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林峰回大同-《抗战:和魏大勇一起逃出来》

  林峰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村外连绵起伏的黑暗山峦上。“抓紧时间休整。李云龙,让你的兵轮换警戒,重点盯住我们来的方向。维修组,优先确保一号车恢复基本机动能力。赵政委,伤员尽快转运到后方医疗点,天一亮我就要走了,我那边还有事情。”

  “林峰,这么着急啊?多休息几天啊,你来救我们,我们还没有好好招待你呢。”赵刚说。

  “是啊。”老李附和道。

  “真的不行,那边也是刚结束战斗,我还要回去总结呢,这次子弹不行,下一次吧,”林峰说道。“心意领了。伤员需要安置,你们这边也得防着小鬼子。我这履带勉强能动,得趁着夜色走,天亮后目标太大。”他转头对坦克车组吼道:“一号车,准备!维修组撤下来!”

  “是!”炮塔里传来应答。维修班长立刻招呼手下收拾工具,迅速从车底爬出,带着满身油污和疲惫退到一旁。

  豹式坦克的引擎重新低沉地咆哮起来,排气管喷出浓重的黑烟,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断裂履带连接处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巨大的负重轮缓缓转动,碾过冻得硬邦邦的地面。车体震动明显,显然那临时修复的履带支撑得极为勉强。

  “林团长……”赵刚还想说什么。

  李云龙却猛地一拍林峰的肩膀,力道很大:“行!老林,救命之恩,咱老李记心里了!下次见面,老子请你喝地瓜烧,管够!”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硝烟熏得发黄的牙齿,“路上小心!狗日的别阴沟里翻船!”

  林峰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回手用力握了握李云龙粗粝的手掌:“你也一样,李团长。守住赵家峪。后会有期!”他不再多言,利落地转身,抓住炮塔舱口的边缘,敏捷地钻了进去,厚重的舱盖“哐当”一声合拢。

  “一号车,出发!目标,原定集结地!保持警戒队形!”林峰冰冷的声音通过步话机传出。

  引擎轰鸣陡然加大,坦克庞大的身躯在月色下开始笨拙地转向,那根受损的履带每一次转动都显得异常沉重,连接部位摩擦着冻土,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火星在钢铁与地面之间零星迸溅。它像一个负伤的钢铁巨兽,带着一身硝烟和伤痕,缓缓驶离村口,向着黑暗的来路驶去,沉重的履带声和引擎的嘶吼渐渐融入凛冽的寒风。

  李云龙和赵刚并肩站在村口枯槐树下,目送着那钢铁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引擎的余音还在耳畔,混合着村里伤员的呻吟和卫生员急促的呼喊。李云龙脸上的笑容敛去,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疲惫但依旧挺立的战士们吼道:“都听见了?林团长给咱趟开了路,现在轮到咱们守住了!加固工事!哨兵给老子把眼睛瞪圆了!别他娘的让小鬼子摸上来!赵政委,伤员和防务交给你,我带人去把村外那几个弹坑和掩体再拾掇拾掇。”

  林峰经过三天的飞奔,左右看到了大同的城墙。城墙轮廓在黎明的微光中逐渐清晰,像一道横卧在荒原尽头的巨大伤疤。三天三夜几乎毫不停歇的狂奔,让这辆本就带伤的豹式坦克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履带连接处那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越来越响,每一次负重轮的转动都伴随着剧烈的颠簸,车体内部零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峰透过布满霜花的观察窗死死盯着前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松懈。终于到了!但这该死的履带……

  就在距离城门哨卡不足百米的地方,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脆响和液压油喷溅的嘶嘶声,左侧履带猛地一沉,彻底崩断!巨大的车体像被斩断腿的巨兽,带着巨大的惯性向前滑行了几米,火星四溅,最终带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彻底歪斜着停了下来。

  “*。”驾驶员的怒骂声从通话器里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沮丧。

  “报告!左前侧履带……全断了!液压管也爆了!”炮长的声音也透着绝望。

  林峰的脸瞬间铁青。三天三夜紧绷的神经和强行军对机械的摧残,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装甲内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浓重的柴油味、机油味和金属摩擦产生的焦糊味,呛得人喉咙发痒。

  巨大的撞击声和坦克瘫痪的动静立刻惊动了城头的守军。几盏雪亮的探照灯猛地扫射过来,刺目的光柱牢牢锁定了这辆瘫痪在城门前、浑身硝烟泥泞、装甲布满弹痕、此刻还冒着丝丝油烟的钢铁残骸。城门楼子上人影晃动,传来拉动枪栓的“哗啦”声和紧张急促的呼喝:“下面什么情况?哪部分的?!报番号!”

  林峰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和疲惫,声音嘶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维修组!立刻抢修” 随即,他用力推开头顶沉重的舱盖,“哐当”一声,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吹得他一个激灵。他探出半个身子,迎着刺目的探照灯光和无数警惕的枪口,扯开嗓子吼道:“我是林峰!开门!”

  城头上的骚动似乎停顿了一瞬,紧接着,一个带着惊讶和确认的声音高喊:“是司令。快!快开城门!”沉重的城门在绞盘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与此同时,一辆随行的卡车后厢里,维修班长带着几个同样熬得两眼通红的工兵,跳下车,抱着工具箱和仅存的备用履带板,顶着寒风冲向瘫倒的钢铁巨兽。他们的动作因为寒冷和极度疲惫而显得有些僵硬,但眼神却异常专注。班长看着那彻底断裂、扭曲变形的履带板和喷溅的油污,狠狠啐了一口带冰碴的唾沫,声音干涩:“狗日的!拆!把烂的卸下来!千斤顶!快!”扳手和撬棍再次砸在冰冷的钢铁上,叮当作响,在黎明清冷的曙光中,敲打着这辆伤痕累累的钢铁坐骑最后一点生机。林峰站在敞开的炮塔上,目光扫过残破的履带,又望向洞开的城门和城内隐约可见的街道轮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下颌的线条绷得像拉紧的弓弦。寒气在他呼出的气息前凝成白雾,迅速消散。时间不多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履带修复的每一声敲击,都像是齿轮在发出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