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里的烛火“嗤”地舔着烛油，暖黄的光漫开，裹住满洞的松针碎，连空气里都飘着干木柴混着松脂的淡香。面包人把烛台往石桌上挪了挪，指尖蹭过烛台边的灰，眼神里藏着点小悬念，笑着开口：“朋友，这第一场仗啊，可有看头。你说说，面对铺天盖地的雷云、还有载着魔法师的飞毯，这次能撑住场面的主角是谁？”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我猜度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你肯定想不到——是毛团子！”见我眼里露着诧异，他又接着说：“是不是觉得，这么软乎乎、飘来飘去的小家伙，哪能扛得住打仗？可别忘啦，他们是这片森林的精魂啊，根就扎在这草木里。”
“一个不行，两个凑；三个顶不住，四个、五个、一群上——他们凑在一起，能裹住半棵古树；细弱的小身子挤在一块，连魔法师的暗咒都能挡一挡。”面包人说着，还模仿毛团子晃光翼的模样，指尖轻轻扇了扇，“待会儿你准能听见，他们凑在一块，喊出那声又可爱又有力的‘乌拉’，比松针落地还脆亮呢！”
烛火轻轻跳了跳，把他的影子投在洞壁上，像幅软乎乎的画。他抬手拂了拂烛芯，声音软下来，却带着故事开场的郑重：“今晚的故事，就从这群小精魂的仗，开始讲……”
飞毯如墨色的云团铺在半空，每一块毯面都绣着波斯织金缠枝纹，羊毛的绒面在雷云下泛着暗哑的光。波斯魔法师们盘腿坐于毯上，指尖捏着镶宝石的卷轴，缓缓展开时，纸页上的古老文字竟浮起淡金的光——他们开口，声音裹着异域的腔调，像从一千零一夜的传说里飘来：“曾有那么一段久远的时光，精灵国度的上空，飘来一朵永不消散的乌云。它成群连片，裹着暴雨与雷鸣，把整片森林的天光都吞了去……”
话音未落，飞毯下的暗金色云团突然翻涌起来，细碎的金光在云缝里闪，像波斯锦缎上脱落的金线。下一秒，雷云像被无形的手推搡着，轰然压向林间——雷暴裹着暴雨砸下来，粗重的雨丝像银箭，砸在防御圈的藤蔓上溅起水花；雷声震得古树摇晃，枝桠上的松果“噼里啪啦”往下掉，几道闪电劈中树干，焦黑的木屑顺着树皮往下滑，连松脂都被烤得滋滋冒白烟，空气中满是焦糊与潮湿的草木味。
“这是波斯的魔法？还是他们国度特有的虚界能量形态？”我攥紧萨尔纳加琴，冰蓝火焰在弦上颤了颤，抵着掌心的温度竟有些烫。
“没错，是波斯人的‘故事咒’。”灰烬的声音在脑内响起，带着点凝重，“他们用故事当引，把传说里的景象拽进现实——故事讲得越细、越严谨，传送来的能量就越足，这雷雨自然也越真实、越凶狠。你瞧这铺天盖地的雨幕，连风都裹着故事里的戾气。”
不远处，苔灯的光团晃得厉害，几片灰色羽毛绕着它飘，像被风吹得打旋。用光团裹着本旧咒语书，书页哗啦哗啦翻得飞快，声音里满是焦急的闷响：“唉，这咒术太棘手了！明明你身上的魔力像藏了整片森林，却没经过专门训练，我手里那些能扛住雷云的大魔法，你根本接不住！”她顿了顿，光团蹭了蹭书页上的卢恩符文，语气又急又恼：“我明明记着世上所有卢恩和光轮魔法的形态，却只能用自己这点微光放放小护盾——真是急死了！”
雨还在下，雷暴的轰鸣压过了林间的一切声响，飞毯上的魔法师仍在低声吟诵，暗金色的云团还在往防御圈压，像要把这片森林彻底裹进他们编织的故事里。
雨早成了浊浪，顺着树干往下淌，在林间积成没过脚踝的水洼，卷着断枝、落叶往防御圈撞，“哗啦”声混着雷暴的轰鸣，震得耳鼓发疼。铅灰色的雷云压得极低，低得要蹭到世界树的冠顶，云缝里劈出的闪电像银蛇，把整片森林照得惨白，又瞬间跌回暗里。
我抬手抚上萨尔纳加琴，冰蓝火焰顺着弦纹漫开，张口咏诵古老的歌谣——琴音刚起，淡青的风之卢恩就从弦上飘出，缠向半空的雨幕，想拦阻那倾泻的雨；精灵们也同时抬手，淡绿的咒语光盾在林间连成一片，挡住往树洞里灌的浊浪，光盾与雨碰撞的地方，溅起细碎的光屑。
可这抵抗刚起，飞毯上波斯法师的声音就又飘下来，慢得像在念诵古老的传说，却带着淬了毒的压迫：“雷云就像灾厄，无穷无尽。这片土地的人们啊，即便拼死抵抗，最后也会被洪流卷走，连世界树的根须，都留不下他们的痕迹……”
