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博弈与守护-《琅途甜宠日志》

  这日,沈文琅刚从训练场回到指挥部,还没来得及解下配枪,赵峰就捧着一份来自北平的急电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少帅!北平急电,高氏家族被人诬陷通敌!

  什么?沈文琅猛地攥紧拳头,一把夺过电文,目光飞速扫过上面的字迹,脸色瞬间阴沉。

  电文上写得清清楚楚,李司长的残余势力联合几位对沈家不满的军政要员,从李府搜出几封所谓高父与西北叛军的往来密电,在军政会议上发难,要求大总统彻查高氏,甚至有人提议将高家严办。

  一派胡言!沈文琅将电文狠狠拍在桌上,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高伯父是北平赫赫有名的义商,常年捐资助学、赈济边疆,为军需筹备奔走半生,怎么可能通敌?这分明是政敌故意栽赃陷害!

  他来回踱步,脑海中飞速运转。高途此刻还在青石关协助他处理军需事宜,若是得知家族蒙冤,不知会何等心急。

  而那些政敌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高家多年来以义举立足,北平世家、商界乃至北疆军民都感念其恩,更是沈家最坚实的后盾,扳倒高家,既能断沈家臂膀,又能趁机打压他的威望,一箭双雕。

  备车!我要立刻回北平!沈文琅大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

  少帅!赵峰连忙劝阻,青石关局势刚稳,您若是此时离开,敌军若是趁机来犯,后果不堪设想啊!

  沈文琅脚步一顿,心中的怒火与理智激烈交锋。他知道赵峰说得对,青石关是华北屏障,绝不能有失。可高途,是他此生想要守护的人,他岂能坐视他的父亲蒙受不白之冤?

  少帅,不如先致电大帅,请他设法稳住局面?参谋长赵武上前一步,低声建议,您再写一封亲笔信,详述此事疑点,附上证据,让人快马送回北平,交给大帅,让他在军政会议上为高家力争。您留在青石关,既能稳定军心,也能让高少爷安心。

  沈文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武的建议确实稳妥,他若是贸然离开,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他点了点头:立即准备纸笔!

  赵峰迅速摆好纸笔,沈文琅拿起钢笔,手腕却因愤怒微微颤抖。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一边回忆高父的字迹特点,一边写下高氏绝不可能通敌的理由,又详细分析了密电的疑点。

  高伯父常年打理慈善与军需事务,惯用毛笔签署账册文书,字迹苍劲有力,且落款必附小印,而密电字迹绵软歪斜,毫无章法,分明是拙劣的伪造。

  写完信,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有沈家徽记的令牌,连同书信一起交给贴身侍卫:务必在三日内将信和令牌送到大帅手中,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高家!

  是!少帅!侍卫接过信和令牌,立刻转身离去。

  沈文琅望着侍卫离去的背影,心中依旧焦躁不安。他知道父亲向来谨慎,在军政界步步为营,如今政敌来势汹汹,父亲未必愿意为了高家冒险。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高家陷入绝境,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高家。

  而此时的青石关军需处,高途正对着一份军需调配清单皱眉。北平运来的一批御寒棉鞋和药品迟迟未到,那是父亲特意托内联升定制的军用保暖鞋,还有捐给伤兵的药材,负责押运的伙计也杳无音讯,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少爷,北平来的人到了!护卫匆匆走进来,神色慌张。

  高途心中一紧,连忙起身:人呢?物资呢?

  进来的是高家的家仆,他一见到高途,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少爷!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高途连忙扶起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老爷被人诬陷通敌!家仆哽咽着说道,李司长的余党联合军政界的要员,拿出几封伪造的密电,在军政会议上发难,要求总统彻查高家,甚至有人提议...提议要严办!”

  高途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清单飘然落地。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你说什么?通敌?这不可能!父亲一生以义为先,捐建义庄、资助军需,北疆多少百姓受过高家恩惠,怎么可能通敌?

  是诬陷!都是诬陷啊!仆从哭着说道,沈大帅正在军政会议上为高家辩护,可政敌势大,说老爷借慈善之名勾结叛军,老爷恐怕...恐怕凶多吉少!

  高途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起父亲平日里的教诲,想起父亲冒雪为北疆孤儿送粮的身影,想起父亲常说的商者当以济民为任,忠肝义胆的父亲,竟然被人如此诬陷,他怎能不心痛,怎能不愤怒?

  不行!我要回北平!高途猛地站直身体,眼神坚定。他必须回去,必须想办法为父亲洗清冤屈,保住高家百年义名!

  少爷,您不能回去!护卫连忙阻拦,您现在回去,不仅救不了老爷,反而可能落入政敌的圈套!沈少帅也不会同意您冒险的!

