐渐消退。
“哥哥...”荧虚弱地低语，“我...做了什么？”
空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妹妹，注视着哥伦比娅与那不可名状的存在战斗。愚人众第三席展现出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冰晶如风暴般旋转，竟暂时遏制住了那只巨手的前进。
但空能看出，哥伦比娅在勉强支撑。她的力量虽然强大，却似乎不适合这种正面冲突。
就在这时，更多身影出现在遗迹中——是其他愚人众成员。为首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学者模样的人，空认出那是执行官第二席「博士」。
“哥伦比娅，你越界了。”博士冷静地说，他的目光扫过现场，在空和荧身上稍作停留。
哥伦比娅没有回头，依然专注于眼前的战斗：“多托雷，要么帮忙，要么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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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轻笑一声，示意手下行动。愚人众成员们开始布置某种装置，同时向门的彼端发射特制的能量束。
巨手在多方攻击下开始退缩，最终消失在门后。博士亲自上前，启动了一个装置，门的尺寸开始缩小。
哥伦比娅终于放松下来，冰剑在她手中消散。她微微喘息，显然消耗巨大。
空看着这一切，心情复杂。愚人众阻止了深渊的计划，但这显然不是出于善意。
博士走向哥伦比娅，递给她一个小瓶：“你的行为会让女皇不悦。”
哥伦比娅接过小瓶一饮而尽：“女皇理解我的...个人兴趣。”
博士的目光转向空和荧：“那么，这两个‘个人兴趣’你要如何处理？”
哥伦比娅站到空和荧身前，语气坚定：“他们受我保护。”
博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会在报告中注明你...征用了这两个重要资产。”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空警惕地将荧护在身后，心中明白他们刚从一种危险落入另一种危险。
一小时后，空和荧坐在哥伦比娅的宅邸中。荧因虚弱而沉睡，空则与哥伦比娅对坐在窗前。
“博士为什么会帮忙？”空直接问道。
哥伦比娅轻轻抚摸着窗台上的薄雪：“多托雷欠我人情。而且，他得到了他想要的——门彼端的数据和一颗完整的黑色水晶。”
空沉默片刻：“那么，我们现在是你的‘资产’了？”
哥伦比娅的手停顿了一下：“那是说给多托雷听的。你们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开。”
空感到意外：“即使我们知道这么多愚人众的秘密？”
面纱下，哥伦比娅似乎笑了笑：“你会说出去吗？”
空摇了摇头。确实，揭露这些秘密对任何人都没好处。
他看着哥伦比娅，第一次感到自己可能一直误解了她。她救了他和荧，对抗了深渊，甚至不惜与其他执行官对立。
“谢谢你。”空真诚地说。
哥伦比娅微微侧头：“不必道谢。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明白。”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哥伦比娅站起身，“你的妹妹会沉睡一段时间，等她醒来，深渊的印记应该会完全消失。但记忆...不会。”
空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看着哥伦比娅离开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迹，像是长期被某种束缚物摩擦留下的。
当晚，空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哥伦比娅站在一片花海中，她的眼睛不再被面纱遮盖，而是如星空般深邃。她向他伸出手，却突然被无数黑色丝线缠绕、拖拽。空想救她，却发现自己也无法动弹...