话音落的瞬间，雨突然疯了般变大——豆大的雨珠变成了水桶粗的雨柱，裹着浓得化不开的黑色迷雾，从天上往森林里倒灌；暗紫的电流在雨柱里窜动，“滋滋”地舔着树干，刚被闪电劈过的焦木瞬间又冒起黑烟。黑色迷雾像纱幔，转眼裹住大半个森林，连精灵的光盾都开始发颤，琴音里的风之卢恩，在这狂雨与迷雾里，竟显得格外单薄。
我们的反抗如林间星火骤然亮起——淡绿的藤咒顺着树干往上爬，想缠住倾泻的雨柱；精灵的银白箭芒裹着光，射向半空的飞毯；我指尖的萨尔纳加琴颤得更急，冰蓝火焰在弦上绽开，风之卢恩连成浅青的光带，往雷云里冲。各色魔法光芒混在雨幕中，像碎星落在浊浪里，却拼着劲不肯灭。
可波斯人的攻势更凶。战象从林外撞来，象牙上缠的波斯金纹在雨里泛着冷光，它们抬起粗壮的前腿，尖啸声穿透雷暴，震得积水上的涟漪都变了形；飞毯仍如墨云压着半空，毯面的织金缠枝纹被闪电照得发亮，边缘垂落的珍珠串在风里乱晃；黑铁面具士兵举着弯刀，从飞毯上往下跳，落地时溅起水花，胜利的叫喊裹着雨丝飘来，像异域的鼓点敲在人心上。
飞毯上的波斯法师们又开口了，声音比之前更沉，像在念诵一千零一夜里最诡谲的传说：“雨会瓦解魔法，雷会劈开树冠……”
“糟了！”曜石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举着光盾挡开一道闪电，光盾上的裂纹又多了几道，“这是波斯人的集体故事咒！我们做的每一次抵抗，都会变成他们下一句故事的注脚，只会让这咒术更凶！所有人再加把劲——可惜月芙不在，她的力量能稳住魔法阵，要是她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天上的雨滴突然变了——每一滴雨珠都裹着细碎的暗金光，砸在我们的魔法上时，像带着无形的吸力。淡绿的藤咒瞬间蔫了，银白箭芒坠在水里灭了，我弦上的冰蓝火焰也晃了晃，差点熄灭。所有魔法的光芒，都在雨滴触到的瞬间，像被抽走了力气般暗下去。
风更猛了，卷着雨柱往树干上撞，发出“砰砰”的响；雷云压得更低，闪电劈得更密，连防御圈最外层的古木，都开始“咯吱咯吱”晃，像是随时会被拦腰折断。
就在魔法接连暗去、雷云要压碎树冠的瞬间——
一道浅金微光突然从防御圈后冲了出来！是那只顶着华夏云龙角的小龙团，它抖得像风中的蒲公英，小尾巴在空中晃荡，身影单薄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雨打透，却喊得格外清亮：“所有团子！集合——！”
话音刚落，林间突然亮起成片的微光！藏在树洞后、躲在草丛里的毛团子们，像被唤醒的星子，纷纷抖着飞出来，细碎的光屑从它们身上飘落，渐渐聚成一道汹涌的光潮。这光潮越来越大，最后裹成一个比飞毯还宽的巨大光球，带着草木的清甜味，“轰”地撞向半空的飞毯群！
飞毯被撞得晃了晃，波斯法师们的故事讲述突然断了——咒文的尾音卡在喉咙里，暗金色的雨云瞬间没了力气，瓢泼的雨“唰”地停了，只剩几片残云在天上飘，露出一角淡蓝的天。
“成了！”精灵们率先欢呼，银箭在手里晃出光；我弦上的冰蓝火焰重新燃起来，连风都变得轻快。
可欢呼声还没散，飞毯上的波斯法师们又重新开口，声音里淬着冷意，像一千零一夜里翻涌的咒浪：“雷云再次凝聚，狂风裹着死亡的气息，要让森林的绿意都枯成灰……”
暗紫色的咒风突然从云里卷下来，像只巨手抓住那团毛团子的光潮，狠狠往旁甩去！小龙团和其他团子被吹得四散开来，光翼都黯淡了几分；外围的古树被咒风扫过，翠绿的叶子瞬间黄了，枝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树皮裂开细碎的纹路，连松脂都凝住不动。
所有人的心瞬间揪紧——精灵们攥紧了弓箭，指节泛白；我按住琴弦，冰蓝火焰颤得厉害；毛团子们落在地上，小身子缩成一团，光翼还在发颤。每个人都捏了一把汗，望着重新翻涌的雷云，连呼吸都放轻了。
被咒风甩开的小龙团，晃了晃头顶的华夏云龙角，单薄的小身子在半空打了个旋才稳住，突然拔高声音喊：“所有团子！再次集合——！”
散落在林间的毛团子们立刻动了：蓝色小兔团子抖掉沾在光团上的雨珠，飘得飞快；白色绵羊团子晃着圆滚滚的身子，从枯树后钻出来；其他各色小团子像被唤回的星子，纷纷往小龙团身边聚，细碎的光屑在它们之间缠成软乎乎的光带，渐渐拢成一片暖光。
“不能让咒风毁了森林！我们得想办法！”小龙团的小尾巴在半空轻扫，语气急却透着韧劲儿。
蓝色小兔团子的光团晃了晃，声音软得像浸了雨的棉絮：“可……可刚才的大光团撞飞了飞毯，现在又没用了，怎么办呀？”
