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智取启蒙书,过目惊四座-《寒门状元:我的大脑通古今》

  两天后,身体勉强能行动的苏惟瑾,

  被张奎不情不愿地提溜到了书房院落。

  “小杂种,给老子放聪明点!”

  张奎一路骂骂咧咧,眼神凶狠。

  “再敢耍花样,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苏惟瑾低眉顺眼,心中却澎湃如潮。

  张家书房,三间青瓦房,窗明几净,

  院中老槐树下石桌石凳,

  看似清雅,实则透着一股附庸风雅的虚假气息。

  他的工作卑微至极:

  清扫院落,擦拭书房外间的窗台桌椅,

  严禁踏入里间,更不许触碰任何书籍。

  但这对苏惟瑾而言,已经足够!

  他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

  透过敞开的窗扇,

  贪婪地扫视着里间书架。

  《四书章句集注》、

  《大学衍义》、

  《资治通鉴纲目》……

  多是科举基础典籍。

  角落里还有些医书、农书杂卷。

  书籍大多蒙着薄尘,

  显然主人并不常临。

  但对他而言,这无疑是座亟待挖掘的金矿!

  他强压激动,默默将书名、

  位置刻入超频大脑,

  手下扫帚挥动,耳朵却竖得像猎犬,

  捕捉着一切可能的机会。

  下午,阳光慵懒,院子里一片寂静。

  突然,一阵拖拉的脚步声和抱怨声由远及近。

  “烦死了!小翠还等着本少爷呢……

  非逼我来这鬼地方……

  读什么劳什子书!”

  声音的主人肥头大耳,眼下乌青,

  穿着绸缎却掩不住一身纨绔气,

  正是张诚。

  他被一个老仆和两个小厮半推半请地弄进了书房外间。

  “少爷,老爷吩咐了,

  您今儿个好歹得……

  坐够半个时辰,

  书……书得摸一下。”

  老仆一脸苦相地劝着。

  张诚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太师椅里,

  抓起桌上那本《三字经》,狠狠一摔!

  “摸个屁!这些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他烦躁地抓着头皮,眼神四处乱瞟,

  就是不肯落在书上。

  但终究惧怕严父,磨蹭了半天,

  还是极不情愿地拿起书,

  胡乱翻开,装模作样地哼哼起来:

  “人…人…之初,

  性…性…本…爽…爽…

  性…性相…相…爽…”

  卡在“相近”二字上,

  脸憋得通红。

  旁边一个小厮没忍住,

  “噗”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这细微的动静,却像针一样扎在张诚敏感脆弱的自尊心上。

  窗外,苏惟瑾心脏狂跳!机会来了!

  就在张诚恼羞成怒,准备摔书骂人之际——

  苏惟瑾宛如无意识地擦拭窗棂,

  用极低却清晰、恰好能传入室内的声音喃喃自语:

  “……性相近,习相远……”

  声音很轻,但在张诚磕巴的朗读间隙中,清晰可闻!

  张诚的哼唧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头,肥胖的脸上先是茫然,随即暴怒!

  “哪个狗奴才在外面放屁?!”

  他“腾”地站起,冲到门口,

  手指几乎戳到苏惟瑾鼻尖。

  “刚才是你嚼蛆?!找死吗!”

  院内瞬间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张奎在不远处抱着胳膊,

  脸上露出残忍的期待笑容。

  苏惟瑾仿佛被吓傻了,

  手中抹布“啪嗒”掉落,

  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噗通跪倒:

  “少爷息怒!少爷饶命!

  小人该死!小人不是故意的!”

  他语无伦次,却巧妙地将关键信息抛出:

  “小人……小人乡下爷爷在世时,

  胡乱教过几个字……

  刚才听少爷诵读,声若洪钟,

  只是……只是有个别字音,

  听着像爷爷当年教的……

  小人嘴贱,没管住……”

  张诚的怒气被打断了一下。

  这奴才居然识字?

  但重点是他丢了大脸!

  “耳熟?老子看你是皮子紧痒了!”

  他抬脚欲踹,又嫌恶地收回。

  苏惟瑾猛磕头,额前见红,

  声音凄厉却抛出了精心设计的“惩罚”方案:

  “小人不敢!万万不敢!

  少爷学富五车,是小人愚钝听差了!

  小人罪该万死!求少爷重重责罚!”

  他抬起头,眼神“恳切”:

  “小人……小人愿替少爷将这本书抄写三十遍!

  定将每个字刻进骨头里,

  再不敢胡言!”

  抄书?三十遍?

  院内众仆役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惩罚?

  张诚也愣住了。

  让这狗奴才去干最枯燥、

  他最讨厌的活儿……

  好像挺解气?

  而且以后是不是都能让他代劳?

  他那简单的脑子转了转,

  竟觉得这主意妙不可言!

  “哼!”

  张诚努力板着脸,

  但嘴角已控制不住地上扬。

  “算你这狗东西还有点眼色!

  知道找最苦的差事赎罪!

  就三十遍!

  错一个字,老子扒你一层皮!”

  他得意洋洋地对小厮挥手:

  “去!把纸笔和这破书给他!

  让他滚回杂屋抄!”

  “谢少爷恩典!谢少爷开恩!”

