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狼心之疾,金乌之药-《大唐炼妖师,开局融合三足金乌》

  静室之内,烛火微漾。

  “杨国忠……请您诊治?”

  郭子仪站在门边,闻言脸色瞬间大变,身上那股刚刚平复下去的铁血煞气,险些又抑制不住地升腾起来:

  “天师,不可!这分明是鸿门宴!”

  他急声道:“那杨国忠狼子野心,在朝中党羽众多。

  此刻您神降之后,正是元气大伤之时,他却偏偏‘病倒’,还点名要您前去,这府邸之内,必有埋伏!”

  高力士也满脸忧色,躬身道:“郭将军所言甚是。真人,您为国事损耗至此,理应静养。

  右相那边,奴婢自会寻个由头替您回绝。断没有让您抱恙之身,再去涉险的道理。”

  他的担忧发自肺腑。在他看来,天师虽有神鬼莫测之能,但终究是血肉之躯,也会虚弱。

  而杨国忠,就是一条最擅长在人虚弱时,扑上来撕咬的毒蛇。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盘坐在蒲团上的顾长生,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凝重,反而露出了一抹淡笑。

  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因疲惫而略显深邃,却愈发显得幽深难测。

  “他不是请贫道去诊治他的‘病’。”

  顾长生声音平淡,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他是想向满朝文武,向天下人证明——我这位天师,并非无所不能。”

  高力士与郭子仪心头一凛,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

  “所以,这一趟,非去不可。”顾长生站起身。

  “长安城中的妖邪,不仅仅藏于凶宅古墓。这朝堂人心,才是最大的藏污纳垢之所。”

  他掸了掸衣袖,目光越过二人,望向相府的方向,语气森然,

  “既然邪魔已经主动亮出了爪牙,贫道若是不去会上一会,岂不堕了‘天师’二字的名头?”

  高力士看着眼前这位玄袍道人,明明脸色苍白,却偏偏给人一种他正在执掌雷霆、俯瞰众生的错觉。

  他心中的担忧,竟不知不觉地被一种强烈的期待所取代。

  他想看看,这位真人,将如何应对这场杀机四伏的“诊治”。

  ……

  右相府邸,戒备森严。

  当顾长生乘坐的马车抵达时,门前侍立的甲士,眼神锐利如刀,手已按在刀柄之上。

  府内,更能感觉到一股股强横的气息潜伏于暗处,显然都是杨国忠豢养的武道高手。

  高力士亲自为顾长生打起车帘,那股来自皇权的威仪,让门口的甲士不敢造次,却也未曾有半分松懈。

  “真人,请。”一名面容阴鸷的管家上前,皮笑肉不笑地引路,言语间看似恭敬,实则充满了审视与提防。

  顾长生恍若未闻,步履从容地踏入府中。

  甫一进门,【破妄神瞳】便已悄然开启。

  刹那间,整个相府在他眼中的景象,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寻常府邸的祥和之气,反而充斥着一股股因权欲、贪婪而凝聚成的灰黑色气运,盘根错节,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

  而在那正堂卧房的方向,一股灰色气运,正 盘绕在一起,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顾长生的目光微微一凝。

  在那股属于杨国忠的灰色气运深处,他还察觉到了一丝……充满了硫磺与毁灭气息的妖力!

  是“贪狼”!

  虽然极其微弱,但绝对不会错!是他在废弃皇陵中,与那上古妖物精神交锋时感受到的同源气息!

  原来如此。

  杨国忠,早已被贪狼的妖力所染!甚至,他本身就是贪狼在朝堂之上,最大的一枚棋子!

  顾长生心中杀机一闪而逝,脸上却依旧古井无波。

  卧房内,楠木大床上,杨国忠半靠在那里,面色蜡黄,不住地咳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如鹰隼般死死盯着走进来的顾长生。

  房间里,还站着七八名杨氏一族的核心子弟与心腹,个个神情不善,将整个空间的气氛渲染得肃杀无比。

  “咳咳……天师大驾光临,本相……有失远迎了。”杨国忠虚弱地开口,眼中却带着一丝得意的挑衅。

  他就是要让全长安的人都看看,他杨国忠,敢在天师神威最盛之时,将其“请”来府中医病。

  这本身,就是一种姿态。

  顾长生没有理会他的客套,也没有走近,只是站在三步之外,静静地看着他。

  杨国忠见他不语,继续演戏:

  “听闻天师有神鬼莫测之能,本相这病,来得蹊跷,还望天师能为我……诊断一二。”

  他身旁的一名族侄立刻帮腔,声音洪亮:

  “是啊,天师,您可得好好看看!我叔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你可就是大唐江山的罪人了!”

  满屋的人,都在等着看顾长生如何应对。

  是上前把脉,陷入他们的节奏?还是故弄玄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无论哪一种,他们都有后招应对。

  然而,顾长生却只是轻轻地笑了。

  “右相大人,”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人的呼吸声,“你的病,确实不是凡间的病。”

  众人心中一紧。

  顾长生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冰冷的锥子,刺入杨国忠的心脏:

  “你的病,不在五脏六腑,不在四肢百骸。它在你的心里。”

  “此疾,名为——‘狼心’!”

  “狼心”二字一出,杨国忠的瞳孔骤然收缩!

  顾长生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反应,自顾自地伸出右手食指。

  一抹比星辰还要璀璨、比烈日还要纯粹的金色火焰,悄无声息地在他的指尖燃起。

  那火焰不大,只有米粒大小,却散发出一股让在场所有人心惊胆战、灵魂颤栗的威压。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其剥夺。

  “这,是贫道的药。”

  顾长生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此药,名为‘金乌胆’。乃天地至阳之火,专克世间一切阴邪诡祟。”

  他将那点金色的火苗,对着杨国忠,缓缓举起。

  “右相大人,若你当真心怀坦荡,身患的是凡俗之疾,服下此药,它便能为你涤荡病灶,固本培元。”

  “可你若……心中藏着狼,皮下裹着妖,那这枚‘金乌胆’,便会瞬间点燃你体内的所有污秽与邪念,将你由内而外,焚烧成一捧劫灰,连神魂都剩不下一丝。”

  他看着床上脸色已经剧变的杨国忠,一字一句地问道:

  “右相大人,贫道的这枚药,你……敢不敢吃?”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满屋的杨氏党羽,个个面如土色,呼吸停滞。

  他们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顾长生会用如此霸道的方式,来“诊治”!

  这哪里是诊病?

  杨国忠躺在床上,浑身僵硬。他能感觉到,那点小小的金色火苗,仿佛是一轮悬在他灵魂之上的太阳。

  让他心中所有的阴暗,都无所遁形,并产生了剧烈的灼痛感!

  吃?他不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病”是什么!

  不吃?那就是当着高力士的面,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了自己心怀鬼胎,畏惧天师神威!

  冷汗,从他的额角滚滚而下。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长生缓缓收回了指尖的火焰,那足以焚毁万物的威压也随之消散。

  “看来,右相大人……并无胆量服下贫道的药。”

  他转身,向外走去,留给众人一个孤高的背影。

  当他走到门口时,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留下了一句轻语,那声音,却清晰地响在相府每一个人的耳边。

  “心病,还需心药医。”

  “只是,狼心,终究是喂不熟的。”

  “高总管,我们走吧。这污秽之地,待久了,脏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