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短暂的火花与暗涌的危机-《三尺讲台,点亮星辰》

  李浩像球场盯防对手一样锁死黄毛小弟的嘴:“再逼逼扣分老子把你钉篮板上去!”

  大扫除秒变丧尸围城,三组人抢扫把差点引发肢体冲突。

  当林远宣布“燎原公会”因赵晓燕交头接耳扣5分时,李浩手里的保温杯盖“哐当”砸在地上。

  课间角落传来压抑低吼:“赵晓燕刘洋!你俩脑子被僵尸啃了?害全组掉段!”

  吴明划着手机冷笑:“低效社交,浪费时间。”B组积分悄然爬上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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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火行动”启动后的高二(7)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又紧绷的气息。像一锅被强行盖上盖子的高压锅,底下火焰熊熊,蒸汽在锅盖下疯狂冲撞,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周一上午第一节,语文课。刘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准备迎接那熟悉的、能把屋顶掀翻的声浪开场白。然而——

  预想中的喧嚣并未到来。

  教室里虽然算不上鸦雀无声,但那股子能把人耳膜刺穿的嘈杂混沌,神奇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对可控的、嗡嗡的背景音,像是无数只蜜蜂被关进了玻璃罐。学生们坐得……嗯,至少大部分屁股还在椅子上。眼神虽然依旧散乱,但至少没出现满教室追逐打闹的奇观。

  刘老师扶了扶眼镜,狐疑地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后排。

  那里,李浩像一尊门神,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大咧咧地伸在过道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在A组“星火燎原公会”的领地上空来回逡巡。他的黄毛小弟张强刚侧过身想跟王伟嘀咕两句篮球赛,嘴才张开一半——

  “啧!”一声不大但极具威慑力的咂嘴声响起。

  张强像被按了暂停键,僵硬地转过头。

  李浩眼皮都没抬,只是伸出食指,对着张强隔空虚点了一下,又指了指讲台方向,最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闭嘴!想扣分啊?找死?

  张强脖子一缩,瞬间坐得笔直,目视前方,仿佛讲台上的刘老师突然变成了绝世美女。王伟也赶紧把脖子缩了回去,努力扮演木头人。

  刘老师:“……” 这画风不对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课堂依旧沉闷,但纪律……竟然出奇地维持在了及格线以上!偶尔有后排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李浩一个眼刀甩过去,那边立马噤若寒蝉。仿佛整个A组都被他无形的“浩哥力场”笼罩着,维持着一种微妙的、高压下的秩序。

  效果1:课堂噪音封印术(浩哥版),成功!

  课间,林远抱着作业本走进教室,准备开启新一天的“星火”记录。

  “林老师!作业!” “我的也交了!” “放这儿放这儿!”

  几个学生,包括平时作业常年“失踪”的张强和王伟,竟然争先恐后地把作业本往他怀里塞!虽然字迹依旧像被狗啃过,内容也透着一股熟悉的“借鉴”气息(林远翻开张强的本子,看到一道大题解题步骤旁边还有原主没擦干净的铅笔签名水印……),但至少,本子都按时躺在了讲台上!

  效果2:作业“诈尸”大法,成功!(品质待议)

  最大的惊喜来自周三下午的大扫除。

  卫生委员张晓刚在黑板上写下“大扫除”三个字,还没宣布分工——

  “我擦窗户!”

  “拖地是我的!谁也别抢!”

  “抹布呢?快!给我抹布!”

  “凳子都给我搬起来!底下灰多,分多!”

  三组人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丧尸,瞬间扑向了清洁工具角!扫把、拖把、水桶成了炙手可热的战略资源。B组的体育生高远仗着人高马大,一把薅走了两把拖把,引来C组王芳不满的抗议。A组的李浩更绝,直接派张强和王伟“封锁”了水龙头区域,美其名曰“水资源战略管控”。各组领地划分明确,干得热火朝天,效率前所未有,整个教室在十五分钟内光速变脸,地板亮得能当镜子,窗户干净得苍蝇飞上去都得劈叉!

  林远拿着“星火记录表”,像个战地记者一样穿梭其中,看着这群平时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大爷”“小姐”们,此刻为了那点“卫生贡献分”抢抹布抢得脸红脖子粗,一边疯狂加分,一边嘴角抽搐地想:这积分制,怕不是打通了他们的任督二脉?

  效果3:大扫除丧尸围城,效率惊人,成功!

  教室后方,林远精心制作的“星火积分榜”(一张巨大的彩色卡纸)成了新的圣地。上面用磁铁贴着三个小组的名字和个人积分排名(暂时只显示前五和后五)。每当课间或放学,总有一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燎原公会今天加了15分!牛啊浩哥!”

  “风暴公会追上来了!周宇那组闷声发大财啊!”

  “星河公会陈小雨交了一张速写!加了5分艺术成就分!牛逼!”

  “张晓连续三天按时交作业,加3分!毅力新星啊!”

