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针系两心-《被献祭后:病弱雌性成了兽世团宠》

  除此之外,还有用来夹取东西的、用坚韧树枝削成的“镊子”,用来盛放液体的小石碗,甚至还有几片被打磨得非常光滑、可以当做载玻片使用的半透明云母片。

  这已经不是一套简单的工具了。

  这是一套……完整的、小型的、兽世版的“植物学研究设备”。

  林声-声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套工具,大脑一片空白。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抚过那冰凉光滑的石臼,又拿起那把轻巧锋利的石刀。

  她能想象得到。

  为了寻找这块质地最坚硬的火山岩,他深入了多危险的地域。

  为了打磨这把锋利无比的石刀,他花费了多少个日夜,磨破了多少次手指。

  为了将那坚硬的兽骨,钻出那么细小的孔洞,他又失败了多少次,耗费了多少心神。

  这不是一份礼物。

  这是他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奔波,是他无声的观察,是他笨拙的、却又细致入-微的体贴。

  渊给了她守护,那是野兽最直接的占有。

  翎给了她星空,那是强者最华丽的炫耀。

  而朔……

  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记下了她所有的烦恼,然后,用他自己的方式,为她抚平了所有的褶皱。

  “这个……”

  少年看着她呆愣的模样,有些不安地动了动。他拉了拉自己的兜帽,遮住那双紧张的异色瞳,声音又低又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给你用。”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声声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开关。

  一股滚烫的热意,猛地涌上眼眶。

  她的视线,瞬间模糊了。

  她想说谢谢,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用力地点着头,眼泪却不争气地,一颗一颗,砸落下来,滴在那冰凉的黑色石臼里,溅开小小的水花。

  朔看到她哭,一下子就慌了。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笨拙地摆着手。

  “你……不喜欢吗?我……我做得不好……”

  林声声猛地抬起头,隔着朦胧的泪眼,看着他那副快要急哭出来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边笑,一边掉眼泪,样子狼狈又可爱。

  “不是……”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我很喜欢。”

  她伸出手,不是去拿那些工具,而是轻轻地、抓住了朔那只因为紧张而无处安放的手。

  少年的手,冰凉,粗糙,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已经结痂的伤口。

  那是为了打磨这些工具,而留下的痕迹。

  林声声的心,又是一阵揪疼。

  她用自己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来回摩挲着他手背上的那些伤痕,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抚平他所有的辛苦。

  朔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热,透过他冰凉的皮肤,一点点地,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他的心脏。

  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脏,在这一刻,开始疯狂地、擂鼓般地跳动起来。

  “谢谢你,朔。”

  林声声轻声说道,声音依旧沙哑,却饱含真诚。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轰——!

  少年的脸,连同脖子和耳朵,瞬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转身就想跑。

  “等等!”

  林声声下意识地喊住了他。

  朔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却不敢回头。

  林声声看着他那僵直的、写满了“快让我逃跑”的背影,心里那点酸涩和感动,渐渐被一种温暖的、柔软的情绪所取代。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后,从石桌上拿起那把最精巧的骨针。

  然后,她拉过他那只想要藏起来的手,将那枚小小的、凝聚了他无数心血的骨针,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掌心。

  “这个,你教我用,好不好?”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只剩下油脂燃烧发出“噼啪”轻响的洞穴里,轻轻响起。

  “我想第一个用它的人,是你。”

  朔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能感觉到,那枚尖锐的骨针,正抵着他的掌心,带着她指尖残留的余温。

  这温度,比他掌心的汗更烫,比洞口的夜风更冷,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他。

  他不敢回头,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喉结上下滚动,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沙哑的、几乎听不见的音节。

  “……好。”

  林声笑了。

  这一晚,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担惊受怕,似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拉着朔,让他坐在自己平时工作用的小石凳上,自己则借着灯光,从一堆植物纤维里,捻出最细的一根,眼神专注地,试图将它穿过那细小的针孔。

  这比在无菌实验室里操作基因序列仪还要难。

  她的手有些抖,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我来。”朔终于忍不住,从她手里接过了骨针和细线。

  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即使上面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动作却依旧灵巧得不可思议。

  只一下。

  那根细线,就精准地穿过了针孔。

  他将穿好线的骨针递还给她,然后,默默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手背。

  那里,有一道刚刚才结痂的、不深不浅的划痕。

  林声声的心,又被轻轻地刺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记忆中外科医生的样子,捏着骨针,小心翼翼地,在他的伤口两侧,缝合下了第一针。

  林声声动作生涩,笨拙,线拉得太紧,让他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弄疼你了吗?”她吓得立刻停手。

  朔摇了摇头,异色的眸子在昏暗中,亮得惊人。他看着她,声音依旧很低,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疼。”你做什么,都不疼。

  洞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洞穴外,山谷中,篝火将熄,万籁俱寂。

  这片被“凋零”侵蚀的土地上,难得有这样一个静谧而温暖的夜晚。

  然而,这份静谧,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上那短暂的、虚假的平静。

  ? ?宝子们,我把封面的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