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咒缠身:绞丝之秘,武泰血痕-《北魏烽烟:南北朝乱世枭主》

  石玄曜看着地上痛哭失声的母亲,心中五味杂陈。

  祖父说,父亲是“贺拔浑”的人。

  母亲却说,父亲和养母是在追查“贺拔浑”。

  谁在说谎?或者说,他们说的,都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一切,都在此刻轰然崩塌,碎成一地残渣。

  他的目光,落在独孤雁紧紧攥着的手腕上。

  那里,戴着一只古朴的银质绞丝镯。

  那只手镯,因主人的用力,深深陷进肉里,勒出一道道血痕。

  仿佛她二十年来的痛苦都凝结于此,触目惊心。

  石玄曜心头一震。

  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那手掌瘦削而冰凉,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坚韧。

  像一块被岁月磨砺过的顽石。

  “母亲,别怕。”

  他的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那温柔中带着坚定的力量,像一道微光。

  试图穿透独孤雁绝望的深渊。“一切,有我。”

  这四个字,像一句誓言,也像一个沉重的承诺。

  石玄曜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力量。

  让独孤雁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平息。

  她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他的面容依旧冷峻。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多了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坚定与沉稳。

  像淬火后的刀锋,内敛而锋利,寒光逼人。

  仿佛就在这一夜之间,那个被仇恨蒙蔽的少年。

  已经彻底蜕变,成为一柄足以斩断所有迷雾的利刃,也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曜儿……”

  独孤雁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

  却又在半空中停住,觉得自己沾满泪水的手会弄脏他。

  会玷污了他眼底那份难得的温柔。

  石玄曜却主动抓住她的手,将她冰冷的手掌握在自己的掌心。

  那掌心传递着冰冷的温度,也传递着坚定的力量。

  仿佛要将她从绝望的泥沼中拉出,给予她最后的支撑,让她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母亲。”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像一道命令,又像一个承诺,在她心头重重敲击。

  “告诉我,所有的一切。”

  “告诉我关于养母,关于父亲,关于……‘武泰元年’。”

  当“武泰元年”这四个字从石玄曜口中说出时。

  独孤雁身体剧烈一颤!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仿佛被烫伤一般,指尖冰凉。

  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死死护住手腕上的绞丝镯。

  眼神中充满了无边的惊恐,脸色瞬间煞白,像一张被抽走了所有血色的纸!

  “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像被扼住咽喉的夜枭。

  尖锐而沙哑,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

  石玄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深邃得能洞穿一切,仿佛要将她灵魂深处的秘密也一并看透。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那只绞丝镯,果然藏着秘密。

  藏着她不愿触碰的禁忌,也藏着他苦苦追寻的真相。

  独孤雁看着石玄曜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知道自己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她脸上的惊恐,渐渐被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取代。

  像潮水般淹没了所有挣扎,只剩下认命的疲惫与无奈。

  “罢了,罢了……”

  她似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柱子上。

  脊梁骨仿佛都被抽走,再也无法支撑。

  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那里空无一物,却承载着她二十年的无尽苦楚与煎熬。

  以及她被命运玩弄的悲剧。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那再多告诉你一些,也无妨了。”

  “这只镯子,是郝兰若留给我的。”

  她的声音,飘忽得像一缕青烟,带着岁月的沧桑与血泪。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回忆的重量,也充满了沉重的代价。

  “当年,她身受重伤,九死一生。”

  “是她找到了我,将这枚南齐虎符,还有你……托付给了我。”

  石玄曜心脏再次被重重一击,像被无形之手捏紧,呼吸都为之一滞。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与宿命感,瞬间将他笼罩。

  让他感到一阵窒息,仿佛自己从出生起就被命运操纵。

  “将我……托付给你?”

  “是。”

  独孤雁点头,眼中满是痛苦的回忆。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却又带着一丝释然。

  像终于摆脱了某种束缚。

  “她说,你是先太子元恂唯一的血脉,是你父亲齐景略用命换来的。”

  “她求我,一定要保护你长大。”

  “她说,这个世界上,只有石家坞堡,只有你祖父石弘渊,才能护得住你。”

  “然后呢?她去了哪里?”

  石玄曜急切追问,声音带着一丝焦灼。

  像要抓住最后一点希望,不肯放手,哪怕那希望如此渺茫。

  “我不知道。”

  独孤雁摇头,那动作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

  像一片随风飘零的落叶。

  “她把东西交给我之后,就走了。她说,她要去完成一件必须完成的事。”

  “她走的时候,将她手上的这只绞丝镯,戴在了我的手上。”

  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鼻音。

  像风吹过干枯的枯叶,充满了哀伤。

  “她说,这镯子是她母亲的遗物,也是她和你父亲齐景略……在北镇的星空下,私定终身的信物。”

  “她说,如果有一天,她回不来了,就让我把这镯子交给你。”

  “看到它,你就会明白……她和你父亲,从未背叛过任何人。”

  独孤雁缓缓褪下手腕上的绞丝镯。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银镯。

  因常年佩戴,已被磨得十分光亮,光可鉴人。

  却又带着一丝无法磨灭的旧伤。

  她将镯子递给石玄曜,眼神中充满了不舍、痛苦与决绝。

  像在交托一个沉重的命运,也像在完成一场迟到的仪式。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石玄曜接过那只还带着独孤雁体温的镯子。

  只觉它重如千钧,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与血泪,以及无法言说的过去。

  他仔细端详着。

  在镯子的内侧,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四个用极其细微的针尖刻上去的字。

  武泰元年。

  这四个字,像一道烙印,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

  武泰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