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蓝月亮歌舞厅-《寡妇收养的男人》

  缠绵蚀骨(白洁独白片段)

  晨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棂,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尘浮动的光柱。

  白洁侧卧在凌乱的床褥间,裸露的肩头还残留着昨夜疯狂的印记,像被烙铁烫过般隐隐发烫。

  她撑起半边身子,目光贪婪地描摹着身边沉睡的男人。

  林夕的睡颜沉静如神只。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鼻梁挺直如刀削,下颌线绷紧的弧度带着天生的倨傲。

  汗水早已干涸,在他蜜色的、壁垒分明的胸膛和紧窄的腰腹间,只留下几道暧昧的亮痕。

  薄被滑落至胯骨,露出那堪称造物杰作的八块腹肌,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每一道沟壑都蕴藏着让她心惊肉跳的力量。

  白洁的指尖悬在半空,终是忍不住,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拂过那如同精钢浇筑的肌理。

  触手是温热的,坚硬的,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昨夜的一切排山倒海般涌回脑海——他俯撑在她上方时,肩背绷出的完美弧线,汗水如何顺着他贲张的背肌沟壑滚落,滴在她灼烫的皮肤上;

  他那双深潭般的眼,如何在极致的癫狂时刻依旧带着一丝冰冷的专注,仿佛在执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还有他那仿佛永不枯竭的体力……他甚至可以在一场酣畅淋漓之后,沉默地起身,

  在床边的地上连续做上一个多小时的俯卧撑,动作标准得像尺子量过,呼吸平稳得如同沉睡,

  只留下她瘫软在余韵中,失神地望着那具在晨昏光影里起伏律动的、如同古希腊雕塑般完美的雄性躯体。

  一股滚烫的、带着占有欲的暖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让她脚趾都蜷缩起来。

  她像一株在干旱里挣扎了太久的藤蔓,终于找到了攀附的巨树,恨不得将每一寸根系都死死缠绕进去,吸吮那甘霖般的滋养。

  “我的男人……”

  她在心里无声地宣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满足和隐秘的得意。

  方圆百里?

  不,她敢说,就是上海滩那些电影画报上的男人,也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这1米8的身量,这黄金比例分割的身躯,这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

  与这简陋瓦房格格不入的冷峻贵族气质……都成了蚀骨的毒,让她甘之如饴,无法自拔。

  32年了。

  白洁闭上眼,感受着身体深处传来的、令人脸红的酸痛,那酸胀里却裹着蜜糖般的餍足。

  前半生的孤寂清冷,像一场模糊褪色的噩梦,被这短短几日的烈火焚烧殆尽。

  女儿润颜在学校安好,这是她最大的慰藉。

  而此刻,这张吱呀作响的旧木床上,拥着这个天神般的男人,便是她触手可及的全部天堂。

  她像一只偷吃了太多蜜糖的猫,慵懒地蜷缩回他身边,脸颊贴上他温热坚实的臂膀,贪婪地汲取着那令人心安的气息。

  指尖顺着他流畅的腰线滑下,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痴迷。

  为他做什么都甘愿,任何动作都乐此不疲。

  这迟来的、汹涌的、带着泥土腥甜和汗液咸涩的情欲,是她贫瘠生命里最盛大、最绚烂的烟火。

  她只想在这烟火里燃烧,哪怕最后只剩灰烬。

  窗外的阳光渐渐亮了起来,映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也映亮了白洁眼中毫不掩饰的、近乎偏执的迷恋。

  她伸出手臂,像藤蔓缠绕大树,更紧地环住了沉睡的林夕,将自己彻底嵌入他的体温里。

  世界寂静,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和她心底无声的、滚烫的独白:

  他是我的。

  只是我的。

  这偷来的欢愉,便是我的极乐净土。

  但是人生不只是眼前的温柔港湾,还有诗和远方。

  嗯,是还要努力挣钱吃饭,养家。

  于是第二天林夕还是去镇上厂里打工了。

  当晚,暴雨如注,敲打着舞厅斑驳的霓虹灯牌,将“蓝月亮歌舞厅”几个字洇染成模糊暧昧的光团。

  林夕站在逼仄的屋檐下,雨水顺着他利落的发梢滑落,浸湿了白洁今早亲手为他熨烫平整的廉价衬衫肩头。

  白林飞在一旁兴奋地搓着手,嘴里喷着酒气:

  “走走走!躲雨不如跳舞!哥带你开开荤!”

