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入凡尘,散修欺民-《残碑熔炉:我靠三修无敌了》

  天边刚泛白,雪停了。我扛着无锋重剑从荒山下来,脚踩在结冰的土路上发出咔嚓声。清河镇就在眼前,炊烟一缕缕往上飘,狗叫和孩子哭闹混在一起。

  这地方比我住的破木屋强不了多少,但人多。街口几个小孩光着脚跑过泥地,手里抓着半截糖葫芦。我摸了摸腰间的酒囊,三个都还在,一个装灵液,一个装丹粉,最后一个——里面是昨晚熔炉煨出来的源炁,压得沉甸甸的。

  刚进镇子,一股米香冲鼻子。集市中央有个老农蹲在地上,正往麻袋里装稻谷。他穿件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袄,背驼得像拉弯的弓。三个人围着他,其中一个满脸刀疤,一脚踹翻了米袋。

  稻谷撒了一地。

  “这月保护费该交了。”刀疤脸说,“五块下品灵石,少一块,砸你家猪圈。”

  老农抬头,嘴唇抖:“上个月……上个月不是交过了吗?”

  “规矩变了。”旁边一个瘦子冷笑,“现在按产量收,你这三袋灵米,得交双份。”

  第三个人抱着手臂站在后头,修为最低,但也比凡人强。他踢了踢地上的米粒:“再啰嗦,连你这块地都收了。”

  没人说话。周围摆摊的百姓低着头,有人悄悄往后退。一个卖豆腐的老头把秤藏进袖子里,眼观鼻鼻观心。

  我站在街角没动。左眉骨那道疤突然烫了一下,像是有火苗顺着骨头烧过来。残碑熔炉在我丹田里轻轻震了一下,青火跳了半寸高。

  这一幕太熟了。

  当年师父被血刀门徒堵在山口,也是这样一群人,也是这种语气。我那时候才十岁,躲在树后握着石头,想冲出去,腿却软得迈不动步。

  现在不一样了。

  我往前走。靴子踩在泥水里,声音不大,但那三人同时转头。

  刀疤脸上下打量我:“哪儿来的野人?滚远点。”

  我没理他。右手一甩,腰间那个装源炁的酒囊飞出去,像颗铁弹子,直奔他膝盖。

  “砰!”

  骨头裂的声音特别清脆。刀疤脸嚎了一声跪下去,手撑地还想爬,结果整条腿歪成了Z字形。

  剩下两个愣了半秒。

  “找死!”瘦子抽出一把锈刀,灵气催到脸上发青,抬手就劈我脑袋。

  后面那人也冲上来,刀光闪得刺眼。

  我左手并指,剑气从指尖炸出,青芒划了个半圆。两声闷响,两双手腕齐齐断开,断手还抓着刀,掉在地上咚咚两声。

  血喷出来,溅到旁边的白菜堆上。

  两人尖叫着倒退,捂着手臂在地上打滚。瘦子嘴里骂娘,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是哪个宗门的?敢动我们?”

  我没回答。残碑熔炉自动运转,地面那些断刀碎片、散落的灵力渣子全被吸进去,炼成一丝丝源炁存着。

  我扫了一圈四周。

  没人敢看我。一个卖糖糕的大婶缩在摊子后头,手里的勺子掉了都不知道。几个孩子扒着门缝偷看,其中一个尿了裤子,黄水流到鞋里都没动。

  老农还在原地蹲着,浑身发抖。他看看地上的米,又看看我,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

  “恩公……恩公饶命啊……”他哆嗦着说,“小的不是不交钱,是真的拿不出啊……”

  我说:“起来。”

  他没动。

  我又说了一遍:“我不是来要钱的。”

  这回他听清了,颤巍巍抬头。脸上全是褶子,眼角还有干掉的泪痕。

  我走过去,把他拉起来。手掌碰到他胳膊,硌手,全是骨头。

  “谁让他们收保护费的?”我问。

  老农摇头:“没人管……他们说是北岭散修联盟的人,谁惹他们,房子就被烧。”

  “联盟?”我冷笑,“就这点修为也配叫联盟?”

  身后传来呻吟。刀疤脸还在地上滚,嘴里骂骂咧咧:“你等着……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你知道他是谁吗?雷豹!外号‘断筋手’的雷豹!你在清河镇活不过今天……”

  我转身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你说雷什么?”

  “雷豹!炼骨境后期!你惹了他,尸首都得喂狗!”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伸手,捏住他另一条腿的膝盖。

  “你错了。”我说。

  用力一掰。

  “咔。”

  第二条腿也废了。

  他杀猪一样叫起来,满地打滚,口水鼻涕糊了一脸。

  我没再看他。站起身,环视一圈。

  “今天这事,谁也不准说出去。”我说,“谁要是敢通风报信,下次断的就不只是腿了。”

  人群里没人应声。但有几个男人悄悄点头。

  老农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扑上来抱住我的腿:“恩公!您救了我……我……我给您磕头……”

  “别磕。”我拽他起来,“地上凉。”

  他站着不动,手伸进怀里,哆哆嗦嗦掏出五块灰扑扑的石头。

  “这是我攒了三年的灵石……求您收下……不然我夜里睡不着……”

  我接过一看,下品灵石,杂质多得快溢出来,灵气不到三成。这种石头放市面上,连黑市都不收。

  但我没嫌弃。掌心发热,源炁透进去,慢慢碾碎杂质,把残余灵气压结实。五块石头颜色由灰转亮,最后变得晶莹剔透,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上品灵石。

  围观的人倒吸一口气。

  “点石成金……”有人小声嘀咕。

  我把石头塞回他手里。

  “留着。”我说,“买药,买种子,给孩子上学。别再给人磕头。”

  老农捧着石头,眼泪啪嗒往下掉。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挤出一句:“您……您是神仙吧?”

  我没回答。转身就走。

  破旧兽皮袍在风里晃,背上的无锋重剑拍着肩膀。走了十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喊:

  “恩公!您贵姓啊?我给祖宗牌位上写名号供着!”

  我摆摆手,没回头。

  街尽头有家茶馆,门口挂布招子,写着“歇脚处”三个字。我推门进去,找个角落坐下。老板战战兢兢端来一碗热茶,放桌上都不敢抬头。

  我喝了口。

  茶是粗叶,涩得很。

  门外阳光照进来,洒在泥地上。远处传来鸡叫。

  我摸了摸丹田。残碑熔炉安静烧着,青火稳稳的,昨晚吸收的那些战斗余韵还在慢慢转化。

  这地方待得住。

  至少现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