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回江家,清门户-《退婚当天,我觉醒了万古血脉》

  江烬缓缓把手从焚天镜上移开,金属边框上的暗红色印记还在微微发烫。他没动,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不少。屋里的风停了,草堆发出细微的响声。

  蒋天雄睁开了眼睛。

  他撑着地面坐起来,肩膀一动,疼得皱了下眉。右臂缠着布条,渗出黑血。他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向江烬。

  “你脸色不太对。”他说。

  江烬没说话。他把焚天镜捧了起来,双手贴在胸口。镜子很凉,但体内突然涌起一股热流,顺着胳膊一路烧到脖子。

  一道火焰般的纹路从手腕爬上来,在手臂上分成两股,绕过肩膀,延伸进胸口。那痕迹像是刻上去的,泛着暗金色的光。

  蒋天雄盯着他,声音低了下来:“你做了什么?”

  “起誓。”江烬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以太古焚天血脉起誓——凡知情不报、助纣为虐、欺压正统者,皆为门户之耻!今日不诛,何待来年?!”

  话音刚落,焚天镜轻轻震了一下。

  裂缝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像快要熄灭的火苗。江烬没有松手,反而把它按得更紧。胸口的纹路闪了一瞬,随即暗了下去。

  屋里安静了几秒钟。

  蒋天雄一拳砸在地上,碎草飞了起来。他咬着牙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但没倒。他转身一把抄起靠墙的战斧,斧头落地时发出闷响。

  “你要回江家?”他问。

  江烬点头。

  “就你一个人去?”

  “现在是两个人。”

  蒋天雄咧嘴笑了笑,抬手抹了把脸。他走到江烬面前,把战斧扛在肩上。

  “老子从边城跟你走到现在,可不是为了看你一个人去送死。”他说,“算我一个。”

  江烬看着他。

  蒋天雄毫不回避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睛有点红,但眼神很清醒。

  “我不懂什么血脉真相,也不管你们江家谁骗了谁。”他说,“我只知道,你救过我的命。那天在墟渊,你把我从塌下来的石头堆里拖出来,自己手臂都断了还背着我走。这份情,我还欠着。”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而且,他们害你被退婚,害你挨打,害你逃命。这些账,不该你一个人背。”

  江烬慢慢松开手,焚天镜悬浮在他掌心上方一寸,裂痕不再发光。

  他抬起头,看向门外。

  夜空漆黑,远处山影连成一片。忽然,一道红光从南边冲上天空,直插云霄。那光不散,悬在半空,像一滴凝固的血。

  江烬瞳孔一缩。

  “血祭令符。”他说,“江家祖地的紧急传讯。”

  蒋天雄抬头看,冷笑一声:“这么急?等不及你回去,就开始动手了?”

  “不是等不及。”江烬站起身,把焚天镜收进怀里,“是怕我回去。”

  他走向门边,脚步没停。蒋天雄跟了上去,战斧横在臂弯里。

  两人站在屋前的空地上,仰头望着那道血光。风吹过来,带着寒意。江烬右手按在胸前,能感觉到镜子贴着皮肤,还有那道誓言留下的灼热感。

  “他们以为清除异类就能保住秘密。”他说,“但他们忘了,真正的火种,烧不死。”

  蒋天雄握紧斧柄:“现在怎么办?直接杀回去?”

  “不。”江烬摇头,“先清理门户。从那些知情不报的人开始。一个一个查,一个一个处理。”

  “那你打算从谁开始?”

  江烬没说话。他盯着南方,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过了几秒,他开口:“彭烈。”

  “那个大长老?他在主家长住,守着祖祠,不好动手。”蒋天雄说,“而且他背后有江辰撑腰。”

  “所以他觉得自己安全。”江烬冷笑,“可他知道当年是谁下令封我经脉,也知道是谁把我三叔活活打死在刑堂。这些事,只要有一件爆出来,整个主家就得乱。”

  蒋天雄笑了:“行,那就让他先乱。”

  他拍了下江烬的肩膀:“走之前,要不要先把这屋子清一清?刚才那信号弹升起来的时候,我听见屋顶有动静。”

  江烬抬头。

  瓦片轻微响了一下。

  他抬手,掌心向上。一团火苗跳了出来,浮在空中。火光照亮屋檐一角,那里有一片衣角闪过,很快缩了回去。

  “有人蹲点。”江烬说,“胆子不小,敢跟到这里。”

  蒋天雄扛起斧头:“交给我?”

