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星河的呢喃-《这个异世界连小孩都不放过》

  暮色像浸透了紫藤汁的薄纱,缓缓笼罩精灵部落。林正坐在门廊上修补米娅扯断的藤蔓手环,突然被两双小手一左一右拽住了衣袖。

  快看呀!米娅的金发间还沾着草屑,显然刚从某处疯跑回来。她指向开始泛出星光的夜空,今晚是百年一见的星瀑夜!

  米拉已经麻利地爬上门柱,细瘦的手臂指向远处那棵通天巨树:老祭司说在那里许愿最灵验。月光描摹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却藏不住眼中闪烁的期待。

  林仰头望着树冠——那株至少三百岁的铁杉树高得令人眩晕,枝桠几乎要刺破天幕。他本能地想劝阻,却被米娅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

  哥哥以前...常带我们爬那棵树看星星。小女孩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褪色的祈福绳。

  夜风掠过林的银发,带来远处篝火的气息。他沉默地收好藤蔓,突然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吧,小猴子们。

  树皮粗糙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林咬着牙,感受着两个女孩在自己背上不安分的晃动。米娅温热的小手紧搂着他的脖子,兴奋的鼻息喷在他耳畔;米拉则像只警惕的猫崽,每次树枝轻颤都会抓紧他的肩膀。

  再、再往左边点...米娅伸长手臂指点方向,差点让三人失去平衡。

  别乱动!米拉呵斥的声音带着颤音。她低头瞥见逐渐变小的地面,指甲不自觉掐进林肩头的肉里。

  当终于抵达树顶的观星台——那是某代精灵用魔法固定的环形平台时,银河正如同融化的水晶般倾泻而下。林把两个腿软的小家伙放到铺满苔藓的平台上,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哇——米娅的惊呼惊飞了栖息的夜莺。她扑到平台边缘,整个人几乎要栽进星空里,比哥哥说的还要亮十倍!

  米拉却突然安静下来。她抱膝坐着,星光在琥珀色的瞳孔里流淌成河。林注意到她正用余光偷瞄自己手腕上的银纹——那些线条此刻正泛着极淡的蓝光。

  一颗流星就在这时划破天际。

  许愿许愿!米娅立刻双手合十,铃铛手链叮当作响,我要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心!还有每天都能吃玛丽阿姨做的莓果派!还有...

  贪心鬼。米拉轻嗤一声,却也跟着闭上眼睛,我希望...她的声音突然轻得像片羽毛,我们三个永远不要分开。

  林正仰望着流星余烬的微笑僵在脸上。星光在他眸中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些未能宣之于口的记忆如潮水漫涌——人类与精灵的战争,奴隶贩子的地牢,尤米尔长老冰冷的骨杖。

  (愿世间再无纷争 这就是我许的愿望 )

  林哥哥?米娅冰凉的小手突然贴上他的脸颊,你怎么哭啦?

  他这才惊觉有温热的液体划过下巴。匆忙用袖子抹了把脸,顺势揉了揉两个女孩的发顶:是星星太亮了。指尖传来米娅发间阳光残留的温度,你们看,天琴座的弦正在发光呢。

  米拉敏锐地眯起眼:你还没说许了什么愿。

  这个嘛...林竖起食指抵在唇前,银纹在星光照耀下流转如活物,说出来的愿望就不灵验了。

  夜风裹挟着远方的花香拂过树梢。在他们脚下,整个精灵部落沉睡在星毯之下,唯有老祭司的树屋还亮着一点微光。提欧斯正透过水晶球望着铁杉树顶,独眼中倒映着三个依偎的小小身影,以及林手腕上那些正与星辰共鸣的银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