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精神回声-《风息暗影》

  王城外层的风雪在夜色中变得黯淡。

  云溪与队伍短暂分开,只是为了靠近某处破损的结界裂缝。

  “……这里有呼唤我的东西。”

  他低声说。

  黎川想跟,却被司幽阻止:“他必须一个人去。印记只认他。”

  黑狼声音压得低沉又危险:“你要是让他有一点闪失——”

  司幽:“我会在他出事前一步拉他回来。”

  黎川咬牙放手。

  云溪走进结界裂缝的瞬间,世界骤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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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无声地倒退。】

  云溪站在一片纯白之中。

  不是现实的雪地,而是像被抽空所有声音与空气的……精神世界。

  一种熟悉而陌生的脉动在深处震动。

  咚。

  咚。

  他的心跳开始乱。

  不——

  不是自己的心跳。

  是某个 与他同频,却又比他更深、更沉、更危险的心跳。

  云溪喉咙一紧:“是谁……?”

  “不是‘谁’。”

  一道声音从白雾中响起。

  轻柔、淡漠,却带着云溪从未听过的熟悉。

  “不如说——是‘你’。”

  白雾缓缓分开。

  雪地上,站着一个身形与云溪几乎一模一样的白猞猁兽人。

  但他不像云溪那样温和洁白。

  他的尾尖是深黑的。

  他左侧异瞳隐含深渊纹路。

  胸前的印记像裂开的黑曜石。

  最令人无法忽视的是——

  他完全没有兽人的温度。

  像是“被缝回世界”的影子。

  云溪浑身冷到发僵。

  “你……是谁?”

  白影缓缓抬起头,露出近乎与他同样的脸庞。

  “不要这么问。”

  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

  “你很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

  云溪呼吸几乎停住:“不可能……你……你应该已经……”

  “死了?”

  白影微笑,但那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

  “确实死过。”

  云溪耳朵抖了一下。

  白影走近一步。

  雪地没有发出脚步声——

  因为他根本没有重量。

  “但深渊……很需要我。”

  “需要‘我们’之一。”

  云溪后退一步:“你不是我……你不是我!”

  白影停下,微微歪头。

  “可我们共享同一段记忆。”

  “同一个母族。”

  “同一份血脉。”

  他轻轻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印记与云溪的形状一模一样,却破碎扭曲。

  “甚至共享一个印记。”

  云溪靠在虚无的白墙上,心跳砰砰作响。

  “不对,不对……司幽说你不是原来的你……你是被深渊——”

  “借走。”

  白影替他说完,声音轻柔得像安抚。

  “我确实不是‘原本的我’。但我保留了足够多的记忆。”

  云溪喉咙哑了:“你……记得我?”

  白影停顿了一瞬。

  那一瞬间,云溪几乎察觉到了一点……人性。

  “记得。”

  白影轻声道,“所以才来找你。”

  白影伸手,动作柔和得像兄长。

  “回来吧。”

  “只有你能让我真正‘完成’。”

  云溪猛地抖了一下,尾尖炸开:

  “完成什么?!”

  白影露出极轻的、危险的微笑。

  “——深渊之门。”

  云溪全身的毛在那一刻炸起。

  突然,大地震动,一道强烈的力量从外部撕开精神界。

  “云溪!!出来!!!”

  黎川的声音像锋利的刀,直接切进精神世界。

  白雾破裂的一瞬间,白影的表情发生第一次变化:

  像是失去玩具的孩童。

  “不行。”

  他伸出手,想抓住云溪的印记。

  “你不能回去。你属于这边。”

  云溪急促呼吸,感觉那力量正试图把他拉入更深的黑暗。

  然后——

  一道黑影冲破精神界的裂口,把云溪整个人抱了过去。

  黎川。

  黑狼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现实的温度。

  “看着我。”

  黎川捧着云溪的脸,声音低得发抖,

  “不是他——是我。小溪,看着我。”

  云溪眼眶突然一热。

  背后的白影缓缓消失在雾中,只留下最后一句回声:

  “你逃不掉的,兄弟。”

  精神世界破裂。

  ——云溪猛然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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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

  他在黎川怀里,剧烈喘息。

  玄崖和莱托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司幽站在远处,眼神冷却锐利:“你见到了他。”

  云溪抬起头,声音嘶哑:

  “……是我。”

  “但又不是我。”

  黎川紧紧抱着他,低声咆哮:

  “不管他是谁,他都别想再碰你。”

  云溪闭上眼,指尖仍在发抖。

  因为他知道——

  那不是最后一次。

  白猞猁双生之间的精神回声已经开始。

  而下一次……

  不会只是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