白色绵羊团子突然飘上前，光团蹭了蹭小龙团的角，声音里带着点犹豫却坚定：“要不……我们变形吧？把所有团子的力气都凑到一起，变个厉害的样子！”
“变形？变成什么呀？”其他团子立刻七嘴八舌地问，光团晃得更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暖了几分。
小龙团眼睛一亮，用小身子绕着聚起来的光团划了道浅金光，圈出个蜿蜒的大轮廓：“变东方的龙！不是带翅膀的那种——是长长的身子，头上长着像我这样的角，比我们现在加起来还大好几倍，浑身会发光的龙！这样肯定能撞散他们的雷云！”
“我们有角！我们来组成头部！”几只顶着嫩黄小鹿角的毛团子立刻晃着光翼飘出来，淡金的光屑从角尖往下落，它们凑到光团最前端，轻轻一碰，就化作光龙头顶弯弯的犄角，在雨后天光里泛着暖光。
“我们有细长的毛！我们来组成尾巴！”小马团们抖着身上蓬松的细毛，细毛在光里像撒了把银粉，它们呼啦啦围到光团末端，身子一贴，就变成光龙长长的尾鳍，尾尖还飘着几缕软乎乎的光丝，风一吹轻轻晃。
“我来组成身体！”“我来拼爪子！”其他毛团子也立刻响应，圆滚滚的身子纷纷往光团中间挤——有的贴在光龙的躯干上，让淡金色的光躯壳越来越粗壮；有的聚在光龙身下，化作带着尖爪的龙爪，虽小巧却透着股韧劲。
随着毛团子们一个个归位，天空中的光团渐渐显露出龙的模样：长长的躯干裹着暖金光芒，弯弯的犄角映着天光，长尾垂在半空，四只龙爪微微蜷起，连龙鳞的纹路都由细碎的光屑拼得清晰，像披了层流动的光甲。
“那我呢？”小龙团飘在光龙旁边，晃着头顶的云龙角，有点懵。
“你可是领头的呀！”一只毛团子从光龙躯干里探出头，声音软乎乎的，“你得负责最关键的核心部分——呼风唤雨，把波斯人的雷云吹散！”
小龙团眼睛一亮，立刻钻进光龙的胸腔位置。瞬间，光龙的躯干中心亮起一道刺眼的金光，龙瞳也跟着睁开，暖融融的光里透着股不容小觑的劲。
飞毯上的波斯法师们见状，脸色瞬间变了，忙抓起卷轴想补咒：“雷云……雷云要……”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接不下去——他们的故事里，只有一千零一夜的神灯、飞毯与妖魔，从来没有过“龙”这种东方的生灵！指尖的卷轴晃得厉害，咒文卡在喉咙里，暗金色的故事能量散在半空，连半点雷云都凝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光龙在天空中舒展躯干，带着草木的清甜味，往他们的飞毯群冲去。
光龙在天空中盘旋，暖金鳞甲扫过云层，尾鳍轻挥间，竟真的引来了雨——不过这雨不再是裹着毒雾的浊流，而是带着松针清甜味的甘霖，雨丝落在枯树上，竟让泛黄的叶子重新泛起浅绿，像给森林镀了层暖光。
龙瞳亮得更甚，小龙团的声音从光龙胸腔里传出，带着东方歌谣特有的韵律，混着草木的气息飘向林间：
“3emлr-maтyшka, жnвnцen дышa,
大地母亲啊，吐纳着松脂的芬芳
Пpnmn xлe6-coль oт лechon дyшn!
请收下森林精魂献上的面包与盐！
В плeтehnn kophen — haшa kpeпь,
根须交织处，是我们的力量
В шeпoтe лncтвы — haшa цeпь.
叶语簌簌中，是我们的羁绊”
光屑随歌词从龙鳞间飘落，落在防御圈的藤蔓上，让淡绿的藤咒重新缠紧树干。待唱到后半段，光龙突然仰头，龙喉里溢出清亮的龙吟：
“Пycть гpomы чyжnx cka3oв pacтaют,
让异邦故事的雷鸣消融
kak 3nmhnn nhen y poдhnka.
如泉边的冬霜悄然消逝
Дyшa k дyшe — cвeтлыn чacтokoл,
魂灵相契，筑起光的篱栅
Вcr pыпь 3вe3д в oдhom xopoвoдe!
万千星子共舞成圆环！
Блaгocлoвn hac cnлon 6ылnhhon,
赐予我们史诗般的力量吧
Чтo в kpыльrx cвeтлrчkoв poждaлacь,
那生于萤火虫翅翼的力量
В cmoлe дpeвhen cochы koпnлacь —
在古松树脂中积淀的力量
ckвo3ь гpo3ы k coлhцy пpo6nвaлacь!”
