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声名鹊起与虎威凛然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厨房里投下温暖的光斑。灶台上，一口造型古朴、实则内蕴灵火的砂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炖着灵兽肉，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李渔系着一条简单的布围裙，正专注地用空间力量调整火系灵石造成的火候，手里还拿着一本从府库翻出来的、讲述灵植特性的笔记，嘴里念念有词地对比着刚扔进锅里的几味香料。
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平静生活，是他在这危机四伏的修仙世界中，为数不多的慰藉和锚点。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破空声自上而下。
“啪。”
一个东西轻轻落在了他的头顶，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渔愣了一下，伸手从头顶取下一个东西。那是一个信封，材质非纸非帛，触手冰凉细腻，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月白色，边缘镶嵌着细碎的、如同冰晶般的纹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气与一种庄重的灵压。信封正面，用凌厉的笔锋书写着几个字——【江宸府 李渔庭主 亲启】。落款处，是一个简洁却蕴含着森然剑意的徽记：交叉的双刃之上，悬浮着一颗寒星。正是星寒宗门的标志！
李渔内心OS： 嚯！这信封……够精致的！还带自动寻路导航的？星寒宗门寄来的？给拾柒的？怎么落我头上了？
他正想仔细看看，鼻尖却猛地嗅到一丝焦糊味！
“糟了！菜要糊了！”他惊呼一声，也顾不得什么精致信封了，随手将其塞进怀里，手忙脚乱地去抢救砂锅里的炖肉。今天拾柒说了要回来，他可不能把晚饭搞砸了。
好不容易稳住火候，李渔刚松了口气，府邸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声。
那声音起初有些模糊，像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议论声，但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并且朝着江宸府大门的方向涌来。
李渔的心猛地一沉。
内心OS： 不好！难道是……十年前那些邻居的家人？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找上门来讨说法了？还是说，又有什么新的麻烦？
经历过上次的生死危机，李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毫无防备的大学生。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精神力瞬间扩散开来，体内那已如臂使指的空间力量无声涌动！
“嗡——”
一层肉眼难以察觉、却无比坚韧凝实的【空间屏障】，如同一个倒扣的碗，瞬间将整个江宸府的核心区域笼罩起来！屏障表面，空间微微扭曲，将外界的声音都隔绝了大半，防御力远比十年前那个仓促形成的屏障强上十倍不止！
做完这一切，李渔才稍微安心，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然而，预想中的叫骂、砸门声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更加清晰、甚至带着几分……谄媚和敬畏的呼喊声？
“草民王富贵，携全家老小，拜见李渔庭主！恭祝庭主仙福永享！”
“江宁布商赵钱孙，特备薄礼，求见李渔庭主！”
“小老儿是隔壁街的李掌柜，以前有眼不识泰山，特来向庭主赔罪！”
“……”
一声声或苍老、或尖细、或浑厚的呼喊，此起彼伏，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对他这个“江宸府庭主”的拜见和问候，语气恭敬得近乎卑微。
李渔站在厨房门口，彻底懵了。
内心OS： ……庭主？拜见我？赔罪？这……这是什么情况？幻听了吗？还是什么新型的诈骗手段？
他使劲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研究空间力量太久出现了幻觉。但门外那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嘈杂的呼喊声，清晰地告诉他，这不是梦。
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豫着要不要冒险用空间感知探查一下门外究竟有多少人时——
“吼——！！”
一声低沉却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怒意的虎啸，如同九天惊雷，自天际炸响！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瞬间压过了门外所有的喧嚣！
一股浩瀚如海、冰冷如渊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笼罩在江宸府上方的空间屏障剧烈波动了一下，却没有破碎，显示出其不凡的防御力。
门外那沸反盈天的呼喊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以及隐约传来的、牙齿打颤和扑通跪地的声音。
下一瞬，一道玄色身影如同撕裂空间般，骤然出现在江宸府大门前的高空之中！
是拾柒！
他依旧是那身星寒宗门的核心弟子服饰，玄衣白袍，但此刻，他周身的气息却与参加宴会时截然不同！一股难以抑制的、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磅礴神力在他体内奔涌，引动周围天地灵气疯狂汇聚，甚至在他身后形成了一道模糊的、仰天咆哮的巨虎虚影！狂风自发绕着他旋转，将他橙色的发丝和衣袍下摆吹得猎猎作响！