  舞厅厚重的劣质绒布门帘被一只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掀开,一股混杂着浓烈香水、劣质烟草、汗液和酒精的浑浊热浪猛地扑了出来,带着窒息般的粘稠感。

  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鼓点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胸腔上,疯狂闪烁的旋转彩灯在弥漫的烟雾中切割出光怪陆离的碎片。

  林夕的瞳孔在踏入这喧嚣漩涡的瞬间,猛地收缩了一下。

  4.3%的修复度,让他的感官比常人敏锐数倍。

  此刻,这过载的信息如同汹涌的洪流,冲击着他刚刚开始复苏的神经:

  震耳欲聋的噪音是物理攻击,刺鼻的气味是化学武器,炫目混乱的光影是精神污染。

  意识深处冰冷的机械音急促响起:

  【环境感知超载…威胁等级:低(非致命)…启动感官过滤协议…】

  【噪音抑制中…气味敏感度下调…视觉焦点稳定…】

  【警告:非程序化社交环境…情感模块离线…行为模式待机…】

  白林飞却如鱼得水,熟稔地拽着林夕的胳膊,挤过扭动的人群,目标明确地扎向角落一个稍显宽敞的卡座。

  那里已经坐着三四个女人,年纪都在三十上下,穿着这个小镇上堪称“时髦”的亮片裙或紧身裤,

  妆容浓艳,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几分慵懒和赤裸裸的打量。

  “飞哥!今天带新货了?”

  一个烫着大波浪、嘴唇涂得鲜红的女人率先开口,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从白林飞身上扫过,最终牢牢钉在林夕脸上,瞬间亮了起来,

  “哎哟!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呐!哪来的神仙人物?”

  其他女人的目光也齐刷刷聚焦过来。

  昏暗闪烁的灯光下,林夕的存在感强烈得如同误入鸡群的鹤。

  他挺拔的身姿,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光影变幻中更显深邃,即使穿着最普通的衣服,那股沉静中透出的、近乎冷酷的疏离气质,也与这喧嚣油腻的环境格格不入。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在适应了环境后,不再是初入时的茫然,

  反而像结了冰的深潭,平静无波地回视着这些灼热的视线,带着一种近乎非人的穿透力。

  这种懵懂又冷峻的矛盾感,在久经风月的女人眼中,简直是最致命的诱惑。

  “这是我堂姐家的……呃,亲戚!林夕!”

  白林飞得意地介绍,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灌了一大口,

  “带他来见见世面!林夕,这是红姐,霞姐,丽丽姐!”

  “林夕?好名字!”

  叫红姐的女人(就是那个大波浪)挪了挪位置,丰满的身体几乎要贴上林夕的胳膊,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混着酒气袭来,

  “第一次来玩吧?别拘束,到了姐这儿就当自己家!”

  她说着,已经将一杯倒得满满的、泛着泡沫的啤酒推到林夕面前,

  “来,先跟姐姐喝一个!”

  林夕的目光落在那杯浑浊的液体上。

  在他的底层逻辑里,摄入陌生液体需要风险评估。

  气味分析(酒精浓度过高),视觉观测(泡沫异常),过往经验检索(白洁从未给过他这种饮品)……结论:

  【潜在神经抑制剂,不建议摄入】。

  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沉默地看着那杯酒,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摆设。

  “哟,还挺有个性!”

  旁边一个穿着豹纹紧身裙、被称作霞姐的女人嗤笑一声,身体却更加大胆地倾过来,

  染着红指甲的手指,竟直接搭上了林夕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指尖带着刻意的、缓慢的摩挲。

  “就是嘛,飞哥,你这弟弟也太闷了。”

  另一个女人也凑过来,带着醉醺醺的笑意,涂着亮蓝色眼影的眼睛放肆地扫视着林夕衬衫下隐约起伏的胸膛轮廓,

  “长这么俊,不会是个雏儿吧?”