  高途脚步一顿,脑海中浮现出沈文琅的身影。他知道沈文琅若是得知此事,定会全力相助。

  可他也不想让沈文琅为难,青石关的局势还需要沈文琅坐镇,父亲捐送的军需物资还没到位,他不能因为自家的事,影响到整个华北战局和前线将士的安危。

  就在这时,沈文琅的侍卫匆匆赶来:高少爷,少帅请您立刻去指挥部,有要事商议。

  高途心中一动,点了点头:知道了。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强压下心中的悲痛与愤怒,跟着侍卫向指挥部走去。

  指挥部内,沈文琅正焦躁地踱步。看到高途进来,他立刻停下脚步,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愧疚:高途,北平的事,你......

  我已经知道了。高途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文琅,我必须回北平。

  不行!沈文琅立刻反对,语气坚定,北平现在就是一个龙潭虎穴,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我已经致电父亲,让他务必保住高家,相信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有转机。

  转机?高途苦笑一声,眼中满是绝望,政敌来势汹汹,污蔑父亲借义商之名行通敌之实,你父亲就算有心相助,恐怕也无能为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和家族百年义名毁于一旦!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沈文琅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高途的手,语气郑重,高途,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父亲洗清冤屈,保住高家!你若是此时离开,青石关的军需供应怎么办?将士们的御寒物资还等着高家的补给,官兵们的士气怎么办?我们之前的努力,难道都要白费吗?

  高途看着沈文琅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他知道沈文琅说得对,父亲常说国不安则商不宁,他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影响到整个战局。可家族的安危与名誉,又让他无法安心留在青石关。

  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书信和证据,相信父亲会尽力周旋。沈文琅轻轻拍了拍高途的手背,语气温柔了几分,你留在这里,安心处理军需事宜,确保物资尽快到位,这也是在帮我,帮前线将士,更是在为高家正名。等青石关的局势稳定下来,我立刻陪你回北平,亲自为你父亲洗清冤屈。

  高途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他知道沈文琅不会骗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留在青石关,完成父亲未竟的军需之事,才是最理智的选择。好,我相信你。

  沈文琅松了口气,紧紧握住高途的手,心中暗下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住高家,不能让高途失望,不能让义士蒙冤。

  而此时的北平军政会议上,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博弈。

  沈父手持沈文琅送来的书信和证据,在会议上据理力争:总统先生!高氏世代为义商,高老先生多年来捐资助学、赈济北疆,为军需筹备殚精竭虑,北疆军民有口皆碑,怎么可能通敌?这密电分明是伪造的!文琅在信中详细分析了密电的疑点,还附上了高老先生历年签署的慈善账册真迹,各位一看便知!

  财政部长立刻反驳:沈大帅此言差矣!密电从李府搜出,白纸黑字,岂能有假?沈少帅与高途私交甚密,高家又多次为沈家军队供应军需,他的话岂能作数?恐怕是沈少帅有意包庇高家,混淆视听!

  你胡说!沈父怒视财政部长,文琅一心为国,高老先生心怀天下,高家的义举传遍北平乃至北疆,岂是几封伪造的密电就能抹杀的?在座各位不少人都受过高家慈善之益,岂能凭一己之私,就定一位义商的罪?

  会议上顿时分成两派,一派支持沈父,细数高家多年义举,为高家辩解;一派则支持财政部长,坚持要求彻查高家。大总统坐在主位上,神色凝重,迟迟没有表态。

  就在这时,一名秘书匆匆走进会议室,递上一份电报:总统先生,沈少帅从青石关发来电报,愿以自己的军权和性命作保,证明高氏清白!

  大总统接过电报,仔细看了起来。沈文琅在电文中言辞恳切,不仅详细分析了密电的疑点,还列举了高家历年为国家捐赠的军需、慈善款项清单,表明高氏一门忠烈,若高氏真有通敌之举,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自请解职,甚至以死明志。

  大总统心中一动,沈文琅是沈家的希望,也是华北的屏障,他愿以性命作保,再加上高氏多年的义商口碑,看来高氏通敌之事,确实另有隐情。他沉吟片刻,说道:此事疑点重重,且高氏素有义名,不宜草率定论。传令,暂停彻查高氏,命沈将军彻查密电伪造之事,务必查明真相,还高氏一个清白!

  沈父松了口气,连忙致意:遵命!

  财政部长等人见状,虽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再反驳,只能悻悻作罢。

  消息传到青石关时,高途正在军需处核对父亲刚运来的御寒物资。沈文琅兴冲冲地跑进来,一把抱住他:高途!太好了!总统下令暂停彻查高家,命我父亲彻查密电伪造之事!

  高途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沈文琅笑着说道,我就说,公道自在人心,高家的义名不是他们想污蔑就能污蔑的,我一定会保住高家的!

  高途的眼眶微微湿润,紧紧抱住沈文琅,心中满是感激。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沈文琅挺身而出,为他和他的家族遮风挡雨。这份情谊,他此生难忘。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高途在家仆的转述中,得到了张启元传来的消息:财政部长等人在诬陷高家的同时,还在暗中收集沈文琅的罪证,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弹劾沈文琅擅权专政,削夺他的兵权。

  张老板让我转告您,有人举报沈少帅在青石关之战中,指挥失当,损耗过多兵力,还说沈少帅与您交往过密,借着高家的义商之名结党营私,扩充势力!家仆低声说道,总统因为少帅如今手握几万大军驻守青石关,这才没动作。先生,您可得提醒沈少帅,早做防备!