他悬浮在半空，冰蓝色的眼眸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感情地扫过下方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群。那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抬头对视，所有人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如同面对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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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拾柒开口，只有一个字。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蕴含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杀意和无上威严。
没有任何多余的威胁，但所有人都毫不怀疑，若再多停留一瞬，必将尸骨无存！
人群如同潮水般，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向后退去，转眼间便作鸟兽散，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礼品和踩掉的鞋子。
拾柒这才缓缓降落，身形一闪，便穿透了李渔布下的空间屏障（屏障对他而言形同虚设），出现在庭院中，快步走到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李渔面前。
“兄长！”拾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李渔，生怕他身上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痕或受惊的痕迹，“你没事吧？那些蝼蚁可曾惊扰到你？”
李渔看着拾柒那副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样子，又回想起刚才门外那荒谬的一幕，以及怀里那封星寒宗门的来信，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拾柒：“我没事……他们就是……来拜见我的？”
拾柒见李渔确实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语气带着厌烦和一丝不屑：“嗯。宗门传讯，我即将闭关冲击特级神御之境的消息，不知为何泄露了出去。这些趋炎附势之徒，嗅觉倒是灵敏！知道兄长与我关系亲密，便想提前来攀附结交！真是聒噪！”
他冷哼一声：“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突破在即、兄长你需要清净的时候来打扰，其心可诛！”
李渔听着拾柒的话，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甚至觉得那些人打扰了自己是罪大恶极的表情，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内心OS： 好家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对，这叫‘一人即将升天，十里八乡的‘鸡犬’都跑来提前拜码头’了！这修仙世界……果然现实得可怕！和古代科举中举、现代突然暴富后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哪个世界都是共通的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既觉得荒谬，又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在这个绝对力量为尊的世界，他自身微末的实力，使得他所有的“地位”和“尊重”，都完全来源于身边这个光芒万丈的弟弟。
拾柒看着李渔脸上那复杂的神色，以为他是在为无法突破而烦恼，或是担心会成为自己的拖累。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语气坚定而炽热：
“兄长，无需为此等小事烦心。我会变得更强！强大到可以轻松碾碎那些胆敢威胁你、打扰你的任何人！让这世间，再无人敢对你有半分不敬！”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李渔特有的、近乎偏执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这份情感，是他在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里，唯一不变的软肋，也是最坚固的铠甲。
李渔抬起头，看着拾柒那坚毅冷峻、却唯独对自己流露出温柔的脸庞，心中感动，却也伴随着更深的怅惘。他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和自卑：
“可惜了……我这身力量，恐怕是难以突破了。空间之道虽妙，终究受限于根基……我不想……不想永远只做小柒你的累赘。”
他话音未落，一只覆盖着些许绒毛、却修长有力、指甲锋利的“爪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勾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拾柒！
他竟然蹲下了身子，勉强与李渔保持着平视（即便如此，李渔仍需微微仰头）。这个动作，由如今已是准特级神御、煞名在外的他做出来，带着一种极强的反差感和……难以言喻的霸道。
李渔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冰蓝色眼眸。那双眼睛，不再只有少年的清澈，更添了青年的锐利与深邃，如同蕴藏着星辰与冰川的宇宙。他这才发现，拾柒的五官早已褪去了全部稚气，线条冷硬分明，鼻梁高挺，唇形优美却紧抿着，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张极具侵略性、却又因为那对毛茸茸的虎耳而奇异地混合着野性与俊美的脸庞。
内心OS： 天呐！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拾柒原来……长得这么帅？！这么……有男人味？！近距离看，这睫毛好长！皮肤也好！还是毛茸茸的大老虎……好、好想摸一摸……啊啊啊我在想什么？！
