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西门庆的靠山倒了-《找谁说理?一米八帅哥穿成武大郎》

  西门庆被人搀扶着,几乎是脚不沾地地“逃”回了府中。

  一路上,街边行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以及那压抑不住的窃笑声,如同钢针般扎在他的背上。

  他这辈子,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武大郎!我西门庆与你势不两立!”

  一回到书房,他便再也抑制不住,抓起桌上的官窑瓷瓶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吓得侍立的丫鬟小厮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脑中飞速盘算着如何动用官面权势、或是雇佣亡命之徒,定要将那武大郎一伙连根拔起,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正当他怒火攻心,筹划着毒计之时,门外传来平安急促而惶恐的声音。

  “爹,不好了!陈……陈姐夫和小姐来了!”

  “陈敬济?”

  西门庆眉头一皱,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女婿此时跑来作甚?

  莫不是又在外面惹了祸事,或是家中那位不省心的女儿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正烦躁不堪,刚想挥手让人打发走,却见陈敬济已是不等通传,直接闯了进来,脸上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油滑轻浮,只剩下一片惊惶失措的惨白。

  “岳……岳父大人!大事不好了!”

  陈敬济声音发颤,也顾不得行礼,双手颤抖地呈上一封书信。

  “这是家父……家父命我星夜兼程送来的!说是……说是天要塌了!”

  西门庆见他如此情状,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压过了对武大郎的怒火。

  他一把夺过书信,撕开封口,飞快地浏览起来。

  信是其亲家陈洪顿亲笔所写,字迹竟也带着几分仓皇。

  信中言道:亲家,就不叙旧了。日前因为金军兵犯雄州,兵部王尚书不发救兵,导致前线战败,连累了朝中的杨老爷,被科道官弹劾。皇上恼怒,下旨把他关到南牢里监禁,由三法司审问。他家里的亲戚仆人都发配边疆充军。我一听到这消息,十分惊慌,于是让小儿、令爱,带了些要用的物件,暂且在亲家这住一段时间。我便上京去我姐夫张世廉那,打听消息。等到这件事平息之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亲家,不敢忘记。我让小儿带了五百两银子,麻烦亲家多多照顾。仲夏二十日洪再拜。

  西门庆看了,慌了手脚,不过他好歹在官商中间混迹多年,不多时便稳住心神,让吴月娘安排了酒饭招待女儿、女婿。

  转头又让家里的下人打扫厅前东厢房三间房间给女儿女婿居住。

  陈敬济拿出父亲给的五百两银票交给西门庆,西门庆叫来吴主管收了。又命他马上赶往县衙承行房抄录一张东京下来的文书来看。

  不多时,圣旨抄录来了,但见上面写着:

  蔡京留用辅政。王黼、杨戬捉拿送去三法司,秋后问斩。其三族戴枷发配边疆充军!

  “轰隆!”

  西门庆只觉得脑海中一声惊雷炸响,眼前阵阵发黑,手中的纸片飘然落地。

  他踉跄一步,扶住旁边的花梨木桌子,才勉强没有栽倒。

  杨提督倒台了!

  这棵他倚仗多年,靠着它遮风挡雨、横行乡里的大树,竟然就这么倒了!

  什么武大郎!

  什么蹴鞠之辱!

  什么糕饼行……

  在这等抄家灭族的泼天大祸面前,瞬间变得微不足道,如同蝼蚁之争!

  他现在想的不是报复,而是如何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如何不让这万贯家财和项上人头,随着杨提督一同灰飞烟灭!

  “爹……爹您怎么了?”

  陈敬济见他面色灰败,魂不守舍,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西门庆猛地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因极度紧张而显得有些嘶哑。

  “来福!速去!将……将西门记糕饼行的所有地契、房契、文书账册,全部整理出来!”

  来福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爷,您是说……”

  “立刻!马上!”

  西门庆几乎是吼出来的,额上青筋暴起。

  “全都给我送到那武大郎处!从今往后,西门记……归他了!快去!”

  他现在只想尽快了结这桩麻烦,将所有可能引人注目的产业和争端立刻切割。

  绝不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再因为一个糕饼行,惹来官府哪怕一丝一毫的额外关注!

  打发了懵懵懂懂的来福去办事,西门庆又立刻对陈敬济及其他心腹下令:

  “传我的话,即日起,闭门谢客!所有应酬一概推掉!府中之人,无要紧事不得随意出入!若有官面上的人来问,就说我……我身染重疾,在家静养,不见外客!”

  他现在必须深居简出,夹起尾巴做人,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和银钱,上下打点,看看能否在这滔天巨浪中,寻得一线生机。

  至于武大郎……

  西门庆望向武记方向,眼神复杂,有刻骨的怨恨,更有一种自身难保的无力与颓然。

  他咬了咬牙,将这口恶气硬生生咽了回去。

  “暂且……让你这厮得意几日!”

  武记糕饼行的后院,此刻人声鼎沸。

  众人正在庆祝胜利!

  吕茅也懒得去什么狮子楼摆席,早就让孙雪娥带着店里的女工们将院子打扫得一尘不染,男人们则兴高采烈地捉来一口肥猪、一头壮牛,当场宰杀。

  大块的肉在临时垒起的灶台上炖得咕嘟作响,香气四溢;新开的酒坛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一场属于武记自己人的、酣畅淋漓的流水席,就此开场。

  店里所有的员工,连同他们的家眷,几乎都来了。孩子们在人群中追逐嬉戏,女人们笑着帮忙端菜斟酒,男人们则围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高声谈论着今日赛场上的神勇与西门庆队的狼狈,笑声、划拳声、赞叹声汇成一片,充满了质朴而热烈的生机。

  吕茅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刚刚应付完几波闻讯前来道贺的本县富户乡绅。

  这些人精们,眼见西门庆吃了如此大亏,而武记风头正劲,自然少不了要来锦上添花,混个脸熟。

  吕茅面上带着笑,与他们周旋,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些“客人”,他松了口气,正准备融入这属于自己的欢庆时刻。

  他端起一碗酒,目光在喧闹的人群中扫过,心中却莫名地空了一下。

  不对!

  少了一个重要人物!

  李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