  她的话引来一阵暧昧的哄笑。

  林夕的身体在霞姐手指触碰的瞬间,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

  极其细微,如同沉睡的火山内部岩层的一次微小错动。

  这不是情动,而是底层防御协议被触发:

  【非授权接触!目标:未知女性!接触部位:手部皮肤!威胁等级评估:低(非攻击性)…启动基础生理防御(肌肉微缩)…情感模块无响应…】

  霞姐却将这瞬间的僵硬当成了青涩的紧张,眼中兴趣更浓,手指更加放肆,顺着他的小臂往上滑去,感受着布料下紧实如铁的肌肉线条,嘴里还调笑着:

  “瞧这身板,硬邦邦的,练过吧?”

  “来来来,别光坐着,陪姐姐跳个舞!”

  红姐见霞姐占了先机,不甘示弱地站起身,伸手就去拉林夕的胳膊,丰满的上身几乎要蹭到他的肩膀。

  另一只手也带着醉意,大胆地拍向林夕挺翘紧实的臀部!

  【接触升级!目标:躯干部位!威胁等级提升!】

  【生理本能排斥反应加剧!肾上腺素微量分泌!】

  【警告:环境复杂…情感中枢无法提供处理方案…采取最低限度物理规避…】

  就在那只涂着猩红指甲的手即将拍实臀部的刹那,林夕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没有激烈的反抗,没有愤怒的呵斥,他只是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为了调整坐姿般,

  身体向旁边一侧,同时屈起一条腿,膝盖不着痕迹地顶开了霞姐还在他手臂上流连的手。

  霞姐“哎哟”一声,手被撞开,有些错愕。

  红姐拍下去的手也落了空,身体因为惯性微微前倾,差点扑倒。

  林夕已经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卡座区域投下压迫性的阴影。

  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冰封般的眼眸扫过几个愣住的女人,最后落在白林飞身上,声音低沉平直,听不出情绪:

  “吵。闷。出去。”

  三个字,简洁得像冰冷的指令。

  卡座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几个女人脸上的媚笑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白林飞也愣住了,嘴里的酒都忘了咽下去。

  “嘿!小兄弟,脾气还不小!”

  红姐最先反应过来,脸上挂不住,声音拔高了几分,

  “姐姐们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装什么清高……”

  林夕不再理会她们。

  他像一尊无视凡尘喧嚣的雕塑,径直转身,迈开长腿,沉默地穿过仍在疯狂扭动的人群,

  目标明确地走向舞厅角落——那里有一个相对空旷的、堆着几个空箱子的地方。

  在几个女人和白林飞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旁若无人地俯下身,双手撑地,身体绷成一条笔直而充满力量感的直线。

  然后,他开始做俯卧撑。

  一个,两个,三个……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每一次下压和撑起都带着绝对控制的节奏感。

  肩背和手臂的肌肉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贲张起伏,充满了原始而纯粹的力量美感。

  汗水迅速从他额角渗出,沿着下颌线滑落,滴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震耳的音乐,迷乱的灯光,周围投来的惊愕、好奇、甚至带着点欣赏的目光……这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他的世界只剩下这简单重复的动作,一种能迅速消耗掉体内因环境刺激而分泌的过量肾上腺素,并能让他混乱的感官重新获得掌控感的方式。

  红姐、霞姐几个女人张着嘴,看着角落那个在群魔乱舞中沉默地、专注地做着俯卧撑的英俊男人,一时竟忘了言语。

  这画面太诡异,也太……震撼。

  白林飞回过神来,脸上火辣辣的,既觉得丢脸又莫名地有点发怵。

  他讪讪地对几个女人赔笑:

  “咳……那个……我兄弟他……他这人就这样,轴!不懂风情!别跟他一般见识!来来来,我陪姐姐们喝!我自罚三杯!”

  舞厅的喧嚣依旧,欲望在浑浊的空气里流淌。

  而在霓虹照不到的角落,林夕用最原始的方式,为自己筑起了一道沉默的壁垒。

  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紧贴在贲张的背肌上。意识深处,冰冷的机械音仍在回响:

  【非程序化社交遭遇结束…威胁解除…生理参数趋于稳定…】

  【修复进度4.3%…逻辑模块分析:

  人类社交行为存在不可预测性…需建立更完善规避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