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镜照秘史显现-《退婚当天,我觉醒了万古血脉》

  江烬靠着断墙,左手撑着碎石,右手紧紧抓着焚天镜。镜子裂了一道缝,里面的火光一闪一闪,像是随时会灭。他嘴里有血,咽不下去,只能任由它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老祖的虚影抬起了手。

  第三道神光正在成形,比前两次更粗,颜色也更深,仿佛要把整个祭坛都压塌。

  江烬知道,如果这一击落下,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的左臂动不了,肩膀上的皮肉已经焦黑。右腿也在发抖,膝盖处的鳞片一块块剥落。可他没有低头。

  他用拇指擦掉镜面上的血,然后划开手腕,让鲜血直接滴进裂缝里。

  “你想杀我。”他的声音沙哑,“但你不敢看真相。”

  血刚流进镜子,里面那团火猛地跳了一下。

  一声低沉的吟诵从镜中传出,不是人说话的声音,也不是风声,更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回响。

  老祖的手停住了。

  神光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焚天镜忽然亮了起来。金色的火焰顺着裂缝蔓延,整面镜子变得通红。一道光影从镜子里投射出来,落在祭坛中央。

  画面晃了晃,然后变得清晰。

  一个男人站在火山口,穿着赤红色长袍,掌心燃着金色火焰。他身后跪着一群人,有老有少,全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这是……”老祖的声音变了。

  “初代家主。”江烬挺直了身子,“你们供奉的始祖。”

  画面一转。

  那个赤袍男子被围在大殿里。十几个族老拿着刀,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逆脉,说他血脉不纯,没资格当家主。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一掌拍在地上。

  轰的一声,地面炸开,岩浆冲天而起。那些族老全被掀翻在地,有人当场烧死,有人跪地求饶。

  他站着,浑身是血,一只手已经断了,骨头露在外面。

  但他还是点燃了火焰。

  那一夜,他用残破的身体镇压了叛乱,建立了江家。

  老祖的虚影晃了一下。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们总说逆脉是灾祸。”江烬往前走了一步,“可江家,就是一个‘逆脉’建起来的。”

  镜中的画面又变了。

  始祖坐在石台上,快要死了。他把一本古卷交给身边的人,又拿出一面镜子——正是焚天镜。

  他说:“血脉不问出处,唯火心者承我道。”

  说完这句话,他闭上了眼睛。

  火熄了。

  可他的手一直握着镜子,直到身体化成灰。

  江烬举起手中的焚天镜,和画里的那面完全重合。

  “你说我不是正统?”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那你告诉我,谁才是?”

  老祖没回答。

  它抬起手,想打碎那道光影。可它的力量刚涌出,脚下的阵图突然震动起来。

  几道金色符文亮了,正好是江烬刚才用血激活的地方。这些符文组成一圈屏障,护住了镜中的光影。

  老祖的力量撞上去,反弹回来,震得它的身形一颤。

  “你……”它终于看向江烬,“你怎么可能唤醒这些?”

  “因为我是最后一个活着的真血。”江烬又向前走了一步,脚下踩碎了一块青石,“你们封印的不是灾祸,是保护。始祖怕这股力量被人夺走,才把它藏起来。可你们呢?你们把它当成耻辱,当成可以随意踩踏的东西。”

  他指着老祖:“你不是守护者,你是篡改者。”

  光影开始回放最后一段。

  始祖躺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刻下一道封印。他不是在镇压别人,而是在封存自己的血脉之力。

  画外传来声音:“此力非恶,惟惧外魔所夺。后世若有真火觉醒者,当启镜见史,知我本意。”

  老祖猛然抬头。

  “他知道会有人来……他知道会有这一天……”

  “所以他留下了我。”江烬把焚天镜举高,“也留下了你。不是让你审判我,是让你记住你本来该做什么。”

  老祖的光芒剧烈闪烁。

  它那不可一世的气势一点点垮了下来。眼中的火光不再炽热,反而变得迟疑。

  “你现在动手也晚了。”江烬盯着它,“我不只要让这影像停在这里。”

  他转身,面向破损的石壁。

  “我要让它照出去。照给江辰看,照给彭烈看,照给所有参与过这场谎言的人看。我要让青云剑宗、玄天阁、天机楼都知道,江家所谓的正统,是怎么把始祖的遗训改成‘逆脉当诛’四个字的!”

  话音未落,焚天镜忽然自己转动起来。

  镜面朝向四面八方,金焰扩散,照亮了整个祭坛。

  那些破碎的墙、断裂的碑、地上的裂痕,全都映出了同一个画面——始祖断臂立誓,火光照天。

  老祖终于动容了。

  它第一次没有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烬。

  而是看着那个投影,看着那个被他们抹去名字的男人。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它终于开口,声音不再冰冷,反而有点发抖。

  江烬没有回答。

  他就那么站着,左手垂在身侧,右手机械地握紧焚天镜。血还在流,顺着指尖滴到地上。

  每滴下一滴血,镜中的画面就更清晰一分。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火元几乎耗尽,经脉像被撕裂一样疼。战体的鳞片大片脱落,露出底下渗血的皮肤。

  但他没倒。

  他不能倒。

  “你不配问我怎么知道。”他一步步走向阵眼,“你应该问你自己——为什么你会害怕知道。”

  老祖没有退。

  也没有再出手。

  它浮在空中,看着江烬走近,看着他把焚天镜按在阵图中心。

  “你阻止不了我。”江烬说,“从我觉醒那一刻起,你就输了。”

  镜光猛然暴涨。

  整座禁地都在震动。

  石块从顶部掉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空气中有种古老的气息在流动,像是沉睡千年的记忆终于醒来。

  老祖的虚影开始不稳定。

  它的身影时隐时现,光芒越来越弱。

  “三百年……”它低声说,“我们守了三百年……”

  “守的是假东西。”江烬抬起头,“现在,轮到我来守真的了。”

  他伸手,指向老祖。

  “你要是还想打,我不怕。但你要是还想活在这段记忆里,那就睁开眼好好看看——你到底在为谁办事。”

  老祖沉默了很久。

  然后,它缓缓低下了头。

  不是俯视,是真的低头。

  像是终于看清了什么。

  江烬站在阵眼边缘,焚天镜已嵌入地面一半。金焰顺着裂缝爬行,点亮了一条又一条古老的纹路。

  他身上还在流血,呼吸沉重。

  但他眼神坚定。

  他知道,这一局,他已经赢了开头。

  老祖的虚影静静漂浮着,原本坚不可摧的威严出现了裂痕。它看着江烬,又看向镜中不断回放的画面——那个断臂的男人,那句被埋葬的遗训。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它再次问,声音比之前更低。

  江烬抬起右手,用沾满血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焚天纹正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