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大明:我和陈姐姐的敏感故事》

  元旦假期这五天里,

  除了曹国公李文忠——大明中军大都督、金吾前卫指挥使——

  率领京畿三卫五千精锐前往江南捉拿吕氏十族之外,

  宫中再无任何音讯。

  不,应该说,本来就没有正式消息传出。

  李文忠出兵江南一事,也并非来自宫中的宣告,

  而是沿途百姓所见,口耳相传。

  但仅此一条,

  已足够让天下人感受到皇帝的震怒。

  要知道,以往查案抓人,

  多由锦衣卫执行,

  领队的往往不过是指挥佥事一级。

  而这一次,

  出动的却是京畿最精锐的龙骧、骁骑、虎豹三卫,

  是大明军队中百战百胜的铁血之师。

  领兵之人,更是李文忠——

  大明中军大都督,正一品武官,

  金吾前卫指挥使,非皇帝心腹不能担任,

  曹国公,大明勋贵之巅。

  这些头衔与官职,任何一个都权势煊赫,

  而集于一身的李文忠,其分量可想而知。

  李文忠乃当朝圣上外甥,身份尊贵非凡。

  如今圣上钦点他统领京畿三卫五千精兵,此乃大明最精锐之师。

  能立于朝堂者皆非愚钝之辈,众臣心如明镜。

  此次龙颜震怒,绝非寻常。

  雷霆之怒必将掀起腥风血雨,令山河变色。

  然深宫之内竟无半点风声透出。

  寂静得令人窒息,死寂得教人惶恐。

  那些心怀鬼胎之辈,此刻更是坐立难安。

  圣上平日发怒尚可揣度,而今这般沉默最是慑人。

  宫墙巍峨,圣意难测。

  这份无形之威,比明刀明枪更令人胆寒。

  元旦休沐五日,众官闭门不出。

  既惊且惧间,只盼圣上能稍露端倪。

  纵是滔 ** 火,也好过这般煎熬。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终是困于黑暗中的囚徒。

  晨光熹微,午门前人影渐密。

  三三两两的江南籍文官呆立等候,面如死灰。

  反观武将勋贵们倒是神态自若。

  他们这些行伍粗人,怎会与江南士族、太常寺卿吕本之女吕氏有所牵连?

  往日趾高气扬的文官们,此刻皆如丧考妣,看得武将们暗自唏嘘。

  武将们互相递着眼色,暗自窃喜。

  他们投向对面的目光里,满是幸灾乐祸。

  然而谁也没留意到,

  这群勋贵之中,也有一个人神色凝重,

  竟与文官那边的气氛相仿——

  那便是江夏侯,周德兴。

  不过就算有人察觉,

  恐怕也不会当回事。

  在开国武将的圈子里,

  周德兴本就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旧友。

  几十年南征北战,

  他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战功。

  能封侯,无非是仗着幼年与朱元璋的情分。

  不少人心里,对此颇为不服。

  如今,谁又会在意一个周德兴呢?

  ……

  天色渐明,晨光微露。

  “宕!宕!宕!……”

  钟声渐止。

  “吱呀——”

  午门,缓缓开启。

  在武将们看来,今日大朝会与往常并无不同。

  可对那些心中有鬼、行迹不端的文官而言,

  这缓缓打开的宫门,

  犹如恶龙张开的血盆大口,

  即将将他们吞噬。

  他们心头惶恐,额角沁出冷汗,浑身发颤。

  虽不愿自投虎口,

  却不得不迈步,

  一步步走向那洞开的午门,

  走向那张巨口。

  他们清楚:

  此刻进去,或许会死;

  但若不去,必死无疑。

  这道选择,

  对这群历经千挑万选、

  得以立于午门外参加大朝会的官员而言,

  并不难答。

  他们抬起因惊惧而僵硬的腿,

  一步、一步,

  沉重地穿过午门,

  走过两旁甲胄鲜明、执戟肃立的羽林卫,

  穿过深邃的城门楼,

  踏上了冰凉的汉白玉石砖,

  来到大朝会的广场上。

  又一次等待。

  等待大明皇帝的驾临,

  也等待那最终审判的降临。

  春和殿,也便是东宫。

  “咳……”

  “咳……”

  “咳……”

  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不断传来,听的人心头沉重。

  朱标立在铜镜前,由几名太监宫女伺候着,缓缓套上那件唯有太子能穿的蟒袍。

  “咳——”

  又一声呛咳。

  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添几分憔悴。

  “爹……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站在一旁的朱迎身着一字并肩王蟒服,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

  他为何在此,又为何穿着蟒袍?

