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剑纹共鸣,残碑异动-《残碑熔炉:我靠三修无敌了》

  指尖离剑身只剩一寸,那把破剑忽然又颤了一下。

  不是错觉。

  它像是活的,在等我碰它。

  右小腿上的兽首纹烫得厉害,像有火在皮下窜动。我咬牙往前压了一分,指尖贴上断裂口的锈层。源炁顺着经脉往下走,刚渗进剑身缝隙,丹田里的残碑熔炉猛地炸开一道青光。

  轰!

  整条右臂瞬间发麻,像是被雷劈中。青火从熔炉里倒卷而出,顺着筋脉往上冲,烧得骨头咔咔作响。我站在原地没动,冷汗顺着脖子流到后背。

  剑身上的古纹亮了。

  三道回旋纹,中间一个“爻”字刻痕,和我在荒山炼出的剑胚完全一样。但这还不算完——那些纹路开始动了,像水波一样扩散,沿着锈蚀的裂痕蔓延开来。

  我闭眼内视。

  熔炉碑面原本杂乱的裂纹正在自动拼合,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青火在裂缝间游走,每过一道,就点亮一条纹路。几息之后,一幅完整的图案浮现在碑面上。

  地图。

  北高南低,东有一断崖,西连一片乱石岗。中央位置画着一座倒悬的剑塔,塔底插着一块半埋的残碑。这地方……我认得。

  上古剑墟。

  师父临终前提过一次的地方。他说那里埋着第一批剑修的骨,也封着一把能斩开天门的真剑。后来我翻遍典籍都没找到入口,没想到今天会在一把废铁上看到全图。

  我睁眼盯着那把破剑,呼吸沉了下来。

  这玩意儿不是碎片,是钥匙。就像当年那块残剑碑一样,能引动某种东西。可谁把它扔进黑市?又为什么要用“只换命”这种规矩拦人?

  正想着,眼角余光扫到石台那边。

  油灯还灭着。

  但刚才站那儿的黑市管事,不见了。

  大厅里只剩下几个摊主缩在角落,没人说话,也没人抬头。空气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我慢慢转头,目光扫过石台边缘。

  一张泛黄的纸条压在灯座底下。

  我没急着去拿。右手往后移了半尺,握住了无锋重剑的剑柄。脚底发力,重心下沉,随时准备动手。

  确认四周没有气息波动后,我才迈步过去。

  弯腰抽出纸条。

  上面只有八个字:

  **想要真剑,明日子时来断魂崖。**

  字迹干枯,像是用指甲蘸血写的。纸角还有烧焦的痕迹。

  我捏着纸条站直,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

  断魂崖在城北三十里,地势险恶,常年有阴风刮过。传说那里死过一个剑修大宗师,临死前把自己的本命剑插进崖壁,从此谁靠近都会听到剑鸣。如果这张图是真的,那断魂崖很可能就是北面那个制高点。

  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对这把破剑感兴趣?

  我回头看向墙角那堆废铁。

  破剑还在原地,只是蓝光已经褪去,表面重新蒙上一层锈灰。刚才的震动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清楚记得,它回应了我。

  不只是熔炉共鸣那么简单。那种感觉,像是两个认识很久的人,在黑暗里终于认出了彼此。

  我把纸条塞进酒囊夹层,手没松开剑柄。

  这时才发现,丹田里的青火还在跳。熔炉碑面的地图没散,反而更加清晰。那股热流顺着脊柱往上爬,一直顶到后颈。

  我知道这是预警。

  不是危险来了,而是……我要去的地方,比我想的更深。

  我站在通道中央,没动。

  外面听不到脚步声,也听不到机关运转的动静。石门依旧紧闭,但我不觉得这是陷阱。更像是邀请。

  一个用命当门票的邀请。

  黑市管事刚才那句话又浮现在耳边:“第二天,尸体不见了。”

  七个人炸成焦炭,连尸首都消失。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除非……他们根本没死,而是被什么东西带走了。

  我低头看了眼右小腿。

  兽首纹的热度退了些,但皮肤底下还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震感。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脉往身体里钻。

  不是毒。

  也不是灵力。

  更像是一种……频率。

  和破剑刚才震动的节奏一模一样。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在云霞城集市,我识破黑商骗局时,体内源炁自动反击,震飞了他。当时熔炉就吸走了一丝残韵,后来浮现了《九转炼体丹》的丹方。可那块碎片本身并不完整,根本不该承载整张丹方。

  除非——

  它只是个信号器。

  真正的内容,藏在某个地方。只要触发特定条件,就能解锁信息。

  这把破剑也一样。

  它不是要被人重铸,而是要等人来“唤醒”。

  而我能唤醒它,是因为我体内有残碑熔炉。

  也就是说,从我踏入这个黑市开始,就已经走进了一个局。

  是谁布的?

  青阳派?血刀门?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抬眼望向石台后的暗门。

  管事就是从那儿走的。没有声音,没有影子,走得干脆利落。他不像是怕我,倒像是……任务完成了。

  留下字条,转身就走。

  我攥紧酒囊,指节发白。

  明天子时,断魂崖。

  去,肯定有埋伏。

  不去,线索就断了。

  可要是这把破剑真是通往剑墟的钥匙,那里面的东西,可能比我想象的重要得多。师父说过,第一代剑修留下的不止是剑,还有“道种”。谁能拿到,谁就能跳过百年苦修,直接触摸剑意本源。

  我深吸一口气,把无锋重剑往肩上一扛。

  腿上的震感还在,很轻,但持续不断。像是某种倒计时。

  我站在大厅中央,没走。

  灯光昏暗,四周安静。

  突然,我抬起左手,将酒囊口拉开一道缝。

  把一点洗髓丹的残粉倒进掌心,然后甩手弹向角落。

  那个捧着陶罐的老太婆依旧低头坐着,没反应。

  但我看见她手背上冻疮的颜色淡了一点。

  做完这些,我转身走向墙角。

  蹲下,伸手握住破剑的剑柄。

  锈渣簌簌掉落。

  这一次,熔炉没再剧烈震荡。青火只是轻轻晃了一下,像风吹过火苗。

  我把剑从废铁堆里拔出来,横在眼前。

  断裂处露出金属内芯,不是凡铁,也不是灵钢。颜色偏暗,带着细微的星斑纹路。这种材质……我在哪本书上见过。

  记忆一闪而过。

  《上古典器录》里提过一种“陨星铁”,来自天外坠星,能承万载剑意。当年建造剑墟时,曾用此铁铸造守墓剑傀。

  我盯着断口看了两息,然后把它插回地上。

  不能带走。

  这东西太敏感。我现在对它的了解太少,贸然移动,可能会触发什么禁制。

  我站起身,退后三步,靠墙站着。

  子时未到,我不急。

  但得想清楚一件事——

  断魂崖的“真剑”,到底是等着我去拿,还是等着我去……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