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别急,好戏才刚开始-《万界老祖宗她又杀回来了》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如一根淬毒的钢针,扎入地底牢窟每一个角落。

  南荒,废弃矿坑深处,幽蓝色的药雾浓稠如水,将数百具蜷缩的枯瘦身影浸泡其中。

  他们手腕上烙印着统一的玄色符文——玄丹奴印,一种将活人炼化为丹药材料的恶毒禁术。

  正将一颗丹药强行塞入少年口中的黑衣执事动作一僵,猛然回头,厉声喝道:“谁?!”

  无人应答。

  回应他的,是自地底缝隙中悄然蔓延开的一缕金红色火焰。

  那火焰没有温度,没有声息,却带着一种源自荒古的威严,仿佛巡视领地的君王。

  它如流水般漫过潮湿的地面,所过之处,污秽的药渣、散落的毒草,尽数化为最纯净的虚无。

  执事脸色剧变,他认得这批“凝脉丹”!

  正是从凤家坊市低价购入,再由宗门高层以秘法改造,准备用于“药奴”催熟的试验品!

  “敌袭!结阵!”他嘶吼着,手中法诀翻飞,试图引动地窟内的防御大阵。

  然而,那些铭刻在石壁上的阵纹,在接触到金红色火焰的瞬间,竟如遇克星般寸寸崩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试试新配方能不能撑过七日?”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执事耳畔响起,近在咫尺。

  他骇然转身,只见一名身着墨羽长袍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立于他身后,黑发如瀑,眸光比这地底深渊更加幽冷。

  是凤栖梧。

  她身后,站着一列身影。

  断臂的傀儡师,盲眼的药童,面带刺青的前杀手……他们是百工盟中以贡献换取新生的人,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是忠诚,更是复仇。

  “你……”执事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凤栖梧眸光一冷,归墟戒轻震。

  “轰——”

  那缕微弱的涅盘真炎仿佛得到了号令,瞬间暴涨!

  整个地下药池被刹那点燃,金红色的烈焰冲天而起,却诡异地不伤及任何一个被囚禁的“药奴”。

  烈焰中,那些被污染的、散发着腥臭的丹药,连同执事和他身后数名企图反抗的玄丹宗弟子,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嚎中,被焚烧得干干净净,连神魂都未曾逃逸。

  火焰散去,药池澄澈,唯有数百枚真正属于凤家的“凝脉丹”,表面灵光流转,完好无损地悬浮于半空,仿佛在朝它们的主人致意。

  凤栖梧随手一挥,丹药尽数飞入幸存者手中。

  她缓步走入牢窟,来到那名最先察觉到异动的枯瘦老者面前。

  此人曾是小有名望的丹师,因炼丹失败得罪权贵,被掳来此地折磨了十年,早已油尽灯枯。

  凤栖梧取出一枚通体碧绿、散发着磅礴生机的丹药,亲自喂入他口中。

  “清秽丹。”

  此丹由归墟戒中万年九转还阳草炼制,丹成的刹那,整个药园区都为之黯淡了一瞬。

  其药力之霸道,足以剥离修士体内积攒千年的沉疴剧毒。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席卷老者全身。

  他体表浮现出大片大片的黑斑,又迅速脱落,露出新生的肌肤。

  那双浑浊多年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

  “噗通!”

  老者挣扎着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这……这等神物……前辈……您……究竟是谁?”

  周围,被救出的数百名修士也纷纷苏醒,感受着体内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望向凤栖梧的眼神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凤栖梧没有回答。

  她只是平静地取出一枚空白玉简,指尖微动,将一篇《基础控火术》烙印其中,轻轻放入老者颤抖的手中。

  “我是谁不重要。”她淡淡道,“从现在起,你是谁,由你自己决定。”

  一句话,如暮鼓晨钟,重重敲在所有幸存者心头。

  他们曾是被抛弃的废物,是被榨干价值的燃料,从未有人告诉他们,他们还可以自己做决定。

  这一刻,死寂的牢窟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叩首之声。

  消息以燎原之势传回百工坊市。

  当那数百名重获新生的修士出现在贡献碑台前,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控诉玄丹宗的暴行,并当众宣誓加入“百工盟”时,整个坊市彻底沸腾了。

  无数曾受压迫、在底层苦苦挣扎的散修和匠人奔走相告。

  “凤氏不只为利,更为义!”

  “她是在救我们!她是在给我们这些‘废物’一条活路!”