穿越雷暴向骄阳生长的力量！”
“一个团子很单薄！”“两个也不够！”“一群团子加起来！”其他毛团子从光龙身上探出头，声音叠在一起，像阵暖风吹过林间。
小龙团的声音跟着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劲：“那就是无限大！”
话音落时，光龙猛地摆尾，暖金光芒扫过天空——原本残留在半空的暗金雷云，像被泼了温水的雪，瞬间消融大半，连最后几缕黑雾都被龙爪撕碎，露出身后淡蓝的天。
可飞毯上的波斯法师们仍不死心，几个领头的死死攥住卷轴，指节泛白，竟将所有故事能量都往一处聚：“凝！凝出核心雷云！”暗紫色的电光在他们头顶炸开，凝成一团比之前更小巧、却更暴烈的雷云，黑紫色的电芒在云里窜动，显然是要和光龙硬碰硬，用最后的力量撞向森林防御圈。
光龙距那团暴烈的核心雷云不过数丈时，突然猛地一拧——暖金鳞甲先动，角尖带着光屑旋出第一圈，接着是长颈、躯干，最后长尾一甩，整道龙形竟裹着七彩光雾转起来！虹色从光龙的鳞纹里渗出来，红、橙、黄、绿顺着旋转的轨迹漫开，渐渐凝成一道通天的彩虹旋风，风刃带着草木的清甜味，连空气都被搅得发颤。
“轰——！”
彩虹旋风与核心雷云狠狠撞在一起！没有震耳的雷鸣，只有暗紫色的雷云被瞬间绞碎，像破布般从中间裂成两半，黑紫色的电芒在虹风里“滋滋”闪了两下，就被卷得无影无踪。飞毯群首当其冲，被虹风扫中时，毯面的波斯织金纹瞬间崩裂，飞毯翻卷如破布，法师们攥着卷轴从毯上摔下去，暗金的故事能量散成漫天光点，像被风吹灭的烛火。
“拨开云雾！重见澄澈晴空！”
毛团子们从彩虹旋风里探出头，声音软乎乎却格外响亮，光屑从它们身上往下掉，像撒了把星星。
“乌拉！”
欢呼声裹着虹风飘向林间，连枯树都似抖了抖，重新泛绿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
天幕上，彩虹旋风渐渐慢下来，最后化作漫天虹色光屑，慢悠悠往下落。一道完整的彩虹横跨在森林上空，一端连着世界树的冠顶，一端垂在远处的山峦间，连阳光都透过虹光，洒下暖融融的光斑。
“wow！好美！”我忍不住抬手，虹色光屑落在掌心，温温的像松脂，萨尔纳加琴的弦还在轻轻颤，似在应和这彩虹。
“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阵仗！”灰烬的声音在脑内炸开，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这毛团子凑出来的龙，也太牛了！”
苔灯的光团晃得飞快，灰色羽毛绕着她转，她死死盯着虹光消散的方向，手里的咒语书“哗啦”翻到空白页：“新法术！这是全新的卢恩与光团融合术！我要记下来，连虹色的旋转轨迹都不能漏！”
波斯的军阵在彩虹亮起的瞬间，竟全僵住了——战象的蹄子顿在原地，厚重的铁甲不再往前挪，连鼻息都弱了几分；黑铁面具士兵举着弯刀的手僵在半空，胜利的叫喊卡在喉咙里，望着天幕上的彩虹，眼神里满是怔忡，连手里的弯刀都忘了握紧。那奇异的虹光与光团雨，像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冲散了他们的战意。
“撤退！撤退！”波斯指挥官终于回过神，声线里还带着点未散的惊惶，他猛地挥下弯刀，“立刻休整队伍，清点伤亡！”命令刚落，波斯军阵立刻乱而有序地往后退——战象转身时踏得地面轻颤，飞毯群收起暗纹，载着残余的法师往远处飘，黑铁面具士兵也跟着后撤，连之前的凶狠劲儿都淡了大半。
天空中，毛团子们没了光龙的支撑，开始轻飘飘往下落——淡金、浅蓝、奶白的光团像一场温柔的雨，有的砸在草地上弹了弹，有的挂在树枝上晃悠悠，还有的撞在精灵的肩膀上，软乎乎的一点都不疼。
小龙团晃着头顶的云龙角，直直往下掉，正好落在曜石的金发顶上——柔软的光团蹭得金发微微晃，曜石反应极快，抬手一把抓住它，高高举过头顶。阳光透过虹光洒在他们身上，金发与光团相映，暖得晃眼。
“嘟噜噜！我们赢了！乌拉！”小龙团在曜石掌心扭了扭，声音软乎乎却格外响亮，光屑从它身上往下掉，落在曜石的银甲上。
“乌拉！”精灵们立刻围过来，有的举起怀里的毛团子，有的托着光团，欢呼声裹着虹色光屑飘向林间，连世界树的叶子都在风里轻轻晃，像是在应和。
识识的卷轴在空中展开，银狐尾巴轻轻扫过纸面，墨色的字迹飞快浮现：“作战计划成功，击退波斯军队，为森林核心资源转移争取到充足时间。根据侦察，波斯军队下次进攻预计在八小时后，请各队抓紧休整。”卷轴的光映在众人脸上，胜利的喜悦里，又多了几分对后续的郑重。