  “别杀。”江烬迈步向前,“抓活的。我要知道是谁派来的。”

  他刚走出两步,怀里的焚天镜突然一烫。

  不是之前的温热,而是像烙铁贴肉那种痛。他停下,伸手去摸。镜子表面在震动,裂缝中泛出微弱的紫光。

  与此同时,南方的血色信号弹猛地闪了一下,亮度骤增,随后缓缓下沉。

  江烬盯着那光,低声说:“有人在用阵法催动它。”

  “什么意思?”蒋天雄问。

  “不是警报。”江烬抬头,“是召唤。”

  “召什么?”

  “献祭。”他说,“七个位置,已经填了六个。最后一个,就在江家祖地。”

  蒋天雄脸色变了:“你是说……他们准备打开墟渊之门?”

  江烬没回答。他把手从镜子上拿开,掌心留下一圈红印。他看向屋顶,火苗还在飘着。

  “上面那个人。”他说,“不是江家人。”

  “你怎么知道?”

  “江家死士不会穿灰底黑纹的靴子。”江烬盯着屋檐,“那是血煞教外围探子的标准装束。”

  蒋天雄立刻把斧头指向屋顶:“难怪敢露头,原来是双面耳目。一边给江家报信,一边给魔教通风。”

  江烬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屋檐正下方。

  “下来。”他说。

  没人回应。

  他又说了一遍:“下来,留你全尸。”

  瓦片动了动。一个人影从边上翻下来,落地不稳,摔了一跤。他想跑,江烬抬脚一勾,那人膝盖撞地,扑倒在泥里。

  蒋天雄走过去,一脚踩住他后背,把战斧压在他脖子上。

  “说。”江烬蹲下,“谁让你来的?”

  那人喘着气,不动。

  江烬伸手,抓住他左腕,用力一翻。袖口滑下,露出一道青黑色的蛇形刺青。

  “万毒门的奴印。”他说,“你不是探子,是死士。”

  那人突然扭头,嘴角溢出黑血。

  江烬反应极快,一把捏住他下巴。可惜已经晚了,毒囊破了,黑血顺着唇角流进泥土。

  人抽了两下,不动了。

  蒋天雄松开脚,皱眉:“又是灭口。”

  江烬站起身,看着尸体。他蹲下,从对方怀里摸出一块铁牌,上面刻着半个符文。

  他认得这个符文。

  和唐七用过的传讯骨牌是同一种样式。

  “万毒门和血煞教都在盯着江家。”他说,“但他们不知道,江家内部也有人在动手。”

  蒋天雄看着他:“你现在信了?江辰不是主谋。”

  “他是棋子。”江烬把铁牌塞进怀里,“真正想开墟渊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江辰活着走出来。”

  他抬头看向南方。血光还没完全消失,像挂在天边的一道伤疤。

  “他们要的不是权力。”他说,“是要借江家的血脉,完成献祭。”

  蒋天雄握紧斧头:“那我们更要抢在他们前面。”

  江烬点头。

  他最后看了眼尸体,转身走向屋侧的马桩。两匹黑马拴在那里,鞍具齐全。他解开缰绳,牵出一匹,翻身上了马。

  蒋天雄也上了另一匹。

  马蹄踏在土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人并排而立,望着南方。

  江烬一手握缰,一手按在胸前。

  “出发。”他说。

  马头转向南。蹄声响起,跑了三步,忽然停下。

  江烬抬头。

  天空中的血光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极细的黑线,从祖地方向延伸出来,横贯夜幕。那线静止不动,却让人觉得它在缓缓蠕动。

  像一根扎进天空的毒刺。

  江烬盯着它,没说话。

  他慢慢抬起手,掌心朝上。一团火苗跳了出来,照亮了他的脸。

  火光中,他的眼睛是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