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3月。
611所，地下三层，国家信息安全特别行动组临时指挥中心。
这里原本是超算中心的一部分，现在被完全隔离了出来，安保等级提升到了最高。
巨大的电子屏幕墙上，正滚动着海量的数据流。
这些，都是通过被“囚禁”的“潘多-拉”后门，从星条联邦内部网络中截获的实时信息（1991.2.28-3.1）。
李月和陈静，一人占据着一台主控终端，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林凯站在他们身后，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屏幕中央那副由无数数据点汇聚而成的北美大陆三维地图。
地图上，成千上万个红色的光点，密密麻麻地闪烁着。
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正在被采购或安装的“高精度声波传感器”。
它们的分布，正如李月所说，足以覆盖整个北美大陆。
“声纹特征库比对完成了吗？”林凯沉声问道。
“完成了。”
陈静推了推眼镜，脸色有些苍白。
“我们调取了全球所有已知飞行器的声纹数据，包括我们自己的，和从各种渠道获取的星条联邦、北罗斯联邦的现役和在研型号。”
“结果呢？”
“没有任何一个能匹配上。”
陈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挫败感。
“这个传感器阵列要监听的信号，它的频率、强度和多普勒频移特征，都超出了我们认知的范畴。”
“它……它根本就不是为飞机准备的。”
这个结论，印证了林凯在会议室里那个大胆的猜测。
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他需要证据。
“加大功率，李月，尝试对他们的数据链路进行深度嗅探。”
“我要知道，这些传感器采集到的数据，最终汇入了哪里。”
林凯下达了新的指令。
“不行。”
李月摇了摇头，指着屏幕上一段不断跳动的乱码。
“他们的数据传输，采用了量子加密。”
“以我们现有的算力，想要破解，需要至少五十年。”
“量子加密……”林凯的心沉了下去。
星条联邦的科技实力，确实深不可测。
他们不仅在硬件上布局，更是在信息安全上，筑起了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高墙。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宋文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布下这么一个天罗地网，总不能是听响玩的吧？”
是啊，总不能是听响玩的。
林凯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副北美地图上。
他试图将自己代入到星条联邦战略规划者的角色中去思考。
他们为什么要放弃“迷宫通道”？
“迷宫通道”技术，是为了解决下一代高超音速巡航导弹和高机动战斗机的发动机热障问题。
这是一条非常明确，且前景广阔的技术路线。
他们放弃它，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们找到了另一条，更具颠覆性，更能带来压倒性战略优势的道路。
一条让“迷宫通道”都显得黯然失色的道路。
那会是什么？
林凯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航空，航天……
临近空间！
高超音速！
等等！
林凯忽然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陈静，把我们之前截获的，关于‘迷宫通道’项目的所有相关人员名单，和现在这个‘声波传感器’项目的所有相关人员名单，做一次交叉比对！”
“好的。”
陈静立刻开始操作。
几分钟后，一张新的名单出现在屏幕上。
名单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名字。
但看到第一个名字的时候，林凯的瞳孔就骤然收缩。
“罗伯特·戈达德……”
这个名字，在航空航天领域，如雷贯耳。
他是星条联邦最顶尖的火箭发动机专家，液体燃料火箭的奠基人之一，被誉为“星条联邦导弹之父”。
这样一个泰斗级的人物，怎么会去负责一个看似“民用”的声波传感器项目？
“继续往下看！”林凯的声音有些发颤。
第二个名字，冯·布劳恩二世。
第三个名字，钱学森的同门师弟，空气动力学顶级专家，西奥多·冯·卡门的学生……
一个个在航空航天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姓氏，一个个本该在各自领域发光发热的顶级大脑，此刻，竟然全都汇聚到了这个诡异的“声波传感器”项目里。
这已经不是不合逻辑了。