树洞里的烛火还在轻轻晃，暖黄的光裹着没散尽的虹色光屑，把洞壁上的松针影子映得软乎乎的。面包人蹲在石台前，指尖蹭过烛台边的光屑，声音里没了之前的轻快，多了几分实在的提醒：“朋友，别被刚才的彩虹和‘乌拉’声晃了神——这场战斗还没结束呢。咱们只是把波斯人打退了，不是打败了，他们还会回来的，就像识识说的，也就八小时的功夫。”
他抬手捏灭烛芯，最后一点火星颤了颤，没入树洞的暗里，倒让指尖沾着的虹色光屑显得更亮。松脂的淡香混着远处林间的草木气飘进来，他把烛台往石角挪了挪，语气软下来，却藏着对下一场仗的惦念：“愿刚才那道转成虹风的光龙，能带着团子们的暖，裹着你的梦。晚安……”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我猜度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你肯定想不到——是毛团子！”见我眼里露着诧异，他又接着说：“是不是觉得，这么软乎乎、飘来飘去的小家伙，哪能扛得住打仗？可别忘啦，他们是这片森林的精魂啊，根就扎在这草木里。”
“一个不行，两个凑；三个顶不住，四个、五个、一群上——他们凑在一起，能裹住半棵古树；细弱的小身子挤在一块，连魔法师的暗咒都能挡一挡。”面包人说着，还模仿毛团子晃光翼的模样，指尖轻轻扇了扇，“待会儿你准能听见，他们凑在一块，喊出那声又可爱又有力的‘乌拉’，比松针落地还脆亮呢！”
烛火轻轻跳了跳，把他的影子投在洞壁上，像幅软乎乎的画。他抬手拂了拂烛芯，声音软下来，却带着故事开场的郑重：“今晚的故事，就从这群小精魂的仗，开始讲……”
飞毯如墨色的云团铺在半空，每一块毯面都绣着波斯织金缠枝纹，羊毛的绒面在雷云下泛着暗哑的光。波斯魔法师们盘腿坐于毯上，指尖捏着镶宝石的卷轴，缓缓展开时，纸页上的古老文字竟浮起淡金的光——他们开口，声音裹着异域的腔调，像从一千零一夜的传说里飘来：“曾有那么一段久远的时光，精灵国度的上空，飘来一朵永不消散的乌云。它成群连片，裹着暴雨与雷鸣，把整片森林的天光都吞了去……”
话音未落，飞毯下的暗金色云团突然翻涌起来，细碎的金光在云缝里闪，像波斯锦缎上脱落的金线。下一秒，雷云像被无形的手推搡着，轰然压向林间——雷暴裹着暴雨砸下来，粗重的雨丝像银箭，砸在防御圈的藤蔓上溅起水花；雷声震得古树摇晃，枝桠上的松果“噼里啪啦”往下掉，几道闪电劈中树干，焦黑的木屑顺着树皮往下滑，连松脂都被烤得滋滋冒白烟，空气中满是焦糊与潮湿的草木味。
“这是波斯的魔法？还是他们国度特有的虚界能量形态？”我攥紧萨尔纳加琴，冰蓝火焰在弦上颤了颤，抵着掌心的温度竟有些烫。
“没错，是波斯人的‘故事咒’。”灰烬的声音在脑内响起，带着点凝重，“他们用故事当引，把传说里的景象拽进现实——故事讲得越细、越严谨，传送来的能量就越足，这雷雨自然也越真实、越凶狠。你瞧这铺天盖地的雨幕，连风都裹着故事里的戾气。”
不远处，苔灯的光团晃得厉害，几片灰色羽毛绕着它飘，像被风吹得打旋。用光团裹着本旧咒语书，书页哗啦哗啦翻得飞快，声音里满是焦急的闷响：“唉，这咒术太棘手了！明明你身上的魔力像藏了整片森林，却没经过专门训练，我手里那些能扛住雷云的大魔法，你根本接不住！”她顿了顿，光团蹭了蹭书页上的卢恩符文，语气又急又恼：“我明明记着世上所有卢恩和光轮魔法的形态，却只能用自己这点微光放放小护盾——真是急死了！”
雨还在下，雷暴的轰鸣压过了林间的一切声响，飞毯上的魔法师仍在低声吟诵，暗金色的云团还在往防御圈压，像要把这片森林彻底裹进他们编织的故事里。
雨早成了浊浪，顺着树干往下淌，在林间积成没过脚踝的水洼，卷着断枝、落叶往防御圈撞，“哗啦”声混着雷暴的轰鸣，震得耳鼓发疼。铅灰色的雷云压得极低，低得要蹭到世界树的冠顶，云缝里劈出的闪电像银蛇，把整片森林照得惨白，又瞬间跌回暗里。
我抬手抚上萨尔纳加琴，冰蓝火焰顺着弦纹漫开，张口咏诵古老的歌谣——琴音刚起，淡青的风之卢恩就从弦上飘出，缠向半空的雨幕，想拦阻那倾泻的雨；精灵们也同时抬手，淡绿的咒语光盾在林间连成一片，挡住往树洞里灌的浊浪，光盾与雨碰撞的地方，溅起细碎的光屑。
可这抵抗刚起，飞毯上波斯法师的声音就又飘下来，慢得像在念诵古老的传说，却带着淬了毒的压迫：“雷云就像灾厄，无穷无尽。这片土地的人们啊，即便拼死抵抗，最后也会被洪流卷走，连世界树的根须，都留不下他们的痕迹……”