  高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政敌竟然如此阴狠,不仅要诬陷高家,还要对沈文琅下手。沈文琅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绝不能让沈文琅陷入险境,更不能让政敌借污蔑他们,毁掉父亲一生坚守的。

  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去休息吧。”高途打发走家仆,立刻起身,快步向指挥部走去。

  沈文琅正在与军官们商议作战计划,看到高途神色匆匆地进来,心中一紧:高途,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沈文琅,你有危险!高途走到沈文琅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财政厅的那些人正在暗中收集你的罪证,准备弹劾你擅权专政,削夺你的兵权!

  沈文琅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一声: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想弹劾我,也要有证据!

  他们已经在伪造证据了!高途急切地说道,他们说你在青石关之战中指挥失当,损耗过多兵力,还说你与我结党营私!这些罪名若是坐实,后果不堪设想!

  沈文琅心中一凛,他知道政敌手段阴狠,若是真的被他们伪造出证据,就算父亲全力周旋,恐怕也难以保住他的兵权。

  你有个想法,高途看着沈文琅凝重的神色,语气坚定,父亲多年行义,北平的世家子弟、商界领袖乃至受过高家恩惠的民众,都感念高家的情谊,我可以联系他们,让他们出面为你作证,同时收集财政厅那些人诬陷你的证据。

  不行!沈文琅立刻反对,这太危险了!财政部长等人势大,你这样做,很可能会引火烧身,反而坐实了他们说的结党营私之嫌!

  我不怕!高途语气坚定,你为了我和我的家族,不惜以性命作保,我岂能坐视你陷入险境?父亲常说,义者当互相扶持,我们是战友,是爱人,更该如此!况且,他们污蔑的不仅是你,还有高家的义名,我必须站出来!

  沈文琅看着高途坚定的眼神,心中暖流涌动。他知道,高途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他伸手,紧紧握住高途的手:好!那我们就一起面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携手并肩,绝不退缩!

  高途点了点头,立刻开始行动。他先是写了几封书信,分别命人紧急送往北平的几位世家子弟和商界领袖,其中包括前段时间北平之乱一起抵御叛军的王浩,以及与高家合作多年、经营军需物资的张启元。

  在信中,他详细说明了财政厅等人的阴谋,请求他们出面相助。

  王浩和张启元接到书信后,立刻表示愿意支持高途。

  王浩联络了北平的其他世家子弟和受过高家慈善恩惠的各界人士,收集财政部长等人暗中勾结、伪造证据的线索;

  张启元则利用自己的商界人脉,打探财政部长等人的行踪和动向,寻找他们诬陷沈文琅的证据,同时拿出多年来与高家合作的军需账目,证明双方往来光明磊落,只为家国。

  与此同时,高途还联系了青石关的几位军官,他们都是沈文琅一手提拔起来的,对沈文琅忠心耿耿。

  高途让他们写下青石关之战的真实情况,证明沈文琅指挥得当,损耗兵力实属无奈,且战后高家第一时间捐送物资支援,足以见得两人一心为国,毫无私念。

  短短几日,高途就收集到了大量证据。财政部长等人暗中联络的书信、伪造证据的人证、青石关之战的真实记录,还有北平各界为高家正名的联名信。他将这些证据整理好,派人快马送回北平,交给沈父。

  沈父接到证据后,立刻在军政会议上发难,将财政部长等人诬陷沈文琅、构陷义商高家的证据公之于众。大总统见状,大为震怒,下令彻查整个财政厅。

  财政部长等人没想到高途会如此迅速地收集到证据,更没想到北平各界会如此力挺高家,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能束手就擒。

  最终,财政部长等人被革职查办,李司长的残余势力也被一网打尽,高家的冤屈得以洗清,百年义名得以保全,沈文琅的兵权也得以稳固。

  消息传到青石关,指挥部内一片欢腾。军官们纷纷向沈文琅和高途道贺,称赞他们配合默契,不仅化解了危机,更保住了忠良义士的清白。

  沈文琅紧紧握住高途的手:高途,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恐怕已经落入政敌的圈套了,更无法还高伯父一个清白。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高途笑了笑,眼中满是温柔,你为我庇护家族、守护义名,我为你化解危机、稳固军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父亲心中的真谛。

  沈文琅低头抵住高途的额头,语气郑重:高途,此生有你,足矣。无论未来遇到多大的风雨,我都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与你互相庇护,以义相守,携手一生。

  高途的脸颊微微发烫,眼中却满是幸福。

  他知道,这份在权力博弈中愈发坚定的感情,这份以义为先、彼此守护的默契,将会成为他们此生最珍贵的财富。

  他们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无法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