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妮可罗宾的豪赌!-《海贼:开局捡到伊姆,签到就无敌》

  “布鲁……布鲁……”

  电话虫的震动,在寂静的船舱里显得格外突兀。

  妮可罗宾没有立刻去接。

  她知道这个电话虫的另一端,连接着的是谁。

  是那片沙漠的主人,那个多疑、残忍,将一切都视为棋子的男人。

  她任由它震动着。

  小船已经驶离了雨地的港口。

  阿拉巴斯坦那标志性的,被烈日炙烤的金色海岸线,正在迅速后退。

  空气中属于沙漠的干燥与灼热,正一点点被潮湿、咸腥的海风所取代。

  雨地的轮廓,最终化作地平线上一个模糊不清的黑点,然后彻底消失。

  “布鲁……布鲁……”

  电话虫依旧固执地响着。

  罗宾这才缓缓走回船舱,拿起了那只造型冷硬的电话虫。

  她接通了。

  “……”

  对面,没有任何声音。

  既没有克洛克道尔那沙哑的质问,也没有任何特工的汇报。

  数秒后,“咔哒”一声,通话被单方面切断了。

  妮可·罗宾将电话虫放回原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明白。

  这不是一次通话,而是一次确认。

  确认她已经出海,确认这颗棋子,还在棋盘之上。

  这是那个男人无声的警告,一条看不见的锁链。

  罗宾走出船舱,重新回到甲板上。

  她没有在意那份警告。

  二十年的逃亡生涯,她早已习惯了在各种锁链下起舞。

  她驾驶着小船,按照从克洛克道尔书房里窃取的海图,以及那枚永久指针的方向,一路向东。

  船只航行了数日。

  周围的海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风,停了。

  前一秒还吹拂着船帆,带来动力的海风,在船只越过某条无形的界线后,突兀地消失了。

  猎猎作响的船帆,无力地垂了下来。

  海面,也随之改变。

  所有的波浪与涟漪,都在顷刻间被抚平。

  整片大海,变成了一块巨大、光滑、深不见底的黑色镜子。

  天空中的云层,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凝固在空中,纹丝不动。

  无风带。

  妮可·罗宾关闭了不再有用的帆,启动了船只自带的小型动力装置。

  “突突突……”

  引擎单调的声响,成为了这片世界里唯一的声音。

  她独自一人站在船头,掌着舵。

  海面倒映着她的身影,清晰,却又冰冷。

  这种极致的孤独,对她而言,早已是一种习惯。

  从八岁那年,奥哈拉被炮火吞噬之后,她的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

  一个人,一艘船,一片茫然未知的大海。

  在这片死寂之中,那些被刻意压抑、封存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

  故乡冲天的火光。

  母亲转身离去时,那个决绝的背影。

  巨人萨乌罗爽朗而独特的笑声,“Dereshishishi……”。

  还有那之后,无数张脸孔。

  那些曾经对她微笑,又在下一秒将她推向深渊的脸。那些利用她,又被她反过来背叛的组织。

  她像一个幽灵,在黑暗的世界里游荡了二十年。

  背负着“恶魔之子”的污名,背负着七千九百万贝利的悬赏,只是为了活下去。

  为了找到那块真正的历史正文。

  现在,她又一次成为了别人的工具。

  为了克洛克达尔这种野心家,策划着颠覆一个国家的阴谋。

  用无数人的鲜血与哀嚎,去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关于古代兵器的线索。

  这和她过去所做的,又有什么分别?

  她所追求的,那空白的一百年历史真相,真的值得她付出这一切吗?

  妮可罗宾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船舵。

  她再一次,感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迷惘。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

  她脚下的小船,忽然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不是风,也不是浪。

  是一种……从海底深处传来的,无声的压迫感。

  她低下头。

  透过那面镜子般的海水,她看到了一个阴影。

  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巨大的阴影。

  它就那样,从她这艘小船的正下方,缓缓地、安静地游了过去。

  那阴影的宽度,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艘海军军舰都要庞大。

  它的长度,更是延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

  海王类。

  一头足以将这座岛屿都当做点心一口吞下的,深海巨兽。

  它没有注意到头顶这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妮可罗宾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面对这种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庞然大物,任何挣扎与反抗,都显得无比可笑与苍白。

  生命的脆弱,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她的脸上,却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看透了生死的平静。

  二十年的逃亡,她早就设想过自己的一百种死法。

  被海军抓住,被仇家暗杀,或者是在大海上默默无闻地沉没。

  被海王类吞噬,似乎也算不上一个最坏的结局。

  巨大的阴影,终于从船底完全滑过,消失在远方的深海之中。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散去。

  世界,又恢复了那片死寂。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罗宾松开了紧握船舵的手。

  她缓缓转身,将目光投向船舱内。

  在那只简单的行囊旁,那块平平无奇的木板,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是一种……期待。

  那个男人。

  那个能将凡俗的木头,变成连自然系能力者都无法损毁的“奇迹”的男人。

  一个能创造出这种“不合理”之物的人,一个能将“意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永久固化于物质之上的存在。

  他的人生,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充满了不合理与颠覆?

  他是否,能给她一直追寻的那个答案,带来一丝不一样的光?

  妮可罗宾那颗因为常年考古与逃亡而变得古井不波的心,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那是学者对于未知真理的,最原始,最狂热的探究欲。

  她收敛起纷乱的思绪,重新走回驾驶台。

  她从怀中,取出了那份从克洛克达尔书房里拓印下来的,伟大航路的全图副本。

  她将海图摊开,仔细比对着Mr.5留下的航行日志,以及永久指针的方向。

  她的手指,划过海图上那片被标记为禁忌的空白海域。

  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更深的深渊,还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她都必须亲眼去看一看。

  为了母亲与奥哈拉的夙愿,为了历史的真相。

  也为了……给自己这颠沛流离的二十年,寻找一个最终的交代。

  妮可罗宾校准了航向,将船舵向左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