  只因他回来了,便不再离开。

  朱元璋与朱标,也绝不会让他再离开。

  今日,他要随皇上与太子一同上朝。

  既是上朝,自然须穿蟒服。

  朱标缓缓转过头,望向神情忧虑的朱迎。

  那张虚弱的脸,竟浮起一丝笑意。

  方才,朱迎喊了他一声“爹”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

  “不可。

  今日是你初次参加大朝会,为父无论如何也要陪在你身边。”

  “但您的身子……”

  朱迎心中感动,却仍想劝阻。

  朱标抬手止住他话音。

  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不必多言,孤已决定。”

  朱迎只得沉默。

  不多时,太子蟒袍已穿戴整齐。

  殿门处,朱元璋的身影出现。

  他身着绯红龙袍,不怒自威,似能慑服万民。

  那双虎目扫视而来。

  见朱迎一身蟒服,挺拔英武,不由微微颔首。

  可目光落在朱标苍白憔悴的脸上时,眉头却再次蹙紧。

  他并未多言。

  只沉声道:

  “随咱上朝。”

  “遵命,父皇!”

  “没问题,朱老爷子!”

  ......

  “皇上驾到!”

  郑有伦朗声宣告。

  广场上静候多时的文武百官们神色一凛。

  众人齐刷刷跪伏在地,恭敬叩首。

  齐声高呼: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

  在震耳欲聋的朝拜声中,朱元璋领着朱标与朱迎步出奉天殿。

  他端坐于鎏金龙椅之上。

  朱标与朱迎则静立龙椅两侧。

  朱元璋目光威严地扫视群臣,沉声道:

  “平身。”

  “陛下有旨,众卿起身!”

  “臣等叩谢圣恩!”

  百官郑重叩首,随即自冰冷地砖上站起。

  抬头之际,他们望见身着蟒袍的朱迎,皆是一怔。

  紧接着,听闻皇帝的话语,众人更是震惊不已。

  “有件事要宣告诸位。”

  “自今日起,由一字并肩王朱迎,代朕监国!”

  当皇帝话音落下。

  午门与奉天殿间的汉白玉广场上。

  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百官无不愕然,怔立当场。

  他们听到了什么?

  竟让一字并肩王朱迎奉旨监国?

  这莫不是梦境?

  十二级御龙石阶之上,奉天殿前的宽阔平台。

  朱元璋稳坐鎏金龙椅,朱标与朱迎静立两旁。

  天家三代人平静地注视着下方百官。

  将众臣神情尽收眼底。

  时光倒回昨日清晨。

  饮酒至天明的朱元璋、朱标与朱迎三人,醉卧于庭院石桌。

  随着温暖晨光洒落。

  三人渐渐自睡梦中苏醒。

  “咳!咳!”

  本就体弱的朱标,经历一夜醉宿,又伏于冰凉石桌入睡。

  醒来便咳嗽不止。

  身旁的朱元璋与朱迎见状。

  朱元璋紧紧皱起眉头。

  他自然清楚儿子的身体情况。

  朱迎虽然看出朱标身体虚弱,却不知具体缘由。

  他毫不犹豫地开口问道:

  “老朱头,他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皱眉看了朱迎一眼。

  关于朱标时日无多的事,他本就没打算隐瞒。

  但他还是决定让朱标亲口说出来。

  于是他转向仍在咳嗽的朱标,沉声问道:

  “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咳咳!”

  朱标勉强止住咳嗽,直起身子。

  “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他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朱迎,微微一笑:

  “怎么,在担心你老子?”

  “……你是不是有病?”

  朱迎无语地反问。

  他以为朱标会像往常一样暴跳如雷。

  没想到朱标却平静地点头承认:

  “是,确实有病。”

  朱迎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看着他的表情,朱标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指着自己苍白虚弱的脸,继续说道:

  “你也看到了,我脸上已无半分生气。”

  “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你。”

  “既然你问起,我也不瞒你了。”

  “我……时日不多了。”

  朱迎先是一愣,随即沉下脸来:

  “你觉得拿这种事开玩笑很有意思?”

  他又转向沉默不语的朱元璋:

  “老朱头,你就由着他这么胡闹?”

  朱元璋凝视着朱迎,没有作声。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朱标也是同样的姿态。

  两人都没有对朱迎方才的话语作出回应,只是安坐在石凳上,将平静的目光投向他。

  默默地注视着。

  这一招很有效。

  朱迎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其实,他并不认为朱标先前那番话是在戏弄他。

  他能听得出,也看得出——

  朱标所说的,字字属实。

  他的确已经时日无多。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

  朱迎才会有方才那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