一股热气“腾”地涌上脸颊，李渔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心脏也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拾柒显然注意到了兄长瞬间的脸红和呆滞，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深究，只是更加专注地凝视着李渔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自信：
“兄长，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累赘。”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无需担心力量之事。待我登临神御之巅，执掌法则权柄之时，这天下之人，谁若是敢对你指手画脚，妄加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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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邪气凛然的弧度，冰蓝色的瞳孔中，仿佛有血色的风暴在酝酿：
“——通通都会化为助你……不，是化为助我突破更高境界的，‘养分’。”
“养分”两个字，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李渔瞬间从旖旎的胡思乱想中惊醒，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此刻在李渔眼中，仿佛与玄星辰预言中那个尸山血海、漠视苍生的未来魔头重合在了一起！那轻飘飘的话语里，蕴含的是视众生如草芥、肆意夺其修为性命的残酷与冷漠！
李渔的脸色瞬间由通红转为惨白，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恐惧瞬间压倒了方才那点莫名的悸动。
“不！不行！！”李渔猛地向后仰头，挣脱了拾柒勾着他下巴的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急迫，“小柒！我不准你有这样的想法！绝对不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立刻纠正拾柒这危险的念头！他指着拾柒，用尽全身力气摆出最严肃的态度：
“惩罚！必须惩罚！你竟然敢有如此……如此邪恶的念头！今天晚上！不准吃饭了！给我去静室面壁思过！好好想想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惩罚对于一位即将突破特级神御的强者来说，简直幼稚得可笑。但拾柒看着兄长那气得发白的小脸，和眼中那毫不作伪的惊恐与担忧，周身那刚刚升腾起的、令人胆寒的煞气，竟如同冰雪消融般，瞬间消散无踪。
他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错愕，随即像是做错了事被长辈抓包的大孩子，有些无措地低下头，虎耳都垂了下来，闷闷地应了一声：
“……是，兄长。”
那副委屈又听话的样子，与方才那个宣称要将人化为“养分”的冷面煞神，判若两人。
李渔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却是沉甸甸的后怕与忧虑。
匡正之路，道阻且长啊…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厨房里投下温暖的光斑。灶台上，一口造型古朴、实则内蕴灵火的砂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炖着灵兽肉，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李渔系着一条简单的布围裙，正专注地用空间力量调整火系灵石造成的火候，手里还拿着一本从府库翻出来的、讲述灵植特性的笔记，嘴里念念有词地对比着刚扔进锅里的几味香料。
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平静生活，是他在这危机四伏的修仙世界中，为数不多的慰藉和锚点。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破空声自上而下。
“啪。”
一个东西轻轻落在了他的头顶，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渔愣了一下，伸手从头顶取下一个东西。那是一个信封，材质非纸非帛，触手冰凉细腻，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月白色，边缘镶嵌着细碎的、如同冰晶般的纹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气与一种庄重的灵压。信封正面，用凌厉的笔锋书写着几个字——【江宸府 李渔庭主 亲启】。落款处，是一个简洁却蕴含着森然剑意的徽记：交叉的双刃之上，悬浮着一颗寒星。正是星寒宗门的标志！
李渔内心OS： 嚯！这信封……够精致的！还带自动寻路导航的？星寒宗门寄来的？给拾柒的？怎么落我头上了？
他正想仔细看看，鼻尖却猛地嗅到一丝焦糊味！
“糟了！菜要糊了！”他惊呼一声，也顾不得什么精致信封了，随手将其塞进怀里，手忙脚乱地去抢救砂锅里的炖肉。今天拾柒说了要回来，他可不能把晚饭搞砸了。
好不容易稳住火候，李渔刚松了口气，府邸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声。
那声音起初有些模糊，像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议论声，但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并且朝着江宸府大门的方向涌来。
李渔的心猛地一沉。
内心OS： 不好！难道是……十年前那些邻居的家人？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找上门来讨说法了？还是说，又有什么新的麻烦？
经历过上次的生死危机，李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毫无防备的大学生。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精神力瞬间扩散开来，体内那已如臂使指的空间力量无声涌动！
“嗡——”
