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深渊眼 第一层真相-《风息暗影》

  夜色在冒险者公会外被压得发不出声音。

  云溪的印记忽然刺痛,像被什么从遥远处牵动。

  黎川瞬间将他挡在身后,暗金色的眼几乎燃起兽火。

  就在此刻——

  空间像被什么无形力量轻轻掀开一角。

  一阵极轻的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

  云溪捂着胸口,声音颤着:

  “是它……梦里的那双眼……它又在看我。”

  黎川猛然转身,却看不到任何实体。

  但狼的直觉告诉他——

  有什么“存在”在逼近。

  那一瞬,空气生出压迫感。

  像是有一只巨大无形的手,按在大地上。

  云溪的视野剧烈晃动。

  突然——

  一幅破碎的记忆片段闯入脑海。

  【记忆碎片】

  白雪地上,所有族人仰望同一个方向。

  他们不是害怕、不是逃亡,而是……跪下。

  云溪的呼吸骤停。

  跪拜?

  白猞猁族从不向任何族群屈服……

  那他们是在——?

  记忆突然被撕断。

  雪地的颜色转黑。

  影子涌动。

  一只眼显现:

  无瞳、深黑、却不是恶意。

  像是一个混乱的“存在”,在努力维持形态。

  它的声音像是从千条裂缝里挤出来:

  “——白……猞……猁……”

  云溪整个人被这声音贯穿。

  那声音不带杀意,却带痛苦。

  像在寻求帮助。

  下一瞬,印记灼烧。

  世界回到现实。

  云溪猛然跪倒在地,眼角溢出冷汗。

  黎川扶住他:

  “云溪!说话!”

  云溪抬起头,声音颤抖:

  “那双眼……不是要杀我。”

  黎川愣住。

  “它明明追你——”

  “不。”

  云溪摇头,眼里出现一种极深的悲伤。

  “它是在……向我们求救。”

  黎川眉间骤沉,嗓音低得像压着怒火:

  “求救?深渊衍体会向猎物求救?”

  云溪摇头:

  “它不是衍体。

  至少——它最初不是。”

  黎川的眼眸猛地收紧。

  云溪继续,一字一句:

  “梦里……族人跪拜的是‘它’。”

  黎川:“白猞猁族不会向任何深渊存在下跪。”

  “所以……”

  云溪咬紧牙,声音颤着:

  “它不是深渊。

  是……被拖入深渊的‘某个族群成员’。”

  黎川怔住。

  云溪胸口又是一痛,像被记忆反噬。

  “它在呼喊我族名。

  不是猎物。

  不是目标。

  像是……我们认识它。”

  黎川眸光骤震。

  他强行将云溪抱住,用兽人安抚的方式压住他的痛——

  但他的声音彻底变了:

  “你是说——

  那双深渊眼……原本是白猞猁族的人?”

  云溪闭上眼:

  “我不确定……

  但它知道我们。”

  “知道你族的名字、语言、存在……”

  “而且……它不是恶意靠近我。”

  他抬起头,轻声说出一个让世界观彻底裂开的句子:

  “它是在追我——

  让我记起它。”

  与此同时,首领正站在山林暗处,望向云溪所在的小镇方向。

  远距离感应到“深渊眼动荡”的那一瞬,他的面具微微裂出一道细纹。

  他低声说:

  “……原来如此。”

  “第一层真相终于浮出……”

  他抬起头,眼中藏着难以分辨的情绪:

  “那东西……仍然记得白猞猁族。”

  “仍然记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