话音落的瞬间，雨突然疯了般变大——豆大的雨珠变成了水桶粗的雨柱，裹着浓得化不开的黑色迷雾，从天上往森林里倒灌；暗紫的电流在雨柱里窜动，“滋滋”地舔着树干，刚被闪电劈过的焦木瞬间又冒起黑烟。黑色迷雾像纱幔，转眼裹住大半个森林，连精灵的光盾都开始发颤，琴音里的风之卢恩，在这狂雨与迷雾里，竟显得格外单薄。
我们的反抗如林间星火骤然亮起——淡绿的藤咒顺着树干往上爬，想缠住倾泻的雨柱；精灵的银白箭芒裹着光，射向半空的飞毯；我指尖的萨尔纳加琴颤得更急，冰蓝火焰在弦上绽开，风之卢恩连成浅青的光带，往雷云里冲。各色魔法光芒混在雨幕中，像碎星落在浊浪里，却拼着劲不肯灭。
可波斯人的攻势更凶。战象从林外撞来，象牙上缠的波斯金纹在雨里泛着冷光，它们抬起粗壮的前腿，尖啸声穿透雷暴，震得积水上的涟漪都变了形；飞毯仍如墨云压着半空，毯面的织金缠枝纹被闪电照得发亮，边缘垂落的珍珠串在风里乱晃；黑铁面具士兵举着弯刀，从飞毯上往下跳，落地时溅起水花，胜利的叫喊裹着雨丝飘来，像异域的鼓点敲在人心上。
飞毯上的波斯法师们又开口了，声音比之前更沉，像在念诵一千零一夜里最诡谲的传说：“雨会瓦解魔法，雷会劈开树冠……”
“糟了！”曜石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举着光盾挡开一道闪电，光盾上的裂纹又多了几道，“这是波斯人的集体故事咒！我们做的每一次抵抗，都会变成他们下一句故事的注脚，只会让这咒术更凶！所有人再加把劲——可惜月芙不在，她的力量能稳住魔法阵，要是她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天上的雨滴突然变了——每一滴雨珠都裹着细碎的暗金光，砸在我们的魔法上时，像带着无形的吸力。淡绿的藤咒瞬间蔫了，银白箭芒坠在水里灭了，我弦上的冰蓝火焰也晃了晃，差点熄灭。所有魔法的光芒，都在雨滴触到的瞬间，像被抽走了力气般暗下去。
风更猛了，卷着雨柱往树干上撞，发出“砰砰”的响；雷云压得更低，闪电劈得更密，连防御圈最外层的古木，都开始“咯吱咯吱”晃，像是随时会被拦腰折断。
就在魔法接连暗去、雷云要压碎树冠的瞬间——
一道浅金微光突然从防御圈后冲了出来！是那只顶着华夏云龙角的小龙团，它抖得像风中的蒲公英，小尾巴在空中晃荡，身影单薄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雨打透，却喊得格外清亮：“所有团子！集合——！”
话音刚落，林间突然亮起成片的微光！藏在树洞后、躲在草丛里的毛团子们，像被唤醒的星子，纷纷抖着飞出来，细碎的光屑从它们身上飘落，渐渐聚成一道汹涌的光潮。这光潮越来越大，最后裹成一个比飞毯还宽的巨大光球，带着草木的清甜味，“轰”地撞向半空的飞毯群！
飞毯被撞得晃了晃，波斯法师们的故事讲述突然断了——咒文的尾音卡在喉咙里，暗金色的雨云瞬间没了力气，瓢泼的雨“唰”地停了，只剩几片残云在天上飘，露出一角淡蓝的天。
“成了！”精灵们率先欢呼，银箭在手里晃出光；我弦上的冰蓝火焰重新燃起来，连风都变得轻快。
可欢呼声还没散，飞毯上的波斯法师们又重新开口，声音里淬着冷意，像一千零一夜里翻涌的咒浪：“雷云再次凝聚，狂风裹着死亡的气息，要让森林的绿意都枯成灰……”
暗紫色的咒风突然从云里卷下来，像只巨手抓住那团毛团子的光潮，狠狠往旁甩去！小龙团和其他团子被吹得四散开来，光翼都黯淡了几分；外围的古树被咒风扫过，翠绿的叶子瞬间黄了，枝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树皮裂开细碎的纹路，连松脂都凝住不动。
所有人的心瞬间揪紧——精灵们攥紧了弓箭，指节泛白；我按住琴弦，冰蓝火焰颤得厉害；毛团子们落在地上，小身子缩成一团，光翼还在发颤。每个人都捏了一把汗，望着重新翻涌的雷云，连呼吸都放轻了。
被咒风甩开的小龙团，晃了晃头顶的华夏云龙角，单薄的小身子在半空打了个旋才稳住，突然拔高声音喊：“所有团子！再次集合——！”
散落在林间的毛团子们立刻动了：蓝色小兔团子抖掉沾在光团上的雨珠，飘得飞快；白色绵羊团子晃着圆滚滚的身子，从枯树后钻出来；其他各色小团子像被唤回的星子，纷纷往小龙团身边聚，细碎的光屑在它们之间缠成软乎乎的光带，渐渐拢成一片暖光。
“不能让咒风毁了森林！我们得想办法！”小龙团的小尾巴在半空轻扫，语气急却透着韧劲儿。