一层肉眼难以察觉、却无比坚韧凝实的【空间屏障】，如同一个倒扣的碗，瞬间将整个江宸府的核心区域笼罩起来！屏障表面，空间微微扭曲，将外界的声音都隔绝了大半，防御力远比十年前那个仓促形成的屏障强上十倍不止！
做完这一切，李渔才稍微安心，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然而，预想中的叫骂、砸门声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更加清晰、甚至带着几分……谄媚和敬畏的呼喊声？
“草民王富贵，携全家老小，拜见李渔庭主！恭祝庭主仙福永享！”
“江宁布商赵钱孙，特备薄礼，求见李渔庭主！”
“小老儿是隔壁街的李掌柜，以前有眼不识泰山，特来向庭主赔罪！”
“……”
一声声或苍老、或尖细、或浑厚的呼喊，此起彼伏，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对他这个“江宸府庭主”的拜见和问候，语气恭敬得近乎卑微。
李渔站在厨房门口，彻底懵了。
内心OS： ……庭主？拜见我？赔罪？这……这是什么情况？幻听了吗？还是什么新型的诈骗手段？
他使劲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研究空间力量太久出现了幻觉。但门外那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嘈杂的呼喊声，清晰地告诉他，这不是梦。
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豫着要不要冒险用空间感知探查一下门外究竟有多少人时——
“吼——！！”
一声低沉却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怒意的虎啸，如同九天惊雷，自天际炸响！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瞬间压过了门外所有的喧嚣！
一股浩瀚如海、冰冷如渊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笼罩在江宸府上方的空间屏障剧烈波动了一下，却没有破碎，显示出其不凡的防御力。
门外那沸反盈天的呼喊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以及隐约传来的、牙齿打颤和扑通跪地的声音。
下一瞬，一道玄色身影如同撕裂空间般，骤然出现在江宸府大门前的高空之中！
是拾柒！
他依旧是那身星寒宗门的核心弟子服饰，玄衣白袍，但此刻，他周身的气息却与参加宴会时截然不同！一股难以抑制的、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磅礴神力在他体内奔涌，引动周围天地灵气疯狂汇聚，甚至在他身后形成了一道模糊的、仰天咆哮的巨虎虚影！狂风自发绕着他旋转，将他橙色的发丝和衣袍下摆吹得猎猎作响！
他悬浮在半空，冰蓝色的眼眸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感情地扫过下方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群。那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抬头对视，所有人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如同面对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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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柒开口，只有一个字。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蕴含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杀意和无上威严。
没有任何多余的威胁，但所有人都毫不怀疑，若再多停留一瞬，必将尸骨无存！
人群如同潮水般，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向后退去，转眼间便作鸟兽散，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礼品和踩掉的鞋子。
拾柒这才缓缓降落，身形一闪，便穿透了李渔布下的空间屏障（屏障对他而言形同虚设），出现在庭院中，快步走到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李渔面前。
“兄长！”拾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李渔，生怕他身上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痕或受惊的痕迹，“你没事吧？那些蝼蚁可曾惊扰到你？”
李渔看着拾柒那副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样子，又回想起刚才门外那荒谬的一幕，以及怀里那封星寒宗门的来信，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拾柒：“我没事……他们就是……来拜见我的？”
拾柒见李渔确实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语气带着厌烦和一丝不屑：“嗯。宗门传讯，我即将闭关冲击特级神御之境的消息，不知为何泄露了出去。这些趋炎附势之徒，嗅觉倒是灵敏！知道兄长与我关系亲密，便想提前来攀附结交！真是聒噪！”
他冷哼一声：“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突破在即、兄长你需要清净的时候来打扰，其心可诛！”
李渔听着拾柒的话，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甚至觉得那些人打扰了自己是罪大恶极的表情，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内心OS： 好家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对，这叫‘一人即将升天，十里八乡的‘鸡犬’都跑来提前拜码头’了！这修仙世界……果然现实得可怕！和古代科举中举、现代突然暴富后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哪个世界都是共通的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既觉得荒谬，又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在这个绝对力量为尊的世界，他自身微末的实力，使得他所有的“地位”和“尊重”，都完全来源于身边这个光芒万丈的弟弟。