这是在用全世界最顶级的屠龙刀，去杀一只鸡。
除非……
他们要杀的，根本就不是鸡！
“我明白了……”李月忽然抬起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惧，“他们不是在建造‘耳朵’。”
她走到巨大的电子屏幕前，伸出颤抖的手指，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点上划过。
“这不是声呐阵列！是逆压电效应武器（1990年《自然》论文刚提出理论）！”
“当能量聚焦时... 可摧毁30公里高度的目标！（临近空间下限）”
“什么意思？”宋文舟没听懂。
“这些高精度声波传感器，它们的核心是压电陶瓷。”
“压电陶瓷有一个特性，叫做逆压电效应。”
李月的声音越来越快。
“给它施加压力，它会产生电压。反过来，给它施加电压，它会产生……高频振动，也就是声波！”
“如果……如果用足够强大的能量，同时驱动这片大陆上成千上万的传感器呢？”
“它们产生的声波，会在大气层中聚焦，形成一个能量密度高到无法想象的焦点！”
“这个焦点，可以瞬间加热空气，产生等离子体，摧毁任何经过那片空域的飞行器！”
“这不是耳朵！这是……这是传说中的‘亥姆霍兹共鸣炮’！是定向能武器！是战略级的……对天基、对临近空间目标的……屠杀阵列！”
死寂。
整个指挥中心，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李月这个疯狂而又合理的推论，惊得魂飞魄散。
用整个大陆作为炮台，发射看不见的能量，摧毁临近空间的敌人。
这已经不是科幻，这是神话。
“难怪……难怪他们放弃了‘迷宫通道’。”
林凯喃喃自语，他终于想通了所有关节。
“因为他们的新武器，根本不需要发动机！”
“他们要的，是一种能在临近空间进行高速机动滑翔，并且能携带战斗部的……载具！”
就在这时，陈静的终端发出了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找到了！我找到了！”他激动地喊道，“我利用‘潘多拉’的底层权限，绕绕过量子加密 ，截获破损数据包！”
残缺文件在屏幕炸开：
【Project Protheus】
【Boost-Glide Vehicle】
【Mach 20 ＞ Gulf War Tohawk (Mach 0.7)】
【普罗米修斯计划】
【助推-滑翔飞行器】
【20马赫 ＞ 海湾战争时期的“战斧”巡航导弹（0.7马赫）】
一个来自临近空间的死神，露出了它冰冷的獠牙。
611所，地下三层，国家信息安全特别行动组临时指挥中心。
这里原本是超算中心的一部分，现在被完全隔离了出来，安保等级提升到了最高。
巨大的电子屏幕墙上，正滚动着海量的数据流。
这些，都是通过被“囚禁”的“潘多-拉”后门，从星条联邦内部网络中截获的实时信息（1991.2.28-3.1）。
李月和陈静，一人占据着一台主控终端，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林凯站在他们身后，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屏幕中央那副由无数数据点汇聚而成的北美大陆三维地图。
地图上，成千上万个红色的光点，密密麻麻地闪烁着。
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正在被采购或安装的“高精度声波传感器”。
它们的分布，正如李月所说，足以覆盖整个北美大陆。
“声纹特征库比对完成了吗？”林凯沉声问道。
“完成了。”
陈静推了推眼镜，脸色有些苍白。
“我们调取了全球所有已知飞行器的声纹数据，包括我们自己的，和从各种渠道获取的星条联邦、北罗斯联邦的现役和在研型号。”
“结果呢？”
“没有任何一个能匹配上。”
陈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挫败感。
“这个传感器阵列要监听的信号，它的频率、强度和多普勒频移特征，都超出了我们认知的范畴。”
“它……它根本就不是为飞机准备的。”
这个结论，印证了林凯在会议室里那个大胆的猜测。
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他需要证据。
“加大功率，李月，尝试对他们的数据链路进行深度嗅探。”
“我要知道，这些传感器采集到的数据，最终汇入了哪里。”
林凯下达了新的指令。
“不行。”
李月摇了摇头，指着屏幕上一段不断跳动的乱码。
“他们的数据传输，采用了量子加密。”
“以我们现有的算力，想要破解，需要至少五十年。”
“量子加密……”林凯的心沉了下去。
星条联邦的科技实力，确实深不可测。
他们不仅在硬件上布局，更是在信息安全上，筑起了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高墙。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宋文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布下这么一个天罗地网，总不能是听响玩的吧？”