蓝色小兔团子的光团晃了晃，声音软得像浸了雨的棉絮：“可……可刚才的大光团撞飞了飞毯，现在又没用了，怎么办呀？”
白色绵羊团子突然飘上前，光团蹭了蹭小龙团的角，声音里带着点犹豫却坚定：“要不……我们变形吧？把所有团子的力气都凑到一起，变个厉害的样子！”
“变形？变成什么呀？”其他团子立刻七嘴八舌地问，光团晃得更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暖了几分。
小龙团眼睛一亮，用小身子绕着聚起来的光团划了道浅金光，圈出个蜿蜒的大轮廓：“变东方的龙！不是带翅膀的那种——是长长的身子，头上长着像我这样的角，比我们现在加起来还大好几倍，浑身会发光的龙！这样肯定能撞散他们的雷云！”
“我们有角！我们来组成头部！”几只顶着嫩黄小鹿角的毛团子立刻晃着光翼飘出来，淡金的光屑从角尖往下落，它们凑到光团最前端，轻轻一碰，就化作光龙头顶弯弯的犄角，在雨后天光里泛着暖光。
“我们有细长的毛！我们来组成尾巴！”小马团们抖着身上蓬松的细毛，细毛在光里像撒了把银粉，它们呼啦啦围到光团末端，身子一贴，就变成光龙长长的尾鳍，尾尖还飘着几缕软乎乎的光丝，风一吹轻轻晃。
“我来组成身体！”“我来拼爪子！”其他毛团子也立刻响应，圆滚滚的身子纷纷往光团中间挤——有的贴在光龙的躯干上，让淡金色的光躯壳越来越粗壮；有的聚在光龙身下，化作带着尖爪的龙爪，虽小巧却透着股韧劲。
随着毛团子们一个个归位，天空中的光团渐渐显露出龙的模样：长长的躯干裹着暖金光芒，弯弯的犄角映着天光，长尾垂在半空，四只龙爪微微蜷起，连龙鳞的纹路都由细碎的光屑拼得清晰，像披了层流动的光甲。
“那我呢？”小龙团飘在光龙旁边，晃着头顶的云龙角，有点懵。
“你可是领头的呀！”一只毛团子从光龙躯干里探出头，声音软乎乎的，“你得负责最关键的核心部分——呼风唤雨，把波斯人的雷云吹散！”
小龙团眼睛一亮，立刻钻进光龙的胸腔位置。瞬间，光龙的躯干中心亮起一道刺眼的金光，龙瞳也跟着睁开，暖融融的光里透着股不容小觑的劲。
飞毯上的波斯法师们见状，脸色瞬间变了，忙抓起卷轴想补咒：“雷云……雷云要……”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接不下去——他们的故事里，只有一千零一夜的神灯、飞毯与妖魔，从来没有过“龙”这种东方的生灵！指尖的卷轴晃得厉害，咒文卡在喉咙里，暗金色的故事能量散在半空，连半点雷云都凝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光龙在天空中舒展躯干，带着草木的清甜味，往他们的飞毯群冲去。
光龙在天空中盘旋，暖金鳞甲扫过云层，尾鳍轻挥间，竟真的引来了雨——不过这雨不再是裹着毒雾的浊流，而是带着松针清甜味的甘霖，雨丝落在枯树上，竟让泛黄的叶子重新泛起浅绿，像给森林镀了层暖光。
龙瞳亮得更甚，小龙团的声音从光龙胸腔里传出，带着东方歌谣特有的韵律，混着草木的气息飘向林间：
“3emлr-maтyшka, жnвnцen дышa,
大地母亲啊，吐纳着松脂的芬芳
Пpnmn xлe6-coль oт лechon дyшn!
请收下森林精魂献上的面包与盐！
В плeтehnn kophen — haшa kpeпь,
根须交织处，是我们的力量
В шeпoтe лncтвы — haшa цeпь.
叶语簌簌中，是我们的羁绊”
光屑随歌词从龙鳞间飘落，落在防御圈的藤蔓上，让淡绿的藤咒重新缠紧树干。待唱到后半段，光龙突然仰头，龙喉里溢出清亮的龙吟：
“Пycть гpomы чyжnx cka3oв pacтaют,
让异邦故事的雷鸣消融
kak 3nmhnn nhen y poдhnka.
如泉边的冬霜悄然消逝
Дyшa k дyшe — cвeтлыn чacтokoл,
魂灵相契，筑起光的篱栅
Вcr pыпь 3вe3д в oдhom xopoвoдe!
万千星子共舞成圆环！
Блaгocлoвn hac cnлon 6ылnhhon,
赐予我们史诗般的力量吧
Чтo в kpыльrx cвeтлrчkoв poждaлacь,
那生于萤火虫翅翼的力量
В cmoлe дpeвhen cochы koпnлacь —
在古松树脂中积淀的力量
ckвo3ь гpo3ы k coлhцy пpo6nвaлacь!”
