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东宫的“请柬”-《大唐:我李承乾,绝不被废》

  弘福寺的禅房之内,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当,第二日,寺中的僧人,发现辩机和尚,“圆寂”于自己的禅房之中时。

  官府给出的结论,是——“坐化”。

  一个在佛门之中,最体面,也最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死法。

  没有人,会去怀疑。

  也没有人,敢去怀疑。

  那个,曾经在长安士林中,名噪一时的“佛门才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与此同时。

  两封,由太子李承乾,亲笔所书的,措辞极其“恳切”的请柬,被分别送到了吴王府,和晋王府的门前。

  请柬的内容,很简单。

  ——“孤,于东宫别业,新得‘格物’之妙法。特备下薄酒,邀三弟、九弟,前来一叙,共赏奇珍,以敦兄弟之情。”

  这两封,看似“普通”的家宴请柬。

  在此刻这个,极其敏感的时刻送达。

  却如同两道催命的符咒,让收到请柬的两位皇子,都感到了一阵,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吴王府。

  李恪,看着手中,那来自大哥的“请柬”,那张一向英武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真正的……苍白。

  他当然知道,辩机,“坐化”的消息。

  他也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哥,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长孙无忌的蛊惑下,参与了那场,针对他的阴谋。

  他知道,自己是如何,将他与高阳的“私交”,作为,攻击他的武器。

  他知道所有的一切。

  而现在,送来了这封请柬。

  这,哪里是“请柬”?

  这分明是,一封来自胜利者的……审判书!

  “殿下,怎么办?”

  吴王府的首席谋士,紧张地问道,“太子殿下,此举,来者不善啊!依臣之见,您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掉此次宴请!切不可,以身犯险啊!”

  “推脱?”

  李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还推得掉吗?”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哥,是在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当面向他“解释”清楚一切的机会。

  他若是不去,那便等于是,畏罪潜逃,不打自招!

  届时,等待他的,将会是太子大哥,那更加雷霆万钧的……报复!

  “……备车。”

  良久,李恪才从他的口中,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大哥的宴,即便是‘鸿门宴’。”

  “我李恪,也必须亲自去赴。”

  晋王府。

  李治,在收到请柬时,其反应却与李恪截然不同。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

  只有一种,仿佛早已预料到一切的平静。

  “……武顺。”

  李治,将请柬放到一旁,淡淡地唤道。

  “奴婢在。”

  武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你说,”李治,看着这个,越来越让他,感到深不可测的侍女,缓缓问道,“……我这位太子大哥,他都查到了些什么?”

  武顺,微微躬身,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奴婢,不知。”

  “奴婢,只知道。昨夜称心提着一个带血的布袋,进了东宫别业。”

  “……而,今日一早,弘福寺,便传出辩机大师,‘坐化’的消息。”

  李治,听完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哥他已经将所有的线索,都查清楚了。

  甚至可能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清楚。

  “……那,依你之见,”李治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这场‘鸿门宴’,我该去吗?”

  “殿下,您不是早已,有了答案吗?”

  武顺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吴王,是‘局中人’。他,不得不去。”

  “而您,殿下……”

  武顺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您,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在背后看着他们兄弟相残的……‘局外人’啊。”

  “一个‘局外人’,又何须去赴那‘局中人’的宴呢?”

  李治,笑了。

  他知道,武顺说的是对的。

  他与吴王恪,最大的不同就在于。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亲自下过场!

  所有的“脏活”,都是由长孙无忌,和那些被他利用的“棋子”,去做的!

  太子,即便查到了所有真相,他也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指证自己!

  所以,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你说的对。”

  李治,点了点头。

  “去,替本王,回了太子大哥。”

  “就说,我近日偶感风寒,卧病在床,实在是无福消受大哥的‘美意’了。”

  “另外,再将我库房里,那最名贵的,一株‘千年人参’,给大哥送去。”

  “……就说,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一片,‘诚意’。”

  好一个,李治!

  好一招,金蝉脱壳,置身事外!

  他不仅完美地,避开了这场充满了杀机的“鸿门宴”。

  更是反过来,用一株“人参”去向太子暗示——

  “大哥,我知道,你查到了什么。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没有证据。所以,此事到此为止。我们,兄弟之间,还是要‘和和气气’啊。”

  ……

  当夜,东宫别业。

  一场极其诡异的“兄弟”家宴,开始了。

  宴席之上,只有两个人。

  太子,李承乾。

  和吴王李恪。

  李承乾,没有再提任何关于“画卷”关于“辩机”的话题。

  他如同一个真正的兄长一般,与李恪,推杯换盏,谈论着,风花雪月和格物院里,那些新奇的玩意儿。

  气氛温和,而又亲切。

  仿佛之前所有的阴谋与算计,都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李恪却如坐针毡。

  他知道,大哥越是如此,便越是证明,其心中那早已无法化解的杀意。

  终于,在酒过三巡之后,李恪再也承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压力!

  他,“噗通”一声离席跪倒在地!

  “大哥!臣弟……臣弟,有罪!求大哥责罚!”

  李承乾,看着他那充满了“愧疚”与“恐惧”的脸。

  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三弟。”

  “你,何罪之有啊?”

  “臣弟……”李恪的声音,都在颤抖,“……臣弟,不该轻信长孙无忌之谗言!不该,利令智昏,参与到构陷大哥与高阳的阴谋之中!臣弟,罪该万死!”

  “哦?是吗?”

  李承乾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李恪,看不懂的笑容。

  “可是,孤怎么听说。此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由弘福寺妖僧辩机,所引发的……误会呢?”

  “而你,吴王恪,则是那个拨乱反正,最终,查明真相的……功臣啊。”

  “孤不仅不该怪你。反而还应该谢谢你呢。”

  什么?!

  李恪,听着太子这番,完全,颠倒黑白的话,彻底,呆住了!

  他,不明白,大哥,到底,想做什么。

  而李承乾,则缓缓地,站起身。

  他,走到李恪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然后,凑到他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三弟,你,记住了。”

  “从今天起,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过。”

  “你依旧是那个,公正无私,一心为公的……贤王。”

  “而那个真正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试图离间我们兄弟感情,动摇我大唐国本的……元凶。”

  李承乾的眼中,爆发出,滔天的,彻骨的杀意!

  “——是,国舅,长孙无忌!”

  “——和那个一直躲在背后,自以为是的……晋王,李治!”

  “孤,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你彻底洗刷掉,你身上,所有‘污点’的机会。”

  “可以让你重新赢得父皇,和孤的信任的机会。”

  “明日,朝堂之上。”

  “孤,需要你,吴王恪,亲自站出来。”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去指证他们二人,那构陷储君,意图谋逆的……”

  “滔天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