是啊，总不能是听响玩的。
林凯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副北美地图上。
他试图将自己代入到星条联邦战略规划者的角色中去思考。
他们为什么要放弃“迷宫通道”？
“迷宫通道”技术，是为了解决下一代高超音速巡航导弹和高机动战斗机的发动机热障问题。
这是一条非常明确，且前景广阔的技术路线。
他们放弃它，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们找到了另一条，更具颠覆性，更能带来压倒性战略优势的道路。
一条让“迷宫通道”都显得黯然失色的道路。
那会是什么？
林凯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航空，航天……
临近空间！
高超音速！
等等！
林凯忽然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陈静，把我们之前截获的，关于‘迷宫通道’项目的所有相关人员名单，和现在这个‘声波传感器’项目的所有相关人员名单，做一次交叉比对！”
“好的。”
陈静立刻开始操作。
几分钟后，一张新的名单出现在屏幕上。
名单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名字。
但看到第一个名字的时候，林凯的瞳孔就骤然收缩。
“罗伯特·戈达德……”
这个名字，在航空航天领域，如雷贯耳。
他是星条联邦最顶尖的火箭发动机专家，液体燃料火箭的奠基人之一，被誉为“星条联邦导弹之父”。
这样一个泰斗级的人物，怎么会去负责一个看似“民用”的声波传感器项目？
“继续往下看！”林凯的声音有些发颤。
第二个名字，冯·布劳恩二世。
第三个名字，钱学森的同门师弟，空气动力学顶级专家，西奥多·冯·卡门的学生……
一个个在航空航天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姓氏，一个个本该在各自领域发光发热的顶级大脑，此刻，竟然全都汇聚到了这个诡异的“声波传感器”项目里。
这已经不是不合逻辑了。
这是在用全世界最顶级的屠龙刀，去杀一只鸡。
除非……
他们要杀的，根本就不是鸡！
“我明白了……”李月忽然抬起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惧，“他们不是在建造‘耳朵’。”
她走到巨大的电子屏幕前，伸出颤抖的手指，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点上划过。
“这不是声呐阵列！是逆压电效应武器（1990年《自然》论文刚提出理论）！”
“当能量聚焦时... 可摧毁30公里高度的目标！（临近空间下限）”
“什么意思？”宋文舟没听懂。
“这些高精度声波传感器，它们的核心是压电陶瓷。”
“压电陶瓷有一个特性，叫做逆压电效应。”
李月的声音越来越快。
“给它施加压力，它会产生电压。反过来，给它施加电压，它会产生……高频振动，也就是声波！”
“如果……如果用足够强大的能量，同时驱动这片大陆上成千上万的传感器呢？”
“它们产生的声波，会在大气层中聚焦，形成一个能量密度高到无法想象的焦点！”
“这个焦点，可以瞬间加热空气，产生等离子体，摧毁任何经过那片空域的飞行器！”
“这不是耳朵！这是……这是传说中的‘亥姆霍兹共鸣炮’！是定向能武器！是战略级的……对天基、对临近空间目标的……屠杀阵列！”
死寂。
整个指挥中心，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李月这个疯狂而又合理的推论，惊得魂飞魄散。
用整个大陆作为炮台，发射看不见的能量，摧毁临近空间的敌人。
这已经不是科幻，这是神话。
“难怪……难怪他们放弃了‘迷宫通道’。”
林凯喃喃自语，他终于想通了所有关节。
“因为他们的新武器，根本不需要发动机！”
“他们要的，是一种能在临近空间进行高速机动滑翔，并且能携带战斗部的……载具！”
就在这时，陈静的终端发出了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找到了！我找到了！”他激动地喊道，“我利用‘潘多拉’的底层权限，绕绕过量子加密 ，截获破损数据包！”
残缺文件在屏幕炸开：
【Project Protheus】
【Boost-Glide Vehicle】
【Mach 20 ＞ Gulf War Tohawk (Mach 0.7)】
【普罗米修斯计划】
【助推-滑翔飞行器】
【20马赫 ＞ 海湾战争时期的“战斧”巡航导弹（0.7马赫）】
一个来自临近空间的死神，露出了它冰冷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