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观星象,天机初现-《残碑熔炉:我靠三修无敌了》

  我坐在山顶石台边上,右手掌心还在发烫。刚才那股震动从丹田一路冲到指尖,像有根铁丝在血管里来回拉扯。残碑熔炉转了四分之一圈,青火猛地蹿高,差点烧穿我的识海。

  我没动。

  雨刚停,空气湿漉漉的,头顶的云被风撕开一道口子,露出满天星子。一颗颗亮得扎眼,像是谁拿刀划破了夜幕,把光漏了下来。

  我抬头看天。

  呼吸慢慢沉下去,灵识跟着吐纳一圈圈散开。不是为了探查敌人,也不是为了炼化源炁,就是单纯地放空。荒山刚活过来,草木复苏,溪水流动,连石头都带着生气。我能感觉到这片地在喘气,在呼吸。

  可我心里不踏实。

  掌心那块青斑还在跳,和熔炉的节奏对不上了。它快一下,慢一下,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我闭上眼。

  风吹过耳畔,带来远处树叶摩擦的声音。就在这时候,丹田里的残碑突然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抖,是整块碑在旋转,裂缝里的青火扭成一条线,顺着碑面往上爬。

  我睁眼想看,却发现眼前一片黑。

  不对。

  是我看不见自己,但能“看”到熔炉内部。

  那块半透明的古碑上,浮出了一幅图。

  星星点点,连成纹路,像是有人用银针在黑布上绣出来的阵法。七颗主星围成环形,中间三道横线贯穿,底下还有几个小点排成弧形,像一把倒挂的钥匙。

  我愣住。

  这图案……有点熟。

  脑子里蹦出一个地方——青阳派藏书阁顶层,那个落灰的角落。我在翻找《太古剑经》时,顺手抽过一本破卷轴,封皮写着《占星术残卷》。当时只扫了几眼,记得里面有段话说“七星锁钥,通幽启明”,配图就是类似的星位排列。

  现在这块图,和那残卷上的至少有三处重合。

  不是巧合。

  我伸手去摸胸口的酒囊,旧皮子贴着皮肤,温温的。它和掌心青斑不一样,没有跳,也没有烫,但它存在感很强,像块磁石吸着我的注意力。

  星图还在熔炉里飘着,一动不动。

  我试着用灵识碰它。

  刚一接触,整幅图突然闪了一下,七颗主星同时亮起,中间那条横线延伸出去,指向东南方向。一股信息流冲进识海,不是文字,也不是声音,是一种方位感,像猎人闻到了野兽的气味。

  这是指引。

  我猛地睁开眼,盯着东方天空。

  那边原本漆黑一片,此刻却泛起一层七彩霞光,像是晨曦提前到来,又不像太阳光那么刺眼。那光很柔和,一层层荡开,像水波纹。

  紧接着,一声钟响传来。

  咚——

  不高亢,也不急促,就一下。可这一下穿透力极强,直接撞进耳朵里,连带着地面都微微颤了颤。我坐的石台边缘裂了道细缝,灰尘簌簌往下掉。

  钟声是从哪来的?

  我站起身,左右张望。四周没人,荒山安静得只剩下风。可那声音分明不是幻觉,它来得干净利落,像是某种仪式的开始。

  我低头看向丹田。

  熔炉里的星图还没散,反而更清晰了。七颗星连成的环正在缓缓转动,速度和我心跳同步。每一次跳动,都有细微的能量被提炼出来,补进经脉。

  这不是战斗用的力量。

  也不是淬体或疗伤的那种暖流。

  它更接近……规则。

  就像雨水会往下流,火苗会上窜,这种力量自带方向性,仿佛天地之间本来就有这么一条路,而现在,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给我画了张地图。

  师父当年教拳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天星动,地脉移,人不过顺势而行。”

  那时候我不懂。

  现在好像明白了点。

  他守在这荒山几十年,不是为了避世,是在等这一天。等酒囊、等星图、等钟声。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我现在,终于走到了第一个落子点。

  我伸手握住腰间的剑胚。

  铁疙瘩冰凉,握在手里却有种熟悉的重量。这些年我靠它砍人、砸阵、破禁制,从没把它当宝贝供着。可现在摸上去,总觉得它也在回应什么。

  东南方向。

  星图指的就是那里。

  地下脉动也是往那个方向延伸的。之前我以为是要找三块碎片,现在看,可能不止是碎片的事。整个局都在动,像一张网被某个人轻轻扯了一下。

  我不能留在这里了。

  荒山已经醒了,树也绿了,水也清了。我不用再守着它,反而该走出去。那些没激活的地点,那些埋在土里的石碑,还有藏书阁里没看完的残卷,全都等着我去翻牌。

  我深吸一口气。

  脚底发力,踩实地面。源炁在体内转了一圈,稳得很,不再像以前那样乱冲。青焰、雷髓、赤火、冰髓,四种源炁现在都能听调令,想用哪股就用哪股,还能混着来。

  但我没急着走。

  还得确认一件事。

  我重新闭眼,把灵识沉回熔炉,再次扫描那幅星图。这次我看得更细,发现七颗主星之外,还有两个暗点藏在边缘,几乎看不见。它们不在《占星术残卷》里提到的位置,属于新增标记。

  其中一个,就在荒山正下方。

  另一个,则落在西北某处,距离极远,灵识根本探不到。

  我睁开眼。

  嘴角咧了一下。

  原来不止一条路。

  星图给的是主线,但底下还藏着支线。也许等我把东南的事办完,西北那边才会真正开启。

  又一阵风吹来。

  比刚才大了些,吹得兽皮袍哗啦响。我抬手按了按左眉骨的剑疤,那是小时候师父测试剑心留下的。疼是真疼,可那一刀劈下去,我也真的看见了“道”的影子。

  现在这星图,是不是也是一种道的投影?

  我不管那么多。

  既然指了路,那就走。

  拳头攥紧剑胚,转身面向东方。

  霞光还在荡,钟声没再响。但我知道,刚才那一声不是结束,是开始。

  我的脚步往前挪了半步。

  鞋底碾碎了一块焦土,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远处雾气未散,山谷轮廓模糊不清。

  但我已经能闻到风里带的味道——铁锈、陈年纸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