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血染金箔!绝密遗言揭血仇,勿信独孤祭忠魂!-《北魏烽烟:南北朝乱世枭主》

  黑色锦缎盒入手冰凉,没有纹饰,也没有锁扣。

  盒身粗糙,触感古老沉重,仿佛裹挟着无数被遗忘的岁月与不甘。

  元玄曜闻到淡淡的、混合檀香与血腥的诡异气息,与佛像内腐朽尸臭截然不同。

  它更像古老祭祀留下的印记,充满不祥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盒盖。

  无机关,无毒箭,只有沉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尘封的秘密。

  盒中静静躺着几样东西:寺院营造便签,陈旧营造图纸,以及一块黑色不知何材质的令牌。

  元玄曜目光落在便签上。

  末尾的朱砂批注,触目惊心,血红的字迹如同刀刻:“永安三年,六月初七,寺户呈报:西域画僧萨末恒,言塑壁需龙骨入泥,以固佛身。帝准。自此,画廊夜半常闻鬼哭,疑有邪祟。”

  “萨末恒……”

  林妙音低声念出名字,警惕在她眼中闪过,那是对异域邪术的本能抗拒。

  龙骨入泥!

  元玄曜与林妙音对视,彼此眼中骇然浮现!

  所谓的 “龙骨”,恐怕就是大魏亲王的尸骨!

  “龙骨入泥,以固佛身”,彻头彻尾的谎言!

  这分明是以佛像为 “棺椁”,以寺院香火愿力为 “养料”,在此布置歹毒养尸地,企图滋养邪物,其心可诛!

  他想起尸傀身上那腐朽的蟒袍,那是对皇族恶毒的亵渎与嘲弄!

  元玄曜拳头不觉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怒火在他心中翻腾,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他目光移向营造图纸。

  图纸角落,极小的字标注:“匠人墨斗,武泰元年造。”

  “武泰元年……”

  元玄曜指尖轻颤,这个时间点,如冰锥刺入他的心扉。

  正是河阴之变发生之年!

  武泰元年!又是武泰元年!

  元恂二十年前宫变,不仅皇室喋血,连工部核心图纸这种国家机密,都被敌人渗透。

  其布局深远,令人毛骨悚然!

  一股巨大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

  这盘棋,远比他想象的古老、深沉,它从二十年前,甚至更早,便已布下,其根基深不见底。

  元玄曜强压心中波澜,目光落在最后一件物品上。

  那块黑色令牌,巴掌大小。

  令牌正面雕刻展翅玄鸟,背面则是一幅北斗七星图!

  元玄曜看到星图瞬间,怀中 “沧海血刃” 虎符微微发烫。

  它发出低沉嗡鸣,热量催促它与新信物合璧,完成宿命指引。

  他取出虎符,将令牌上北斗七星图,与虎符上北斗七星划痕重合!

  “咔哒!”

  一声清脆机括声自虎符内部响起,虎符从中间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裂缝在月光下闪烁幽蓝光芒。

  两件信物合二为一的刹那,一股古老磅礴的气息冲天而起,带着洪荒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画廊。

  里面藏着一卷金箔制成的、薄如蝉翼的密信!

  元玄曜颤抖着手,缓缓展开金箔密信。

  金箔之上无一字,只有一幅北齐六镇详细军镇布防图!

  图上密密麻麻标注无数红点黑点,如同天罗地网,将整个北境的军事部署尽收眼底。

  地图最下方,鲜血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北斗归位,平城集结!”

  “拓跋狼骑,恭迎少主!”

  拓跋狼骑!

  元玄曜心脏在胸腔狂跳,发出擂鼓巨响!

  他只觉脑中嗡鸣,似被磅礴宿命撞击。

  这支只存在传说中的北魏精锐,这支曾随太祖拓跋珪横扫漠北的铁血之师,原来他们没有覆灭!

  他们化整为零,潜伏六镇各个角落!

  他们等一个手持完整虎符的真正 “少主”,去将他们唤醒!

  他终于明白!明白兄长那盘横跨生死的棋局,何等宏大!

  这不是单纯复仇,而是一场颠覆天下的布局,一场以天下为棋盘,以苍生为棋子的惊天豪赌!

  但这还不是全部!

  金箔地图背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刻下的遗言。

  那是养母郝兰若的笔迹!

  每一笔都带着血迹干涸后的腥涩,如同刀刻凿入元玄曜心底,将冰冷的真相烙印在他灵魂深处:

  “玄曜,当你看到此信时,我或已不在人世。”

  “记住,杀我者非凌肃之,乃贺拔岳!”

  “贺拔岳便是‘玄鸟’首领!”

  “他欲以你之血,开启太祖龙藏,颠覆大魏!”

  “《景穆玉牒》之‘体’残片已沉于曹妃镇寒潭之底,速取之!”

  “勿信独孤信!”

  最后一个名字,不再模糊残笔,而是一个清晰、完整、充满决绝意味的名字!

  独孤信!

  西魏八柱国之一,兄长元承稷的岳父,嫂嫂独孤伽罗的亲生父亲!

  养母警告,并非指向二十年隐忍的 “母亲” 独孤伽罗,它精准指向她背后那个权倾朝野、身在敌国的父亲!

  难道……

  元玄曜脑海中,独孤伽罗苍白而隐忍的脸,走马观花般回放。

  他想起她在坞堡中缝补衣衫的温柔,想起她眼中那丝化不开的忧郁,想起她对自己的守护。

  那些看似无微不至的关怀,那些阻止他探寻身世的焦虑,此刻回想,都蒙上一层冰冷的算计。

  她的焦虑并非保护,而是恐惧!

  她害怕的,是真相最终指向她的父亲!

  一股被欺骗、被玩弄的滔天怒火,与对亲情信任的极度疲惫悲哀,在他胸腔疯狂交织碰撞,几乎将他撕裂。

  他曾以为的温暖,此刻化为刺骨寒意,直透骨髓。

  血脉中刚刚觉醒的狂暴力量,被这份极致背叛感彻底引爆,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如困兽挣扎,欲破体而出。

  “吼 ——!”

  一声压抑的、非人低吼从元玄曜喉间挤出。

  它带着极致痛苦与悲愤,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鸣。

  他刚刚觉醒、尚不稳定的潜龙血脉,竟因剧烈心神冲击而瞬间失控。

  周身气势再次暴涨,空气为之颤抖!

  灼热血气逆冲而上!

  “噗 ——!”

  一口混杂愤怒、悲凉与内伤的鲜血,从元玄曜口中喷涌而出。

  它染红了身前金箔地图,殷红血迹如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罂粟,带着血腥与绝望。

  他眼前眩晕袭来,只觉得佛堂内檀香与血腥气,此刻混合成最浓稠的宿命,压得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