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清军南下:南明求援遭拒绝-《喋血明末,白虎战神扫八荒》

  崇祯十七年的深秋,寒意似乎比往年来得更刺骨一些。这寒意不仅来自天气,更来自北方不断传来的、一个比一个更坏的消息。

  清军豫亲王多铎率领的主力,在击溃李自成部后,并未停歇,如同决堤的洪流,滚滚南下,兵锋直指长江!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些带着血腥气的名字,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终于,探马流星般传回确凿军情——清军已抵达长江北岸,与南京隔江相望!

  南京,那个仓促建立的弘光朝廷,此刻已是风雨飘摇,危如累卵。

  这一日,武昌留守府的气氛格外凝重。向拯民刚刚送走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南明弘光朝廷派来的钦差,一位姓钱的兵部侍郎。

  那位钱侍郎,穿着皱巴巴的绯色官袍,脸上带着一路奔波的憔悴与难以掩饰的惊惶。他带来的,是弘光皇帝加盖了玉玺的紧急诏书,以及首辅马士英的亲笔信。言辞恳切,不,几乎是哀恳,以“君父蒙尘”、“社稷危殆”之名,请求向拯民立刻尽起湖广之兵,北上勤王,救援南京。

  议事堂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股沉重的压抑感。

  “大人,真……真不救南京?”巴勇第一个憋不住,瓮声瓮气地开口,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骨子里对“朝廷”二字还有着本能的敬畏,“那可是皇上啊!咱们要是不救,天下人会不会骂我们是……”

  “骂我们是什么?见死不救?拥兵自重?”柳明接过话头,语气却冷静得多,他捻着胡须,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巴统领,你可知道如今南京城里是什么光景?皇帝沉溺酒色,马士英、阮大铖把持朝政,排挤忠良,江北四镇各自为战,互相倾轧。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军队,救得了一次,救得了一世吗?我们这点家底,投进去,恐怕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就要在江北被清军一口吞了!”

  唐瑶的情报最为清晰冷峻:“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南京朝廷内部已乱作一团。马士英在准备逃跑,江北诸镇军心涣散。清军多铎部兵力超过十万,皆是百战精锐,携大胜李自成之威,士气正盛。此时北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覃玉没有立刻说话,她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手指从武昌缓缓移到南京,又移到北方的河南、山东,最后落回湖广。她沉默了片刻,才转过身,声音清晰而坚定:

  “救不了,也不能救。”她看着向拯民,也看着众人,“南京朝廷从上到下已经烂透了,我们拼光积蓄的力量去填这个无底洞,毫无意义。清军势大,我们必须承认。现在出兵,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延缓南京陷落的时间,而我们自己,很可能元气大伤,甚至失去湖广这个根基之地。”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果决:“当务之急,不是去管那个即将倾覆的南京,而是立刻巩固我们自身!我建议:第一,立刻加固武昌及周边要塞的防御工事,尤其是沿江炮台;第二,加快扩军步伐,目标至少五万精锐!第三,加大军工生产,储备足够支撑大战的粮草军械!”

  向拯民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位钱侍郎离去时绝望而怨毒的眼神,闪过地图上清军那巨大的黑色箭头,也闪过湖广这片土地上刚刚开始恢复生机的田野、轰鸣的工坊和学堂里稚嫩的读书声。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堂内每一张面孔,巴勇的纠结,柳明的理性,唐瑶的冷峻,覃玉的果决。

  “柳先生、唐瑶、玉儿,你们说得对。”向拯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南京,救之无用!那艘破船已经漏得千疮百孔,我们没必要跟着它一起沉没。弘光朝廷代表不了华夏,他们内部的党争、腐败,注定了今天的结局。我们的力量,来自于湖广的百姓,来自于新的制度和技术,而不是那个早已名存实亡的朝廷的认可!”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武昌的位置上:“从现在起,我们的核心只有一個——经营好湖广!将这里打造成铁桶一般!巴勇!”

  “末将在!”巴勇浑身一震,挺胸应道。

  “扩军之事,由你全权负责!按照新的募兵制和训练大纲,给我在三个月内,练出五万可战之兵!缺什么,找覃玉!”

  “是!”巴勇大声领命,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阿铁那边,军工生产不能停!火枪、火炮、弹药,越多越好!”

  “柳明,舆论引导要做好,让百姓知道我们为何不救南京,重心要放在‘保境安民,自强抗清’上!”

  “唐瑶,你的情报网要像章鱼一样伸出去!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清军渡过长江后的每一步动向!同时,内部肃清也要加强,绝不能让清军的探子混进来!”

  一条条命令清晰地下达,整个华夏政权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围绕着“固守湖广”这个新核心高速运转起来。

  就在向拯民拒绝南明求援后不久,雪魄似乎也感应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危机。它不再像往常那样长时间待在留守府或女子学堂,而是开始主动在武昌城周边巡弋。

  它的嗅觉和听觉远超人类,直觉更是敏锐得可怕。这一日,它正在武昌城北面的山林中潜行,突然停下脚步,耳朵警惕地转动,鼻翼用力翕动。它嗅到了一股陌生的、带着北方风尘和隐隐杀气的气味。

  雪魄悄无声息地循着气味追踪,很快,就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发现了三个穿着当地百姓衣服、但行为鬼祟的汉子。他们正躲在岩石后,用炭笔在粗布上画着什么,不时低声交谈,口音带着明显的北地腔调。

  雪魄没有打草惊蛇,它记住了这股气味,转身如同白色的幽灵般消失在林间,快速返回了留守府。它找到向拯民,用头蹭着他的腿,又朝着城北方向低低咆哮,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明确的警示。

  向拯民立刻明白了雪魄的意思。“唐瑶!城北方向,有老鼠!雪魄发现了!”

  唐瑶闻讯,立刻派出精锐的情报队和内卫,由雪魄引路,直扑那个山坳。那三个清军派出的精锐夜不收(哨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暴露在一头白虎的鼻子下。他们几乎没做多少抵抗就被擒获,从他们身上搜出了绘制的武昌布防草图和一些机密情报。

  这一次成功的预警,避免了军情泄露,也让众人对雪魄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向拯民下令,以后雪魄在城外的巡哨,要作为一项常备的警戒措施。

  武昌城的防御工事在日夜赶工,新的兵源在不断涌入军营,军工坊的炉火彻夜不熄。长江上,挂着白虎旗的炮船巡逻得更加频繁。

  尽管拒绝了南下救援,但向拯民和整个华夏政权,都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北方的、越来越近的战争压力。他们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默默加固巢穴、磨利爪牙的巨兽,等待着不可避免的碰撞。

  而雪魄,这头通灵的白虎,则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敏锐的预警者,它无声的巡弋,是笼罩在湖广上空的第一道、也是最为神秘的防线。它守护的,不仅仅是一个人,一座城,更是一个在乱世中艰难孕育的新生希望。