  李浩每次路过榜单,都要驻足几秒,目光扫过A组那暂时领先的积分条,嘴角勾起一丝属于胜利者的弧度,然后故意提高音量:“燎原的,都给我打起精神!别让后边的追上!” 他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公会战指挥官。

  B组在沉稳的组长周宇和学霸孙莉莉的带领下,积分稳扎稳打,步步紧逼。吴明依旧独来独往,仿佛游离于整个“星火”系统之外。他贡献的积分寥寥无几,全靠同组其他人的努力(尤其是孙莉莉的作业帮扶和钱多多的活动参与)撑着排名。课间,当别人围着积分榜讨论时,他要么塞着耳机打游戏,要么对着窗外发呆,偶尔瞥一眼榜单,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C组“创意星河”在陈雪老师的“场外援助”和陈小雨偶尔的艺术分加持下,积分不算最高,但气氛最和谐。张晓鼓起勇气请教陈小雨一道数学题,陈小雨破天荒地在草稿纸上画了几个解题步骤的示意图,虽然没说话,但张晓激动得脸通红,拿着那张草稿纸像捧着圣旨。

  林远看着这一切,感受着教室里那股压抑不住的、被积分点燃的竞争活力和一丝丝微妙的改变,心里那点忐忑被巨大的成就感暂时冲淡。他适时地利用课前几分钟,对表现突出的个人和小组进行点名表扬,现场加分!

  “A组李浩,有效维持课堂纪律,小组加5分!”

  “B组孙莉莉,主动帮助组员补习英语,个人加3分!”

  “C组陈小雨,提交高质量历史人物速写,艺术成就加5分!”

  每当这时,被点到名字的学生脸上总会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光彩,腰板似乎也挺直了些许。教室里响起配合的掌声(主要是同组成员拍得最响)和羡慕的啧啧声。小小的加分,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总能短暂地激起一圈兴奋的涟漪。

  效果4:表扬与加分小高潮,群体兴奋剂,成功!

  火花在闪耀,危机在暗涌。

  周四下午,历史课。林远正在讲解“罗斯福新政”,PPT上放着一张华尔街股灾的老照片。

  “所以,国家干预这只‘看得见的手’,在当时……” 林远讲得投入。

  A组区域,靠边的位置。赵晓燕,那个数学不错但性格内向的女生,正皱着眉,用笔戳了戳同桌刘洋(老实巴交的眼镜男)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喂,刚才林老师说的那个‘以工代赈’,具体怎么操作的?跟咱们上次看的那个纪录片一样吗?”

  刘洋推了推眼镜,也压低声音:“好像有点区别,我记得那个是……”

  两人的交头接耳,在相对安静的课堂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林远讲课的声音顿住了。他目光扫过去,正好捕捉到赵晓燕和刘洋迅速分开、假装看书的动作。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A组这块区域,又齐刷刷地看向讲台上的林远,以及教室后方那块醒目的积分榜!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远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了李浩瞬间绷紧的侧脸和骤然阴沉的眼神。规则就是规则。

  他沉默了两秒,拿起电子笔,在讲台旁的“星火记录平板”(一个旧平板电脑改造的)上操作了几下。

  “叮咚!” 一声清脆但此刻听来无比刺耳的提示音在教室响起(林远设置的扣分音效)。

  讲台旁的小音箱同步传出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警告!A组‘星火燎原公会’成员:赵晓燕、刘洋,课堂交头接耳,违反纪律规则!小组积分扣除:5点!”

  “轰——”

  虽然早有预感,但这声扣分提示还是像一颗炸弹,在教室里引爆了无声的冲击波。

  赵晓燕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头几乎要埋进课桌里。刘洋手一抖,眼镜滑到了鼻尖,他手忙脚乱地去扶,动作僵硬。

  而李浩——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他手里那个印着篮球明星logo的保温杯杯盖,脱手而出,重重地砸在了水泥地上,弹跳了几下,滚出去老远。杯里的水溅出来,打湿了他的裤脚和球鞋。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钉在赵晓燕和刘洋的后背上!那眼神,比当初校外打架时还要凶狠十倍!额角的青筋都微微凸起,腮帮子咬得死紧。整个A组区域的气温骤降十度,连张强和王伟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林远的心沉了下去。他强作镇定,继续讲课:“好,我们继续看‘看得见的手’的具体措施……” 但后半节课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李浩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赵晓燕和刘洋如同惊弓之鸟,全程僵硬得像两尊雕塑。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如同特赦令。

  林远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看到李浩“腾”地一下站起来,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大步走向教室后方角落——赵晓燕和刘洋的位置。

  他一把拉开赵晓燕前面的空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身体前倾,双手撑在两人课桌上,形成极具压迫感的姿态。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冰碴子般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赵晓燕,刘洋。”他点名,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俩……”

  李浩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喷薄的怒火,但效果甚微:

  “脑子是被僵尸啃了吗?!啊?!”

  “上课聊什么天?!有什么屁话不能下课放?!”

  “5分!整整5分!老子带着张强王伟拼死拼活抢来的分!全他妈被你们俩一句话败光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没林远拍得响,但气势十足),吓得赵晓燕肩膀一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刘洋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知不知道现在风暴公会差我们多少?就他妈3分!3分!”李浩伸出三根手指,几乎要戳到刘洋的眼镜片上,“就因为你俩管不住嘴!现在好了!掉段了!白银变青铜了!高兴了?!”

  “废物!拖后腿的废物!”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

  A组区域死一般的寂静。张强和王伟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其他同学远远看着,噤若寒蝉。只有B组那边,组长周宇看着积分榜上悄然攀升到第一的“逻辑风暴公会”,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而吴明,不知何时又戴上了耳机,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看着李浩那边上演的“训斥组员”戏码,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淡、充满嘲讽的弧度,无声地吐出几个字,看口型似乎是:

  “低效社交,浪费时间。”

  林远站在讲台边,看着角落那压抑冲突的一幕,看着积分榜上悄然变化的名次,看着吴明那事不关己的冷漠,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只剩下滋滋作响的青烟和刺骨的寒意。

  积分制的第一场内部危机,如同潜伏的暗礁,终于狰狞地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