穿越雷暴向骄阳生长的力量！”
“一个团子很单薄！”“两个也不够！”“一群团子加起来！”其他毛团子从光龙身上探出头，声音叠在一起，像阵暖风吹过林间。
小龙团的声音跟着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劲：“那就是无限大！”
话音落时，光龙猛地摆尾，暖金光芒扫过天空——原本残留在半空的暗金雷云，像被泼了温水的雪，瞬间消融大半，连最后几缕黑雾都被龙爪撕碎，露出身后淡蓝的天。
可飞毯上的波斯法师们仍不死心，几个领头的死死攥住卷轴，指节泛白，竟将所有故事能量都往一处聚：“凝！凝出核心雷云！”暗紫色的电光在他们头顶炸开，凝成一团比之前更小巧、却更暴烈的雷云，黑紫色的电芒在云里窜动，显然是要和光龙硬碰硬，用最后的力量撞向森林防御圈。
光龙距那团暴烈的核心雷云不过数丈时，突然猛地一拧——暖金鳞甲先动，角尖带着光屑旋出第一圈，接着是长颈、躯干，最后长尾一甩，整道龙形竟裹着七彩光雾转起来！虹色从光龙的鳞纹里渗出来，红、橙、黄、绿顺着旋转的轨迹漫开，渐渐凝成一道通天的彩虹旋风，风刃带着草木的清甜味，连空气都被搅得发颤。
“轰——！”
彩虹旋风与核心雷云狠狠撞在一起！没有震耳的雷鸣，只有暗紫色的雷云被瞬间绞碎，像破布般从中间裂成两半，黑紫色的电芒在虹风里“滋滋”闪了两下，就被卷得无影无踪。飞毯群首当其冲，被虹风扫中时，毯面的波斯织金纹瞬间崩裂，飞毯翻卷如破布，法师们攥着卷轴从毯上摔下去，暗金的故事能量散成漫天光点，像被风吹灭的烛火。
“拨开云雾！重见澄澈晴空！”
毛团子们从彩虹旋风里探出头，声音软乎乎却格外响亮，光屑从它们身上往下掉，像撒了把星星。
“乌拉！”
欢呼声裹着虹风飘向林间，连枯树都似抖了抖，重新泛绿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
天幕上，彩虹旋风渐渐慢下来，最后化作漫天虹色光屑，慢悠悠往下落。一道完整的彩虹横跨在森林上空，一端连着世界树的冠顶，一端垂在远处的山峦间，连阳光都透过虹光，洒下暖融融的光斑。
“wow！好美！”我忍不住抬手，虹色光屑落在掌心，温温的像松脂，萨尔纳加琴的弦还在轻轻颤，似在应和这彩虹。
“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阵仗！”灰烬的声音在脑内炸开，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这毛团子凑出来的龙，也太牛了！”
苔灯的光团晃得飞快，灰色羽毛绕着她转，她死死盯着虹光消散的方向，手里的咒语书“哗啦”翻到空白页：“新法术！这是全新的卢恩与光团融合术！我要记下来，连虹色的旋转轨迹都不能漏！”
波斯的军阵在彩虹亮起的瞬间，竟全僵住了——战象的蹄子顿在原地，厚重的铁甲不再往前挪，连鼻息都弱了几分；黑铁面具士兵举着弯刀的手僵在半空，胜利的叫喊卡在喉咙里，望着天幕上的彩虹，眼神里满是怔忡，连手里的弯刀都忘了握紧。那奇异的虹光与光团雨，像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冲散了他们的战意。
“撤退！撤退！”波斯指挥官终于回过神，声线里还带着点未散的惊惶，他猛地挥下弯刀，“立刻休整队伍，清点伤亡！”命令刚落，波斯军阵立刻乱而有序地往后退——战象转身时踏得地面轻颤，飞毯群收起暗纹，载着残余的法师往远处飘，黑铁面具士兵也跟着后撤，连之前的凶狠劲儿都淡了大半。
天空中，毛团子们没了光龙的支撑，开始轻飘飘往下落——淡金、浅蓝、奶白的光团像一场温柔的雨，有的砸在草地上弹了弹，有的挂在树枝上晃悠悠，还有的撞在精灵的肩膀上，软乎乎的一点都不疼。
小龙团晃着头顶的云龙角，直直往下掉，正好落在曜石的金发顶上——柔软的光团蹭得金发微微晃，曜石反应极快，抬手一把抓住它，高高举过头顶。阳光透过虹光洒在他们身上，金发与光团相映，暖得晃眼。
“嘟噜噜！我们赢了！乌拉！”小龙团在曜石掌心扭了扭，声音软乎乎却格外响亮，光屑从它身上往下掉，落在曜石的银甲上。
“乌拉！”精灵们立刻围过来，有的举起怀里的毛团子，有的托着光团，欢呼声裹着虹色光屑飘向林间，连世界树的叶子都在风里轻轻晃，像是在应和。
识识的卷轴在空中展开，银狐尾巴轻轻扫过纸面，墨色的字迹飞快浮现：“作战计划成功，击退波斯军队，为森林核心资源转移争取到充足时间。根据侦察，波斯军队下次进攻预计在八小时后，请各队抓紧休整。”卷轴的光映在众人脸上，胜利的喜悦里，又多了几分对后续的郑重。
树洞里的烛火还在轻轻晃，暖黄的光裹着没散尽的虹色光屑，把洞壁上的松针影子映得软乎乎的。面包人蹲在石台前，指尖蹭过烛台边的光屑，声音里没了之前的轻快，多了几分实在的提醒：“朋友，别被刚才的彩虹和‘乌拉’声晃了神——这场战斗还没结束呢。咱们只是把波斯人打退了，不是打败了，他们还会回来的，就像识识说的，也就八小时的功夫。”
他抬手捏灭烛芯，最后一点火星颤了颤，没入树洞的暗里，倒让指尖沾着的虹色光屑显得更亮。松脂的淡香混着远处林间的草木气飘进来，他把烛台往石角挪了挪，语气软下来，却藏着对下一场仗的惦念：“愿刚才那道转成虹风的光龙，能带着团子们的暖，裹着你的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