  信仰之力,如百川汇海,疯狂涌向丹塔之巅。

  凤栖梧能清晰地感觉到,【归墟戒】内的封印,又松动了一丝。

  铁掌柜的调查结果也随之而来。

  “老祖,查明了。这批凝脉丹之所以能被玄丹宗精准识别并转运,是因为他们在高层弟子身上种下了一种‘血脉共鸣印记’。此印记……正是源自当年他们对凤族圣血的研究,能够微弱地感应到您丹药中蕴含的凤族气息。”

  “偷学了一点皮毛,就敢模仿我族圣血?”凤栖梧”

  她心念一动,从归失戒最底层一处刚刚解锁的角落里,取出一块巴掌大小、布满裂纹的血色石碑碎片。

  ——凤髓碑。

  荒古时代,凤族用以检测血脉纯度的至宝,早已碎裂遗失。

  凤栖梧指尖沁出一滴殷红如血钻的精血,滴落在碎片之上。

  “嗡——”

  石碑碎片仿佛沉睡万古的巨兽苏醒,瞬间爆发出璀璨血光。

  一道苍凉、古老、霸道绝伦的凤吟之声,以凤家祖地为中心,无声地扩散开来。

  这声音凡人不可闻,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携带“仿制印记”的玄丹宗弟子神魂深处。

  千里之外,玄丹宗山门内外,上至亲传弟子,下至外门执事,凡是身上带有那“血脉共鸣印记”者,无论在做什么,皆在同一时刻抱头惨叫,七窍流血,神魂如遭重锤,当场昏死过去。

  正统对仿冒,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脉碾压。

  三日后,百工盟于凤家祭祖台前召开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正式大会。

  凤栖梧立于高台之上,身后丹塔九色丹光流转不息。

  她环视下方数千名神情激动的盟众,声音传遍四野:

  “自今日起,凤氏丹阁,更名为‘丹墟阁’。”

  “丹道归墟,万法之始。”

  “丹墟阁,连同器坊、阵堂等,皆隶属新立‘万灵盟’统辖。凡有技艺者,皆为万灵之一。”

  她话音一转,开始任命。

  “陈砚舟,为万灵盟首席执律使,掌赏罚规戒。”

  “柳青璃,为丹墟阁主理使,掌丹道传承。”

  “铁掌柜,为枢密使,掌情报财计。”

  “小烬,为火祀童子,守万火之源。”

  “小劫,为巡天卫首,监察天地。”

  被点到名的人纷纷上前领命,神情肃穆。

  凤栖梧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与期许:“我,不再是你们唯一的依靠,而是你们共同的起点。”

  她抬手,遥遥指向南方天际,那里雷云翻涌,隐有火光。

  “接下来,我要去拿回一些本就属于我的一切。若有人愿随我踏平崎岖,共睹山河——”

  “万灵盟,大门敞开。”

  当晚,玄天大陆南境,沉寂了千年的炎陨火山,毫无征兆地再度爆发。

  但这一次,喷涌而出的并非炙热的岩浆,而是一道横贯天地的完整赤色门户虚影。

  古老的篆文在门上流转生灭,隐约可见“血凤归来,魂祭启门”八个大字。

  丹墟阁顶楼,小烬凭栏而立,双瞳中燃烧着与那门户同源的火焰,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凤栖梧,用稚嫩却无比坚定的声音轻声道:“妈妈……姐姐说,我们可以回家了。”

  凤栖梧抚摸着冰凉的归墟戒,戒指第五层封印边缘,那一行用神血写就的古字,此刻已彻底清晰,每一个笔画都在灼烧她的神魂,仿佛在催促她履行万年前未尽的誓言。

  她转身,步入凤家祖地最深处的密室,启动了最终的仪式。

  归墟戒剧烈震颤,内部的药园区、火圃、兵器库三大区域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同步共鸣。

  一股浩瀚无边的神念,自戒指最深处悍然苏醒——那是她沉睡前,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道意志。

  “准备好了吗?”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凤栖梧闭上眼,在心中平静地回应:“准备好了。”

  刹那间,她掌心的涅盘真炎化作一柄虚幻的钥匙,狠狠插入归墟戒的核心!

  一道粗壮如天柱的血色光柱自密室冲天而起,撕裂云层,洞穿苍穹,带着无可匹敌的意志,直射向星河尽头!

  遥远得无法计量的神界,一座悬浮于混沌中的金色神殿,轰然崩塌了一角。

  一名闭目静坐了万年的金袍老者猛然睁眼,神座崩裂,他发出惊怒交加的嘶吼:

  “不可能!她不该能解开‘魂祭封印’!”

  虚空中,仿佛传来一声跨越了无尽时空的轻笑,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冷漠。

  “你说我不配当老祖?那你来当一下试试。”

  血色光柱消散三日后,凤家新辟的药园内,灵气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