拾柒看着李渔脸上那复杂的神色，以为他是在为无法突破而烦恼，或是担心会成为自己的拖累。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语气坚定而炽热：
“兄长，无需为此等小事烦心。我会变得更强！强大到可以轻松碾碎那些胆敢威胁你、打扰你的任何人！让这世间，再无人敢对你有半分不敬！”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李渔特有的、近乎偏执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这份情感，是他在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里，唯一不变的软肋，也是最坚固的铠甲。
李渔抬起头，看着拾柒那坚毅冷峻、却唯独对自己流露出温柔的脸庞，心中感动，却也伴随着更深的怅惘。他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和自卑：
“可惜了……我这身力量，恐怕是难以突破了。空间之道虽妙，终究受限于根基……我不想……不想永远只做小柒你的累赘。”
他话音未落，一只覆盖着些许绒毛、却修长有力、指甲锋利的“爪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勾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拾柒！
他竟然蹲下了身子，勉强与李渔保持着平视（即便如此，李渔仍需微微仰头）。这个动作，由如今已是准特级神御、煞名在外的他做出来，带着一种极强的反差感和……难以言喻的霸道。
李渔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冰蓝色眼眸。那双眼睛，不再只有少年的清澈，更添了青年的锐利与深邃，如同蕴藏着星辰与冰川的宇宙。他这才发现，拾柒的五官早已褪去了全部稚气，线条冷硬分明，鼻梁高挺，唇形优美却紧抿着，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张极具侵略性、却又因为那对毛茸茸的虎耳而奇异地混合着野性与俊美的脸庞。
内心OS： 天呐！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拾柒原来……长得这么帅？！这么……有男人味？！近距离看，这睫毛好长！皮肤也好！还是毛茸茸的大老虎……好、好想摸一摸……啊啊啊我在想什么？！
一股热气“腾”地涌上脸颊，李渔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心脏也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拾柒显然注意到了兄长瞬间的脸红和呆滞，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深究，只是更加专注地凝视着李渔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自信：
“兄长，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累赘。”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无需担心力量之事。待我登临神御之巅，执掌法则权柄之时，这天下之人，谁若是敢对你指手画脚，妄加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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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都会化为助你……不，是化为助我突破更高境界的，‘养分’。”
“养分”两个字，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李渔瞬间从旖旎的胡思乱想中惊醒，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此刻在李渔眼中，仿佛与玄星辰预言中那个尸山血海、漠视苍生的未来魔头重合在了一起！那轻飘飘的话语里，蕴含的是视众生如草芥、肆意夺其修为性命的残酷与冷漠！
李渔的脸色瞬间由通红转为惨白，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恐惧瞬间压倒了方才那点莫名的悸动。
“不！不行！！”李渔猛地向后仰头，挣脱了拾柒勾着他下巴的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急迫，“小柒！我不准你有这样的想法！绝对不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立刻纠正拾柒这危险的念头！他指着拾柒，用尽全身力气摆出最严肃的态度：
“惩罚！必须惩罚！你竟然敢有如此……如此邪恶的念头！今天晚上！不准吃饭了！给我去静室面壁思过！好好想想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惩罚对于一位即将突破特级神御的强者来说，简直幼稚得可笑。但拾柒看着兄长那气得发白的小脸，和眼中那毫不作伪的惊恐与担忧，周身那刚刚升腾起的、令人胆寒的煞气，竟如同冰雪消融般，瞬间消散无踪。
他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错愕，随即像是做错了事被长辈抓包的大孩子，有些无措地低下头，虎耳都垂了下来，闷闷地应了一声：
“……是，兄长。”
那副委屈又听话的样子，与方才那个宣称要将人化为“养分”的冷面煞神，判若两人。
李渔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却是沉甸甸的后怕与忧虑。
匡正之路，道阻且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