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笨”-《星际强制婚姻冷面主帅的小甜妻》

  纪念日晚宴的规模远胜剧院那夜。整个联邦的权力核心、各界名流几乎尽数到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奢华璀璨到了极致,也虚伪冰冷到了极致。

  夕语挽着阿尔伯特的手臂,行走在这片金色的海洋里。她穿着为他量身定制的“战甲”——昂贵的礼服,冰冷的珠宝,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被精心教导过的微笑。

  阿尔伯特一如既往地是全场焦点,也是所有人试图靠近又畏惧靠近的绝对中心。他应对自如,冷硬,寡言,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无形的威压,将大部分不怀好意的试探和虚伪的寒暄都毫不留情地挡在外面。

  夕语只需要扮演好那个精致、安静、依附于他的花瓶。她努力回忆着书房里那场特殊的“预习”,警惕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分辨着那些笑容背后的颜色。

  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直到她被两位异常热情、自称是某古老艺术基金会理事的夫人缠住。她们的话题围绕着古地球艺术,听起来无害又高雅,恰好戳中了夕语为数不多的兴趣点。

  阿尔伯特正被几位军方元老围住,似乎无暇他顾。

  其中一位夫人笑着递给她一杯色泽漂亮的果饮:“夫人一定要尝尝这个,是用古法复原的波斯菊蜜酿的,据说对皮肤极好呢。”

  夕语保持着微笑,心下却警铃大作——阿尔伯特说过,陌生饮品绝对不能碰。她正想按照教她的那样,用“主帅不喜”作为借口推脱……

  另一只手却更快地从旁伸过,稳稳地接过了那杯果饮。

  夕语和那两位夫人都是一怔。

  阿尔伯特不知何时结束了谈话,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侧。他看也没看那杯饮料,冰蓝色的眼眸扫过那两位瞬间脸色微变的夫人,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力:“她过敏。”

  简单的三个字,不容置疑。

  那两位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讪讪地找借口飞快离开了。

  阿尔伯特随手将那杯果饮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仿佛只是处理掉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他垂眸,目光极快地掠过夕语微微松了口气的脸,手臂依旧让她挽着,带着她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插曲。

  但夕语的心跳却迟迟没有平复。他明明在几步之外应付元老,却竟然时刻注意着她这边的动静?

  晚宴进行到中段,气氛愈加热烈。侍者们开始分发一种特制的、用来烘托气氛的荧光酒液,幽蓝色的液体在透明酒杯里荡漾,如同液态的星辰。

  人群涌动间,一个冒失的侍者或许是太紧张,脚下一个趔趄,托盘上好几杯荧光酒猛地倾泻而出,直直泼向阿尔伯特和夕语的方向!

  一切发生得太快。

  阿尔伯特反应快得惊人,在酒液泼出的瞬间,他已经侧身,手臂一揽,将夕语严严实实地护进怀里,用自己的背脊和手臂挡住了绝大部分飞溅的液体!

  冰凉的、带着奇异香气的酒液泼了他满背,军礼服深色的面料瞬间被洇湿大片,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少量溅出的酒液落在夕语的裙摆和手臂上,也留下点点蓝斑。

  周围的惊呼声戛然而止,音乐都似乎停顿了一拍。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目光聚焦在那位被泼了一身的主帅身上。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闯祸的侍者面无人色,抖得几乎站不稳。

  阿尔伯特缓缓松开夕语。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被泼了一身酒的人不是他。但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让方圆十米内的人都感到窒息般的恐惧。

  他先是低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夕语的手臂和裙摆,确认她没有被大量酒液溅到,然后才抬眸,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侍者。

  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怒气,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死物般的冰冷。

  “处理掉。”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亲卫队长吐出三个字。

  亲卫队长面无表情地颔首,一挥手,两名亲卫立刻上前,无声地将那几乎瘫软的侍者带离现场。整个过程快得惊人,没有引起任何多余的骚动。

  阿尔伯特这才将目光转向周围噤若寒蝉的人群。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拂去肩章上的一点酒渍,动作优雅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意外。”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论,“继续。”

  音乐重新响起,人们僵硬地试图恢复交谈和笑容,但气氛再也回不到之前。所有人的余光都仍惊恐地追随着那个身影。

  阿尔伯特不再理会他人,低头对夕语道:“去整理一下。”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腕——不是手臂,是手腕——带着她,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走向最近的休息室。

  他的步伐很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容挣脱,掌心滚烫。

  休息室的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所有窥探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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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私密的小厅。阿尔伯特松开她的手,反手锁上门。

  “没事?”他转身,目光迅速而仔细地扫视她全身,重点落在她沾了酒液的手臂皮肤上。那荧光蓝色的液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没、没事。”夕语摇头,心跳得厉害,一半是因为刚才的惊吓,一半是因为他此刻的样子——军礼服后背湿透,紧贴着背肌,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轮廓,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他锁门的动作,更是让这个狭小的空间瞬间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阿尔伯特似乎确认了她确实无碍,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视线落在她手臂的蓝斑上:“去清洗掉。这种荧光剂可能对皮肤有刺激。”

  他自己却依旧顶着那满背的酒液,仿佛毫不在意。

  夕语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他的后背:“你……你的衣服……”湿漉漉地贴着,肯定很不舒服。

  阿尔伯特像是才想起自己也被泼了。他面无表情地动手解开军礼服外套的扣子,动作利落,仿佛只是脱下一件寻常的工作服。

  沾满酒液的外套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里面白色的衬衣也同样被浸湿了大片,紧贴在后背,几乎变得透明,隐约透出底下绷紧的肌肉线条和……一些深色的、模糊的旧伤痕迹。

  夕语的呼吸一滞,目光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移开,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阿尔伯特却仿佛毫无所觉。他走到洗手台旁,扯下毛巾浸湿,然后走到她面前,将湿毛巾递给她:“擦掉。”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夕语接过冰冷的毛巾,手指微微发颤,笨拙地擦拭着手臂上的蓝色酒渍。酒液有些黏腻,带着那股奇异的香气,并不容易擦干净。

  阿尔伯特就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他很高,投下的阴影完全将她笼罩。湿透的衬衣贴着他胸膛和腹肌的轮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空气里弥漫着酒气、他身上冷冽的雪松味,还有一种……逐渐升高的温度。

  夕语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撞破胸腔。她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让她头皮发麻,手指越发不听使唤。

  一块酒渍特别顽固,她擦了几下都没擦掉。

  一只大手忽然伸了过来,覆在她拿着毛巾的手背上。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完全包裹住她冰凉微颤的手指。

  夕语整个人猛地一僵,抬起头,撞进他冰蓝色的眼眸里。

  那里面不再是绝对的冰冷和漠然,而是翻滚着某种深沉的、压抑的、几乎要破冰而出的暗流。像是被那场意外,被这密闭的空间,被彼此身上相同的气味……点燃了什么。

  他的手指收紧,带着她的手,用力擦拭着她手臂上那块顽固的酒渍。动作有些重,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和一种更强烈的战栗。

  夕语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只觉得被他碰触的皮肤像是要燃烧起来。

  “笨。”

  他忽然低声说了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然后,他松开了手。

  夕语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晕厥。

  阿尔伯特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湿透的衬衣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风暴在凝聚,却又被强行压下。

  他移开视线,不再看她,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调,却依旧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沙哑:“弄干净就出来。”

  说完,他转身,拿起那件湿透的军装外套,头也不回地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夕语独自靠在墙上,手里还攥着那块冰冷的毛巾,手臂上被他用力擦拭过的地方一片滚烫,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他滚烫的呼吸和那一声低哑的——

  “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