  苏惟瑾磕头谢恩,

  双手“颤抖”地接过《三字经》、

  草纸和秃头毛笔,

  像捧着稀世珍宝般紧紧搂在怀里。

  他弯着腰,一步步退出院子,

  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回到杂物房,关紧房门。

  苏惟瑾背靠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他低头,看着怀中那本薄薄的蓝色册子,

  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

  最终化作一个无声却无比灿烂的笑容。

  启蒙之书,智取成功!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几乎在目光接触文字的瞬间,

  超频大脑悍然启动!

  视觉信号以超越常人数倍的速度被捕捉、转化。

  一座宏伟的“记忆宫殿”在意念中拔地而起!

  廊柱、墙壁、房间……

  每一个构件都对应着特定的文字和意象。

  “性本善”——宫殿侧殿浮现孟子“孺子入井”的生动浮雕,

  旁边悬浮着现代心理学关于婴儿共情的理论片段。

  “习相远”——回廊壁画对比着“孟母三迁”与犯罪心理学中环境影响的案例图谱…

  这绝非死记硬背!

  这是理解性记忆与知识网络的瞬间编织!

  现代学术对古代经典的考据、义理研究成果,

  犹如被激活的隐藏数据库,

  随着原文展开自动关联、归档。

  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

  眼神专注得骇人,瞳孔深处仿似有数据流在奔腾。

  不过一刻钟,整本《三字经》连同其扩展知识库,

  已如同呼吸般自然烙印在记忆宫殿最核心的主殿之中。

  夜渐深,破屋寒冷刺骨。

  苏惟瑾却浑不在意,

  找来秃头毛笔和粗糙草纸,

  就着微弱月光开始抄写。

  字迹歪扭如蚯蚓,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过书写强化肌肉记忆,

  更重要的是——完成那“三十遍”的惩罚,

  并以此为契机,亮出獠牙!

  他彻夜未眠,凭借非人的速度、

  耐力以及大脑的精确控制,

  在天明时分,三十遍抄写,

  一字不差,整齐地摞在身旁。

  第二天下午,苏惟瑾拿着那叠厚厚的抄写纸,

  提前候在书房院子的角落。

  日上三竿,张诚才打着哈欠,

  被小厮们前呼后拥地踱步过来,

  脸上还带着宿醉的惺忪。

  苏惟瑾瞅准时机,快步上前,

  扑通跪下,双手高高举起那叠纸:

  “少爷,小人奉命,

  已将《三字经》抄写三十遍完毕,

  请少爷过目。”

  张诚嫌恶地瞥了一眼,

  像赶苍蝇般挥手:

  “滚滚滚!抄完了就滚远点!

  拿这鬼画符来污本少爷的眼?”

  旁边的小厮们发出哄笑,

  张奎更是抱着胳膊,

  脸上露出“算你走运”的狞笑。

  然而,苏惟瑾却不起身,

  反而维持着跪姿,头颅低垂,

  用一种清晰无比、

  足以让院内所有人都听见的语调开始背诵: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

  教之道,贵以专…”

  起初,院子里还有细微的窃笑。

  但很快,笑声消失了。

  因为苏惟瑾的背诵,并非磕巴断续,

  而是如同高山流水,潺潺而下,一气呵成!

  字正腔圆,抑扬顿挫,毫无滞涩!

  “…昔孟母,择邻处。

  子不学,断机杼。

  窦燕山,有义方。

  教五子,名俱扬…”

  背诵声在院子里清晰地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抽在张诚和所有看笑话的人脸上。

  张诚准备迈开的腿僵在了半空。

  周围小厮们的嘴巴张成了O型,

  眼神里充满了活见鬼般的惊愕。

  张奎脸上的狞笑凝固,

  转而化为彻底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昨天还是个差点被打死的贱奴,

  怎么一夜之间就能把整本《三字经》

  背得如此滚瓜烂熟?!

  张诚的小眼睛瞪得溜圆,

  肥胖的脸上先是惊愕,

  随即迅速被羞怒取代!

  他自己绝对背不出,

  看到一个小厮做到了,

  那种冲击感和羞辱感格外强烈!

  苏惟瑾一直流利地背到结尾:

  “…勤有功,戏无益。

  戒之哉,宜勉力。”

  全文终了,他才再次恭敬磕头,

  语气“诚恳”无比:

  “小人愚钝,仅能死记硬背,

  其中深意,远不及少爷您万中之一。

  若有错漏,请少爷重重责罚。”

  院子里死寂一片。

  张诚指着苏惟瑾,手指颤抖,

  脸色由红转青,张了半天嘴,

  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气急败坏的怒吼:

  “你…你他娘的…

  背得快了不起啊?!

  老子…老子…”

  他想骂却词穷,

  想打又觉得更加丢份。

  最终所有的怒火化作一脚,

  狠狠踹在旁边一个小厮的腿上,迁怒道:

  “看什么看!没用的东西!

  还不给老子滚进去磨墨!

  老子今天要读《大学》!快!”

  他气急败坏地冲进书房,

  把门摔得震天响。

  门外,一群小厮噤若寒蝉,

  再看向依旧跪在地上、

  神色“惶恐”的苏惟瑾时,

  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惊疑、畏惧、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苏惟瑾缓缓站起身,

  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自始至终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个冰冷而锐利的弧度。

  第一步震慑,完美达成。

  他知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不仅会传到张诚耳中,

  更可能会传到那位同样望子成龙、

  却对儿子失望透顶的张老爷张承宗耳中……

  而这,或许将是他摆脱当前困境,

  真正接触到更核心书籍的关键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