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宿醉-《无微峰》

  “这男人是谁?!”

  她擦干净嘴角,打了个嗝,揭开毛巾一看:小玉郎正站在她面前,指着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的风起对她厉声质问。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回来早了???”

  “是挺早……”

  “你!!!!”小玉郎抓着胸口一顿怄气,蹲到地上站不起身。

  柳诗诗看看风起胸口的口水,依稀对昨晚有点印象。

  似乎是逼着他变回兽型,想要个皮毛枕头。后来……却没什么印象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雁归怎么没拦他一拦?”

  没有人应她。她扫了一眼四周,自己正坐在后院的软榻上。

  啊……果然喝得太多……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唉……

  她摸了摸怀里的金铜钱,东西还在。第一时间将它收在九花钉里。

  小玉郎蹲在地上还不住地絮絮叨叨,时而激动时而内伤般不得动弹。柳诗诗压根没有半点想搭理他的意思。

  “雨落!”她喊了一声。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娘子。”

  “你来解释,我再睡会儿。”

  说完,她原样躺了回去。

  雨落伸手抓过小玉郎肩膀,两人一高一低僵持了一瞬,小玉郎还是被雨落直接一巴掌带了出去。

  随着小玉郎咆哮几声,再就变成窃窃私语。

  柳诗诗继续枕着风起睡了过去,只想赶快摆脱宿醉的痛苦。

  睡了不知多久,柳诗诗才缓缓醒来。宿醉的头晕恶心消散了不少。地面的呕吐物已被打扫干净,风起也不知所踪。她伸了个懒腰,朝着饭厅而去。半路才回过神来,记起早上的事情。

  她进入饭厅的时候,小玉郎正坐在桌边,一见到她就让印礼上醒酒汤。

  “卧房里有衣服,去换了吧。”

  柳诗诗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闻言直接钻进卧房换掉一身酒气的旧衣。

  房间桌子上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柳诗诗看着形状拆开了一个扁平的纸包,果然是条素色长裙。她三下五除二褪掉外衣,在空中施术,又走过浮空的法阵。瞬间浑身异味全无,发髻也自动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如同彻底搓了一遍澡。

  她换上长裙,拆开一个鼓鼓囊囊的纸包——里面是码好的柿饼,个头匀称果肉饱满,显然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

  她捏起一片塞入口中,又拿了两片在手上,才磨磨唧唧回到饭厅。

  “你没在家中与亲人团年?”她最终先开口问道。

  小玉郎盛了一大碗醒酒汤推到她面前:

  “在下思念诗诗,就提前回来了。”

  柳诗诗突然觉得柿子齁得慌,低头喝汤来掩饰表情。

  “在下为了能早日回来,特地求了父母,连日赶路日夜兼程。”他说到这里咳嗽了起来。

  “不是给你送了药?身体怎么还是如此孱弱?”

  小玉郎咳了半天,拿帕子擦了擦嘴:

  “许是药效过了,没有全好。”

  柳诗诗伸手就去替他把脉。

  “好了大半,剩下就养着吧。多晒晒太阳。”

  “无碍,这副身躯残了也得回来见诗诗。”小玉郎说不了几句,又开始咳,眼角还偷偷瞥她。

  柳诗诗本就没有想问责今早的事,此刻心中多是对他身体的担忧。

  “既然没有好全,该在家里多休养一阵再赶路。昨日大雪,身体受了寒,怕是要喝段时间苦药了。”

  小玉郎摆摆手,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今早是在下莽撞,误会了诗诗,都是在下的不是。若惹了诗诗不快,在下甘愿受罚。”说着他又开始咳,咳得扶住桌子站也站不稳。

  柳诗诗见状连忙扶他坐下。

  “被吵醒确实不大高兴,但也没有生气。你既有病在身,还是多休息。”

  小玉郎小心观察着柳诗诗的表情,继续说道:

  “诗诗见到在下不开心吗?”

  柳诗诗抬起头:

  “没有啊?何出此言。”

  “屋里的礼物可还喜欢?”

  “喜欢!”她举起手里的柿饼笑笑:“有心了。”

  小玉郎见柳诗诗继续低头喝汤,只好将凳子挪得离她近一些。

  “那……在下也送了礼物……诗诗是不是……”

  “啊?”柳诗诗愣了一下,回道:“有!当然也准备了!”她从九华钉里翻了一阵,咬牙拿出最后一瓶山花酿摆在桌上:“最后一瓶了。我平时都舍不得喝的。”她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塞进了小玉郎手里。

  她赶忙低头继续喝汤,多看一眼都想反悔。不等小玉郎再开口,她回到卧房拿上一整包柿饼,匆忙去了后院。

  回来就没好事!这么一会儿就要走了珍酿!气死我了!柳诗诗颇有些心疼,却还记得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刚进入后院,十娘已经在院中等候。

  “见过主子。”

  “风起呢?”

  “被管家叫走了。”

  “雨落?雨落!”

  雨落从屋檐上翻了下来。

  “你看着后院,别让任何人靠近。”

  雨落得了吩咐又飞身上了屋顶。

  柳诗诗这才拉着十娘进了丹房。

  她架好烧水炉和烈火灯,才坐正问道:

  “一路如何?”

  “得主子机缘,并未出什么事。”

  “那就好。那他的事说来听听吧。”

  十娘站到柳诗诗身侧,将所见所闻贴着她的耳朵缓缓道出。

  “印家的三少爷?”柳诗诗有些惊讶。“那印家什么来历?”

  十娘又继续说了一阵,柳诗诗眉头紧锁。

  “居然在朝堂站了边?既然他不打算科举入朝,那定是要举荐。印家打算走哪一路?”

  十娘摇摇头:

  “奴不知,只听到保皇派。”

  “继续。”

  十娘讲到后面,柳诗诗突然觉得有些生气。

  “他管的也太宽了!我跟什么人来往,轮不到他来发话!”

  但她一想到十娘说的,挨了一顿鞭子,又在祠堂跪了三日,才求得父亲松口放他出来,日夜兼程回来想与她一道过年。无奈大雪行路难,才晚了一日。又有些动容。

  “依你看,我于他,有何用处?”

  十娘抬头看了一眼柳诗诗,踌躇半天没有开口。

  “挑你能说的说。”

  “一半真情一半……”十娘没有继续说下去,改了口:“奴之愚见也未必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