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地底深渊:乞活壁画,血池祭坛-《北魏烽烟:南北朝乱世枭主》

  “轰隆隆——”

  整座巨大的铜佛,竟然从中间缓缓地向两侧分开。

  露出了一条深不见底、盘旋向下的石阶!

  一股阴冷、潮湿,混合着百年尘埃与金属锈蚀的空气。

  从密道中狂涌而出,熏得石玄曜眉心一跳。

  仿佛地狱之门被开启,释放出尘封的罪恶与怨气,直扑鼻腔。

  密道!找到了!

  石玄曜没有丝毫犹豫,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

  火光跳跃,照亮他坚毅的面容,闪身进入了密道。

  在他进入之后,那尊铜佛又缓缓地合拢,恢复了原状。

  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只留下长明灯幽幽的光芒。

  继续见证着武堂的死寂,以及那被掩盖的秘密。

  密道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石阶上布满了青苔,湿滑无比,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空气沉闷压抑,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

  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石玄曜的嗅觉。

  他感觉自己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耳边只有火折子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才终于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条狭长的甬道。

  甬道的两侧石壁上,刻着一些模糊的壁画。

  石玄曜凑近了看,火折子的微光照亮了斑驳的画面。

  壁画上画的,竟是一群手持简陋兵器、衣衫褴褛的军人。

  正在与一群状如恶鬼的胡人骑兵厮杀。

  那些军人的旗帜上,绣着两个字——乞活!

  这是乞活军!

  石玄曜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像擂动的战鼓。

  激荡着他胸腔里的热血。

  他继续向前走,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厚重的石门。

  石门之上,只有一个北斗七星形状的奇怪凹槽。

  他立刻明白了,这正是另一枚虎符的归宿。

  他将那枚南齐的“建武四年”虎符,从怀中掏出,缓缓地按了进去。

  “轰隆隆——”

  石门发出一阵沉重的摩擦声,缓缓地向内打开。

  像一头远古巨兽在缓慢地张开巨口,露出它血盆大口。

  一股更加浓郁的、仿佛能凝成实质的血腥与腐臭味。

  从门后扑面而来,熏得石玄曜几欲作呕。

  胃里一阵翻涌,胆汁似乎都要吐出来。

  他强忍着不适,举着火折子,火光颤抖,映照出他紧绷的侧脸。

  走进了石门。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

  石窟的正中央,竟然……竟然是一个早已干涸、凝固成暗褐色的巨大血池!

  那血池触目惊心,暗褐色的表面凝固着无数生命最后的挣扎。

  仿佛有无形冤魂在其中哀嚎,连空气都粘稠得令人窒息。

  而在血池的对面,是一面巨大的石壁。

  石壁之上,用早已干涸发黑的鲜血,写着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武!泰!元!年!

  那四个用鲜血写成的猩红大字,如同四道狰狞的伤口。

  烙印在冰冷的石壁上,散发着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那段血腥的历史,那段被遗忘的痛苦。

  武泰元年!

  石玄曜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疯狂上涌,直冲天灵盖。

  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个巨大的地下血池,刻着“武泰元年”的血字,还有满地的乞活军遗物。

  难道……这里是乞活军最后的葬身之地?

  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场血战之中,听到了无数亡魂的哀嚎。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骇,举着火折子,开始仔细探查。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被乱石掩盖住的石台。

  石台之上,静静地放着一个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石玄曜解开油布,里面是一面残破的战旗,和一本用兽皮做封面的厚厚札记。

  战旗虽已褪色,但依旧可以辨认出。

  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血色苍龙!

  那苍龙仿佛要从旗帜上腾飞而出,带着不屈的战意,也带着无尽的悲鸣。

  而旗杆上,赫然刻着三个字——郝兰若!

  这是养母的掌旗官战旗!

  石玄曜的眼眶,瞬间红了,像被血浸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颤抖着手,将目光落在了那本兽皮札记上。

  札记的封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用烙铁烫出来的图腾——一只抓着北斗七星的玄鸟!

  又是玄鸟!

  石玄曜的目光骤然凝固,猛地翻开札记。

  字迹刚劲有力,是养母的笔迹!

  这是一本……郝兰若的阵中日记!

  石玄曜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贪婪地阅读起来。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刻在他的心头,也刻在他的血脉深处。

  “武泰元年,春,石鳖城。围城一月,粮草断绝,将军决定,今夜……死战突围。”

  石玄曜刚读到这里,札记上干涸的血迹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淡淡的铁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

  一股血腥气直冲脑海!

  他眼前一黑,无数喊杀声、悲鸣声、金铁交击声轰然炸响!

  他 “看” 到了!

  他看到养母郝兰若手持战旗,立于尸山血海之上,旗帜猎猎作响,血色苍龙仿佛在咆哮,在无声地控诉。

  她的周围,无数乞活军兄弟浴血奋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一声惨叫都撕裂着他的耳膜!

  而围攻他们的,并非南梁兵马。

  而是戴着狰狞面具,手持弯刀的……“贺拔浑” 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