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终于确认行踪-《嫁朱祁镇,我掀翻大明后宫》

  万玉贞早已接到周景兰通过隐秘渠道传来的消息,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她强作镇定地处理着公务,直到看见司礼监大太监蒋冕亲自前来,宣读了皇帝口谕,要查阅去年万岁爷佩戴玉玲珑系腰的记录。

  林司籍不敢怠慢,立刻与万玉贞一同,王振对此等小事不甚在意,只派了个代表内侍持钥匙前来,三人严格按照宫规,共同开启沉重的铜柜,请出厚厚一摞《钦录簿》。

  “查,正统七年,六月。”

  蒋冕吩咐道,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显然觉得为个腰带兴师动众有些小题大做。

  林司籍和万玉贞立刻开始翻阅。万玉贞的心跳得飞快,但她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和周景兰事先提醒的“去年六月”这个关键时间点,面上却故意放缓动作,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艰难地辨认着密密麻麻的日期和记录。

  “蒋公公稍候,这记录繁多,容下官仔细核对,莫要查错了月份……”

  万玉贞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看似笨拙地在册页上移动,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飞速地在字里行间扫描。她不仅要找到关于玉玲珑的记录,更要趁机记下皇帝在杭泰玲认罪前后几日的详细行踪,尤其是与仁寿宫相关的记录!

  她的指尖在一行行墨字上划过,脑中飞快地检索、记忆:

  六月初一: 帝诣仁寿宫请安,辰时正入,巳时二刻出。

  六月初三: 帝诣仁寿宫请安,亥时正入,亥时一刻即出。

  万玉贞的心猛地一跳!这个时间短得极不寻常!她强行压下惊骇,不动声色地继续艰难翻阅。

  六月三十: 帝诣仁寿宫,太皇太后不豫。

  “万司籍,可找到了?莫要耽搁蒋公公时间。”

  林司籍在一旁催促,她已先一步找到了六月十五日佩戴玉玲珑的记录,此刻正微微蹙眉观察着万玉贞。

  她总觉得万玉贞今日有些反常,动作似乎过于迟缓和专注了,那紧抿的嘴唇和偶尔凝滞的眼神,不像是在简单查找一个佩戴记录。

  “快了快了,下官怕看差了行,误了万岁爷的事。”

  万玉贞头也不抬,含糊地应着,趁机又将几条关键信息在脑中复述一遍,尤其是那诡异的六月初三,一刻钟。

  终于,她像是刚刚找到般,指着六月十五那条记录,松了口气道:

  “找到了,是六月十五,万岁爷佩戴青玉玲珑系腰赴仁寿宫请安。”

  蒋冕点点头,也没多想:

  “嗯,那就是之后收起来了。咱家回去就这么禀报万岁爷。”

  说罢,便转身离去。

  三人重新将《钦录簿》归档,锁入铜柜。

  林司籍状似随意地整理着衣袖,目光却锐利地扫向万玉贞,语气带着探究:

  “万司籍今日似乎格外谨慎?可是这些旧档有何不妥之处?”

  万玉贞心中凛然,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惭愧,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让林司籍见笑了。下官初次经手查验《钦录簿》,唯恐行差踏错,看得仔细了些,只觉得头晕眼花。这陈年旧档条目繁多,字迹又密,确实费神得很。”

  她将异常归结于自身经验不足和档案繁杂,合情合理。

  林司籍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道:

  “嗯,熟悉了便好。”

  然而,事后,林司籍越想越觉得万玉贞当时的反应有些微妙。

  她寻了个由头,向孙太后汇报日常事务时,顺势提了一句:

  “……前日蒋公公来查万岁爷旧物记录,万司籍协助查阅《钦录簿》,似乎……格外投入,费时稍久。”

  孙太后正拈着佛珠,闻言动作一顿,眼皮微抬:“哦?她查了什么?”

  “回太后,只是按例查阅万岁爷去年六月佩戴玉玲珑的记录。”

  “只是如此?”孙太后语气平淡,眼神却深了些。

  “奴婢……奴婢只是觉得,万司籍似乎对仁寿宫相关的记录,多留意了几分。”

  林司籍小心地补充道。

  孙太后沉默片刻,挥了挥手:

  “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吧。”

  林司籍躬身退出。孙太后捻动佛珠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万玉贞……周景兰……仁寿宫……张太皇太后……胡善祥……这些名字在她脑中盘旋。

  她们到底想查什么?难道……她们察觉到了什么?看来,对这些仁寿宫的余孽,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与紫禁城内尚存的人间烟火气不同,郕王府仿佛被遗忘在寒冬里,完全没有一丝新年的喜庆氛围。

  朱祁钰以心丧未除为由,府内不张灯,不设宴,只有必要的值守和寂寥的寒风穿廊而过。

  杭泰玲因身子日渐沉重,行动愈发不便,被吴太妃体恤地安排在暖阁内静养。

  名为静养,实则是被吴太妃派来的心腹樊姑姑寸步不离地照料着。

  这位樊姑姑面上总是带着谦卑温和的笑容,手脚麻利,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但那双看似低垂的眼眸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时刻捕捉着杭泰玲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叹息、甚至用药用膳的多少,都巨细靡遗地记在心里,定期向宫里的吴太妃禀报。

  “选侍,该用安胎药了。”

  樊姑姑端着一碗温热的药汁进来,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太医说了,这药得按时辰用,效果才最好。”

  她将药碗递到杭泰玲手中,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杭泰玲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微蹙的眉头。

  杭泰玲接过药碗,浓重的药味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却只能勉强笑道:

  “有劳姑姑费心。”

  她小口啜饮着,味同嚼蜡。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如同被困在华丽的牢笼里。

  朱祁钰自她有孕后,更是从未踏足她的房间,连日常问候都吝于给予,更不许她再近身伺候笔墨。

  夜深人静,杭泰玲独自躺在冰冷的锦被中,往事的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那个被她刻意尘封、却如同梦魇般的夜晚,再次清晰地浮现……

  正统七年,六月初三,夜,仁寿宫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