他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仍在宅邸的客房中。窗外，至冬的寒风依然呼啸。
空起身检查妹妹的情况，发现她睡得安稳，额头上的印记已几乎看不见。他轻轻松了口气，走出房间，意外地发现哥伦比娅坐在大厅的钢琴前，却没有弹奏。
“睡不着？”她轻声问，没有回头。
空走近一些：“做了个噩梦。”
哥伦比娅的手指轻轻按在一个琴键上，但没有按下：“梦是现实的回响，也是可能的未来。”
空在她身边停下：“在遗迹中，你说履行一个‘古老的约定’...那是什么？”
哥伦比娅沉默良久，终于轻声回答：“一个我与人偶之神的约定。”
空想起雷电影制造人偶的传说，但不明白哥伦比娅与之有何关联。
“我是最初的失败品，”哥伦比娅仿佛看透了他的思绪，“拥有永恒的生命，却没有永恒的目标。人偶之神赐我自由，条件是我必须找到‘心’的意义。”
空震惊地看着她。这意味着哥伦比娅并非人类，而是与雷电将军类似的存在。
“数百年来，我观察、学习、模仿人类的情感，但始终无法真正理解。”哥伦比娅继续低声说，“直到遇见你——一个来自世界之外，心却如此...鲜活的存在。”
空终于明白为何哥伦比娅对他如此执着。在她眼中，他不只是旅行者，更是一个研究对象，一种可能的答案。
“所以你想研究我？”空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哥伦比娅终于转头看他，即使隔着面纱，空也能感受到她目光的 intensity：“不，我想成为你。或者...让你成为我。”
她的手指轻轻抬起，似乎想触摸空的脸，但在最后一刻停住了：“但我现在明白了，那是不可能的。就像冰雪无法理解火焰，却会被它的温暖吸引。”
空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同情哥伦比娅的困境，却也无法满足她的渴望。
“明天，带你的妹妹离开吧。”哥伦比娅突然说，“挪德卡莱的据点已被摧毁，但深渊教团在其他地方仍有活动。她会继续追寻答案，而你...会跟随她。”
空点点头：“那你呢？”
哥伦比娅重新面向钢琴，手指轻轻滑过琴键：“我会继续寻找...属于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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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空和荧准备离开。荧的身体已无大碍，但对深渊的记忆有些混乱。空决定暂时不告诉她全部细节。
哥伦比娅站在宅邸门口，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带上这个。”
空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纯白的晶体，与他之前见过的记忆水晶相似，但颜色不同。
“这些是...”
“纯净的记忆晶体，”哥伦比娅解释，“如果将来你妹妹再次被深渊侵蚀，这些能帮助她找回自我。”
空感激地收下礼物：“我欠你太多，不知如何回报。”
哥伦比娅轻轻摇头：“你给我的已经足够。”
她递给荧一条简单的项链，链坠是一小片冰晶：“一个小护身符，能抵御低级的精神侵蚀。”
荧犹豫地接过项链，看向空。空点点头，她才礼貌地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哥伦比娅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注视着空，仿佛要将他刻入记忆。
空和荧转身离开，踏上来时的路。走出一段距离后，空回头望去，看见哥伦比娅仍站在宅邸门前，黑色的长发在寒风中飘扬，孤独得令人心碎。
“哥哥，她是谁？”荧轻声问，“为什么我觉得...她看着你的眼神那么悲伤？”
空摇摇头，没有回答。他感到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在遥远的宅邸前，哥伦比娅低声哼唱着那首仙灵的摇篮曲，眼中闪烁着难以解读的光芒。
“继续前进吧，旅行者，”她喃喃自语，“无论你走到哪里，最终都会回到我身边。因为我已经在你的命运线上系了一根线，而线的另一端...在我手中。”
她的手指轻轻收拢，仿佛握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毕竟，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收藏品了。”
风卷起她的黑发，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温柔又令人不寒而栗。
空和荧离开了至冬，前往须弥寻求更多答案。但无论他们走到哪里，空总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联系——有时在梦中，有时在恍惚间，他会听到那首仙灵的摇篮曲，感受到那道透过面纱的凝视。
偶尔，他会发现一些纯白的羽毛，像是随手留下的标记，提醒他那段在至冬的经历。
而在愚人众内部，哥伦比娅的行为引起了更多议论。但她毫不在意，专注于自己的计划——一个关乎命运、自由与归属的计划。
在空的旅程中，他逐渐理解了自己对哥伦比娅复杂的情感：感激、同情、恐惧，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吸引力。他不知道这种联系会将他们引向何方，但确信他们的故事还未结束。
与此同时，哥伦比娅坐在窗边，抚摸着钢琴键，思考着下一个行动。她回忆起空离开时的眼神，那种混合着感激与警惕的神情让她感到既苦涩又甜蜜。
“爱情、亲情、友情...所有这些情感都如此短暂易变。”她轻声自语，“但占有...占有可以永恒。”
她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终将得到渴望的答案——无论以什么方式，无论需要多长时间。
因为对愚人众第三席“少女”来说，时间从来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